破烂王晚上撕旧韵书上厕所时,不想从书中跳出一个写诗的酸酸鬼秀才
那日晚上破烂王老刘在破烂场与几个收破烂的一起整了几盅小酒小菜,也不知是整理旧货破烂忘了洗手,还是自己上厕所或是什么忘了洗手,当是记得用手抄起鸡爪子就啃,啃完没多久,就觉得**有点不行了。
送走收破烂的那几个老哥们儿,就觉得肚子里就是翻江倒海。老刘可也是有知识的人呐,在破烂回收站什么书没有看过,据说人的肠子得有好多米啊。以这个长度和这个要拉的速度,绝对是以多少米每秒的快速奔泄。
老刘也不讲究了,抄起一本旧书就奔向茅坑。砰砰砰几声过后,才觉得舒服了些许。于是撕下书页就要探屁屁。
这时突然听到一声酸酸的喝斥:天呐,怎能如此有辱斯文,简值是斯文沾屎呐。
吓得老刘肛肠一紧,差点再次来了个痉挛,泄了一裤子。
于是打开手机手电筒,定睛四下瞧看,四下无人,再照手中拿的那本旧书,只见旧书上赫然写着三个字:平水韵
哦,原来是这玩艺儿,老刘想起来了,以前的同学天天在朋友圈qq空间发一些写的酸诗,虽然没有什么主旨,也不知写的是什么,但是每诗必标上什么《平水韵》,或是什么词林正韵,仄韵第几部,搞得好专家的一样。原来平水韵长这样啊。
得了吧,这还是一本老书呢,再看后面扉页,上面刻印着,刊于清道光元年。唉啊,还是一本老书。不过擦屁股要紧,再说了,我确实不喜欢当代的一些酸诗,至少没有一首是写收破烂的。
于是又用手机手电照过去,翻开书,找准一张就要再撕。
此时只听啊呀一声,那书中冒出一股青烟来:好强的光,好强的光,闪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然后就显出一个穿着补丁长衫拖着长长辫子的清朝人模样的书生站在自己面前。
老刘不由得打了个酒嗝,一屁股坐下去,沾了一屁股屎。
那从书中蹦出来的穷书生便哈哈大笑起来:尔敢妄撕圣贤书文用做你出恭之用,这就是报应啊。
老刘吓得不清,但还是状着胆大声喝问:你是哪里来的,是不是又是哪家什么可四扑累的娃了,半夜三更来吓人?
不想那书生长笑起来:莫名其妙,什么子可四破累,吾乃是大清道光十二年的秀才江敏德是也,尔是何人,为何能拥有此书??
老刘听到这里,也顾不得一屁股的屎了,心想,大清,道光十二年的秀才?开什么玩笑,现在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几十年了。
想到这里,老刘骂起来:尼玛尼,你有病吧,跑到茅坑来找屎啊,去你的。
说罢一脚踹过去,却不想,明明踹到这人了,却不想那人似空气一般,竟然一脚穿体而过,飘然闪到一边?当时就吓坏了,天呐,难不成是鬼不成?
