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马上就轮到你上场了,不论你的对手是谁,但起码在碰上明普师兄之前你可不能输啊!”明义看着给位师兄弟还沉浸在刚才的那场战斗出言道。
“明义师兄说的不错,不论对方是哪院师兄弟,大师兄可要有必胜的决心啊。”法净也是沉声道。
“几位师弟放心,师兄我定当坚持到最后,再怎么说也要对得起法明师弟下山之后的盛情。”明志却也难得的说了回笑。
“大师兄放心,”胖子胸脯拍的震响,“到时候本公子定好酒好...呜...”
“死胖子,你找死啊!”明义一手捂着胖子的臭嘴,另一手一巴掌便是拍在胖子后脑上。
胖子显然也明白自己说错了话,竟敢在戒律院谈论吃肉喝酒,不是寿星吃砒霜嫌命长么。当下也是两只小眼睛滴溜溜的四处转了几圈,眼见没什么人注意,忙拍拍胸口长舒了口气,“吓死本公子了。”
师兄弟几人正谈话间,那甲午组的监试长老已回到了圈中央道,“下一组比试弟子,抽到寅字签跟叁字签的弟子,上来比试。”
“师兄必胜!”在一众师弟的鼓舞中,明志慢慢走进了红圈内,而此刻,左侧也是缓缓走进一个黑衣僧人,只见他手持短棍,面沉似水,一旁的几个僧人也正为他呐喊助威。
“不知明志师兄可用兵刃?”对面的黑衣和尚问道。
明志见他认识自己也不诧异,虽说自己的修为在明字辈中不是顶尖,但因罗汉院弟子稀少,而又每月给各个院落送粮食,却也有许多人认得,当下道,“不用,暂时也没有顺手的。”
“如此,师弟我便是不客气了。”黑衣僧人见明志这般回答也不意外,手持短棍往胸前一横行礼道,“师兄请。”却是自知有兵刃之利想让明志先出手。
明志也不谦让,脚下一步迈出飞身掠到黑衣和尚跟前平平一拳打出。这一招阿旷却是认得的,正是每日清晨各僧皆要练习的一套罗汉拳法。黑衣僧人不慌不忙,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后一棍便是从天而降劈向明志脑袋。这一棍来势若泰山压顶,真要击中只怕是当场便要昏死过去。但显然这一棍虽说凶猛却也简单,明志微一侧身已是避开。而黑衣僧也已料到,扭腰挥手便是一横扫,明志不做硬接,弯腰屈腿又是闪开。而后不等黑衣僧人出下一招已欺身上前,一掌便要印向前者胸口。僧人急忙收棍护于胸前,正好拦住明志的掌路。双方一触即退,又回到了各自的原点。明志微一皱眉,经过刚才的试探,眼前的这位师弟虽说年轻,一套棍法却使得能攻善守,想要战胜他只怕要费些功夫。却说此刻的黑衣和尚心中也有一番思量,看来这位明志师兄的修为要比自己高深,若是以他持久缠斗,只怕最后自己真元不济便要落败,不如仗着短棍之威猛攻一番找找破绽。
“呀!师兄接招!”黑衣和尚考虑之后一声大喝便举棍攻去。只见得那条短棍被他舞得如同风车一般,罩向明志化成千百棍影,威势惊人。明志在棍影之下左闪右避,躲闪不开便鼓荡真元伸掌硬接几棍,只听呼呼的棍影呼啸,偶尔又传出“呯呯”硬碰的沉闷之声。黑衣和尚元力汹涌,棍棒飞舞强攻,明志却也应对的从容,看起来险,实际却丝毫不落下风。
“大师兄也真是,若是手里有一件兵刃,现在又怎会让那黑衣小子逼到这个份上。如今可是怎么办好?”胖子看着场上的局势又急又气道。
“胖子,我们打个赌,要是二十招之内大师兄出招反击扭转局势,这个月下山你请小爷我吃两顿怎么样?”少年看着法明着急,出言道。
“吃,吃,吃,撑死你个吃货,本公子又没说大师兄会输。”胖子小眼瞪着少年道,“何况你才学了几年本事,就看出大师兄马上会反击,本公子跟你赌又怎么样?但你输了有钱请本公子我吃饭么?”
“哈哈,法明师弟,只怕这回即便小师弟没钱也没关系,你是要请他吃两顿了。”法正轻声笑道。
“师兄你也这么认为?”胖子有些吃惊。
“你还是下山快叫你老爹准备好银子吧!哈哈...”明义也是大笑不止。
“大家快看!”