当时也顾不得许多,就抓起一整本书,对着屁股就是三抹两抹,先把粑粑抹干了再说。却只听那自称叫做江敏德的秀才啊啊大叫起来:啊啊,天呐,有屎,你,竟然然用屎抹我,苍天啊,大地啊,竟敢有此辱没斯文之举,大不敬啊,你可知我是有功名在身的啊。
老刘抬头一看:面前这鬼影正在狂魔乱舞一般,在身上抹来擦去,再一看,身上还真是有不少屎尿呢。
真的是鬼,老刘当时就一把将这旧书扔出门外,提着裤子就往收破烂的大院里跑。
只听那鬼秀才是啊哟一声,随着书的落地应声落地跌倒。
老刘吓得不清,清楚自己是撞鬼了。赶紧关上房门,不再出来。并给几个朋友打电话说自己撞鬼了。但是朋友们不信呐。当然不信呐,大半夜的,就是信了,也不敢来啊。都完慰老刘,听口气你喝酒了吧,早点睡吧,有什么事儿,明天一见天太阳就好了。
但是那个鬼秀才却在门外不依不饶:开门呐,快开门呐,想我江敏德,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呐,你怎么可以如此侮辱我,你敢如此侮辱我。
老刘就在屋里大声应:你走吧,你走吧,不要来烦我,与我不相干呐。
那秀才说:你快开门,快给我身上洗干将,唉哟,这些个污秽之物,你这个混蛋,我要告到县太爷哪里,将你那沾屎的屁股打上八十大板。
这一夜不消停呐。说多了都是泪。
好歹是熬到天亮了,第二天,隔壁几个收破烂的同行都问老刘,是不是昨晚说梦话了,总听到你一个人在那高声自说自答的。
老刘便问他们是否还有听到有一个酸酸的声音在外面骂我?
大伙都笑了说没有,都说老刘你昨天做了什么梦了啊,竟然这么糊涂了啊。要少喝酒啊。免得梦中说胡话,免得将来把夫妻那点事都说出来了哟。
但是这种晚上的骚扰一连好几天不断。老刘是又去请神,又是在旧书堆里找了一些关乎阳阴风水的书来读来研究,在门上挂镜子,烧香,摆上八卦镜,但不管用啊,那鬼秀才依然每天晚半夜子时之时,在窗外之乎者也叫骂个不停。而且这种叫骂,仅有老刘一人听得见。
原来,那鬼秀才的灵魂被锁在平水韵之中,那日平水韵这本旧书又沾上了老刘的屎尿,故而,老刘便与这鬼秀才搭上渊缘了。
那鬼秀才骂道:你那些玩艺儿能治普通的鬼,但对我不管用,咱可是大清道光十二年间的秀才,是有功名的鬼,你这个收渣货的**可懂否?
最后老刘都要疯了,豁出胆子也开门出去与那秀才对骂:你这个穷逼秀才鬼,有完没有完,你害老子坐了一屁股屎老子还没有找你算帐,你竟然天天来骚扰我。
那秀才也不甘示弱:想我江某人在这诗韵之中享受韵律之香,已有一百多年,从没有人打扰我,想不到你不知用何手段得到这本诗文韵书,你,你竟不将此书供奉起来,当作金科玉律,当作圣典来传承我中华之诗文,却用他来擦屁股,还弄我一身是屎,我焉能不与你为敌乎?
老刘听烦了:去你娘的,老子最烦你们这些所谓写诗的人连个屁都写不明白,一天到晚在朋友圈发什么诗什么文什么国学什么要传承唐诗宋词,还在诗后面标个平水韵什么韵,胡乱弄我不明真相的老百姓,告诉你,老子我当年也是高中毕业,花钱读书十二年,比起你们所谓的十年寒苦读还要多二年,你能奈我何?有种来和我拼命啊。看我不扇死你。
那鬼秀才忿然道:想我江敏德,乃是大清道光十二年间的秀才,有功名在身,被糊弄了一身的屎尿,你竟然还不认错受责,真乃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圣贤啊,文章啊,难不CD读到狗子肚里去了么?你,你,你这个不知斯文为何物的人,竟然用平水韵这样的诗界圣典来擦屁股,你不得好死啊,我祝你得痔疮烂**而死呐。
想那这几天,老刘的**本就不舒服,当时也就烦了,顾不得什么鬼啊魂的,冲去也大骂:拉倒你们的圣典吧,我儿子也是读过唐诗三百首的人,我也是蹲在厕所读过全唐诗的人,又何曾见过先辈人的诗像你们一样标上什么韵什么韵显示你们是专业的?再说了,我都看了,那本书刊印于道光元年,妈的,至少李白杜甫没有读过这本书,也没把这本书当成圣典,我看李杜的诗比你们这些标平水韵的诗要好,我更喜欢读。你不要在这里闹我了啊,再闹,我就问你一句,你那本书能管李杜么?如若能管李杜,你便在这里闹一辈子,如若不能,请你走,不要辱没圣贤,斯文扫地,做个无德鬼魂。
却不想那酸秀才鬼背起手来走了几步,回过头来惊喜地说:唉,这位仁兄,果然是蹲在厕所读过全唐诗的人呐。见解独道,虽然是粗话,却也是颇有道理呐。只是,这规矩虽然不能管李杜,但我等亦不是李杜啊。那你又何曾是李杜啊。
老刘当是懵了,心想这秀才要和我辩上了啊。
于是也说:这规矩不能管李杜是真的,我们不是李杜也是傻逼都能看得到的,我不知你们这样反问有何意义,总之一句话,我要是读诗有唐诗宋词读不完,不需要读你们的诗,你快走,不要耽搁我休息,我明天还要收破烂呢。
那秀才就摇头晃恼起来:唉啊,俗气啊,俗气,正所谓是,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你就是不愿意好好读书,今天才在这里收破烂的啊,这可是下三烂的行当啊。
老刘气死了:去你娘的读书吧,你读了这么多的书,死了还作书鬼,时至今天,要不是我抹点屎给你,你都不知黄金是什么样的。再说了,下三烂行当,你可知老子我一年收入多少万么,一年给国家交多少税么?你可知有多少大学生找不到工作么,别在那提你的读书了。你快给我滚,再不滚,把你那本韵书给烧了,让你灰飞烟灭。
说罢作势就在地上找书。说来也怪了,记得那天扔在这个方向了,也不知弄到哪堆废报纸里去了。
一见这阵势,那鬼秀才吓得马上软了:这位好大哥,可不能这么做啊,可不能这么做啊,你不能这么做啊,不能让我灰飞烟灭啊。本来就是孤魂野鬼了啊,就让我在这破书中呆着吧,让我看墨迹嗅韵香好不好啊。
但是老刘正在气头上,一通乱翻,还真的找到了屎臭四溢的那本平水韵书。得了吧,也不嫌弃了,好歹也是自己拉的不是么?凭什么从嘴里进去的是食,从下面出来的就是屎呢?不计较了,反正是一把火的事。
于是一转头,却愣住了。
却只见那秀才跪在老刘身后,可怜地哀求:我求你了,你不要烧书,我灰飞烟灭事小,但是这好歹也是一本古书,或许依此书好几百年间再也没有出过好诗,但是如果不依此书作诗,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在文化圈子里混啊。这可是好几百年间,天下有文化的诗人装逼的工具啊,你不能就这么全盘否定一下子就给烧掉了啊。我这个孤魂野鬼,好歹这韵书也是我的家不是么?我保证,我以后就以此屎头屎面的做鬼去了,再也来打扰你了,只要你不再烧书就好。
老刘易晃了晃书,心动了,心软了,长叹一声:真他娘的是活久见啊。唉,你起来吧,我不是去烧书的,我是去把这屎擦干净,天天和一个酸臭的屎鬼吵架,影响我的心情呐。
那鬼秀才一听,惊喜万分:啊,天呐,您若不烧此书,那也是极好的呐。小生,小生我在此有礼呐。
老刘唉唉两声:别别这样,我又不是个女的,我在电视上看只有秀才嫖妓才这样说的。
于是老刘找来湿毛巾,湿纸巾,小心的将书上的屎秽之物弄掉,但是书闻起来还是好臭。
那鬼秀才见状便说:唉,臭就臭点吧,臭文人臭秀才穷书生,这就是命运吧。
老刘也不好意思起来:这,这,这就交给时间吧,时间长了,臭味就会减淡的。
但是老刘想了想又说:不行,我想起来了,我有花露水啊,给你上点花露水,让你香一香。
那鬼秀才还没有来得及问花露水是什么东西,只见老刘就将花露水喷了好多在那破旧的平水韵书上。唉啊,酸臭相遇,那酸爽啊。不过总比臭要好。
那鬼秀才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连声说:好香好香,好香,比当年我娘子身上还要香。
老刘止不住笑了:你还娘子,你娘子身上有这香么?看不出来你还是有过女人的人呐。
鬼秀才不好意思笑起来:那当然,想那当年,我,我可也是有功名的人呐。
老刘不想再瞎扯多的,找来一张大纸,根据小时候读书包书皮的样子给旧书包了个书皮。那秀才一见高兴得很,说真是好,好极了,好极,这样一来,我的家就有了新房顶新房门,我再也不怕刮风下雨了。
老刘叹了一口气,又跑出去找了品相好一点的月饼盒子,将书放到月饼合子之中,然后对鬼秀才说:你看,我把你放到这盒子里,明个我去郊区的山上给你找块风水宝地,给埋了,一来你好好在山清水秀中作你的诗,吟你的酸词,再也不要来烦我来了可好?
那秀才,啊啊张了张嘴,点头称是:那,那,那怎么好意思呢?
老刘一挥手:你别不好意思,只要你不来再影响我收破烂,就是最好意思了最够意思了。
那鬼秀才不知怎地一时间来了兴致,在老刘的破烂场转了一圈又不想走了。鬼秀才说你这里太好了,要不我以后就在你这堆得老高的纸山书海里读书,不再骂你可好,你这里旧书太多了,我真是一辈也读不完呐。
老刘一听可不干了。说那不行,这些书马上要卖不出去了,你要是不走,我就一把火烧了你,或是把你也放到这书堆里卖了,然后打成纸浆重新作纸,有可能是做成擦屁股的纸,也有可能是做成卫生巾哟!
那鬼秀才吓得一阵哆嗦,刮起一阵阴风,连边声说:罢了罢了,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就这阵阴风,把院子里的破报纸什么的纸张吹得翻了起来。
老刘不由得骂起来: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
鬼秀才一听这话:说不得呐,这可是要杀头的啊!这个清字,合着大清的清呐,可不敢乱写啊。
老刘哈哈大笑了:写个破诗,这也怕,那也怕,天天逗平弄仄玩律,不值得。怪不得你们怎么写都写不过唐宋,愿来是没有骨气啊。清朝都灭亡了好多年呐,你还这么怕清朝,我真是搞不懂,满清都亡了多少年了,现在是新中国新社会了,一个二个写个诗还用满清的规矩和小胆量,还说是唐诗宋词的传承人,真是笑死人了。知道么,乾隆皇帝的坟都让人盗啦,比你还惨啊。
鬼秀才尴尬起来:是啊,是啊,也是啊,这些年风云变幻,大清亡了啊,大清亡了啊。
这一折腾,老刘也没了睡意,不由得好奇起来,于是便问这鬼秀才,为何不去投胎,怎么被困在这本旧书里作了孤魂野鬼呢!
不想这一问,那鬼秀才就潸然泪下啊,说出一个令人叹息动容的故事来。
原来从小家里人就对这个鬼秀才寄予厚望,从小到大不事生产,就是读书,却不想到最后老婆孩子都要饿死了,至五十岁才考上个秀才。然后就再也没有考上过更大的功名了。没有办法啊,要想能考上功名,就得和一些达官贵人有钱人们交往交流,多搞人际交系啊。可是那个年代那些权贵们身边有些许功名的人就好比如今的大学生一样,用脚扒的都是啊。鬼秀才江德敏只能尴尬地唱和在其间,无人问津。为了生活天天与这些官人们唱和诗作,拈字寻韵,最后穷困得了风寒,咳血死在查阅平水韵校对自己唱和知府大人的一首诗作有没有韵律不妥的时候。于是那缕不甘之魂就困在了这本平水韵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