却说此时圈内的局面突地一变,明志用肩膀硬挨了一棍,从一片棍影之中寻着缝隙一掌击退了那位黑衣师弟。原来那位黑衣僧人也自知如此强攻下去,自身真元消耗极大,到最后只会等来明志的致命一击,索性卖个破绽,另寻求胜之法。只见黑衣僧人微喘了口气,看着明志凝神道,“明志师兄,有本事便再接我一棍。”说着,黑衣僧双目一闭,双手紧握僧棍一端缓缓举过头顶,随即只见他双眼怒睁,脚猛一跺地,已是腾空向着明志而去,
“呔!金刚怒目!当头棒喝!”黑衣僧半空中大喝一声,犹如闷雷,浑身的真元已是聚到僧棍之上,只见棍上泛着金灿法光,变得如同大树杆般又粗又长。棍还未到,威势已压的明志浑身绷紧,衣衫猎猎作响,后面的僧人也不由推向两旁。
“来得好!”明志也是一声大喝,全身元力涌向双掌,手诀一运,佛光耀眼的双掌便推向半空。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金光刺眼,元力激射,周围别处的僧众皆是望了过来,而本在观战的众人却皆是后退。罗汉院的众师兄弟不由都是紧握手心,虽说信任明志的实力,此刻也是一阵紧张。
待得尘埃散去,只见明志脚下的青砖已尽是碎裂,明志亦是双脚深陷土中,虽说衣衫凌乱,气息却还算稳定。而那个黑衣僧人却早已飞出了圈外,半躺在地上,棍子也是丢在了一旁,几个师兄弟正围上去搀扶于他。
“好样的,师兄!”明义狂吼道。
“大师兄干得好!”罗汉院众僧也是跟着庆贺道。
“想不到即便我使出杀招却还是敌不过师兄你,大悲掌果真厉害无比。”只见那比输了的弟子缓步走上前道,“师弟我输得心服口服。咳...咳...”
“阿弥陀佛,我也不过侥幸。师弟你受了些震伤,还是快快调息一番。”明志回礼道。
看着黑衣僧几人离去,罗汉院的弟子已是都围上来庆贺了。索性接下来的殿试罗汉院的僧人还轮不到,而明志方才一战虽说赢了,真元消耗却也巨大,已是一众弟子也没有再观看下去,皆是下山回院,等待明日的大比。
月光清幽,因殿试大比热闹了一下午的菩提寺早已悄然安静了下来。少年坐在厚厚的干草屋顶上,真元运转最后一个周天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而后盘腿庄重挺直端坐的身躯已是懒散下来,往后一到便是睡入了草堆之中。静静的夜,天空幽蓝静谧,偶有星光点点,月亮躲入云层,又钻出来。阿旷望着天上干净明亮的勺子星幽幽一叹,也不知道如今丫头过得怎么样?从前倒是经常缠着李老头教他认星星,可笑她还要和我比试谁认识的多。想到比试少年心中又是一凛,不论如何明天是万万输不得的。也不知自己现在算不算厉害,不知何时才能下山去寻丫头。
“哎!”少年长长吁了口气,思绪飘远之际,忽的感到一道黑影掠来。正要惊奇,那人已是飘落到他身旁,
“师弟如此自在逍遥,却长吁短叹的感慨何事?”
“原来是师兄你啊!”少年一看来人,却是昨晚一起喝过酒的法镜师兄,当下微笑道,“怎得师兄今晚有兴致来我草房,只可惜你双手空空啊!”
“好你个小师弟。”即便是冷峻的法镜,听到少年这话也是面露笑颜,“只怕整个佛门也就只有你敢明目张胆的问师兄索要酒肉,也不怕佛祖怪罪。”
“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阿旷侧头看着已然坐下的法镜道,“对了,师兄你这次回山可曾也是为了参加殿试?”
“不错,我料想今年的殿试厉害的弟子毕竟不如往年。若我运气好,说不定便可以进入前十。师兄我于寺内一门神通修炼小成,但于精深细微处不曾悟通,说不定释经院内刚好有历代高僧注释此经助我参悟,所以我前些日子特别换人赶回山中。谁想到当晚便是碰到了你,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原来如此。”阿旷哈哈一笑,“想来师兄你修为高深,定没有什么敌手,必会进入前十。”
“承师弟吉言,希望顺利入围。”法净淡淡道,而后看了少年一眼,略一沉吟道,“刚才我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师弟你运气收功,我观你真元浑厚,却也不像你说的才上山三年之浅。若是你努力拼一把,说不定很有希望从小组胜出。对了,我观师弟你收功之事恰是碰巧,还请师弟不要误会。”
“师兄哪里话,即便是师兄你从头看到脚又有何妨。”
“师弟你到是当真爽快,却不知有些神通本领世间凡夫俗子求遍仙山而不可得。师弟你每日有首座悉心相授自是无忧,却不知羡煞多少旁人。”法净无不羡慕,而后又沉声道,“师弟涉世未深,须知江湖险恶。若是让有心人在旁偷窥功法,危害天下,到时师弟便是师门罪人了。”
“师兄放心,我自是省的。从前刚进寺的时候,明志大师兄说过,说我们菩提寺内有位弟子学了高深法门结果下山之后却祸害苍生,与魔道中人为舞。从此以后,寺内收徒戒律便更是严明,须得先入我罗汉院从俗家弟子做起,步步考察。”说到这,少年叹了口气,“真想不通怎得会有那么多人想着出家做和尚,不能吃肉喝酒,每日清规戒律,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师弟到是想的明白。”少年的一番话说完,却见法镜面色沉冷,但很快又转为轻笑道,“须知寺内师兄弟皆是为了脱离苦海,跳出红尘轮回修成正果才出的家啊!哪像你我,六根不净,只能当俗家弟子。”
“师兄说的不错,我们这些俗人百年之后却是免不了一死。我自小便孤苦流浪,这辈子也没想过长命百岁,只要顿顿有好酒好菜,逍遥自在,我便不胜欢喜了。”
“当真是越和师弟你谈天越觉得你是个秒人,可惜今晚没有酒,不然就为师弟你刚才那番话,当浮一大白!”法净说着拍拍阿旷的肩膀道,“罗汉院今日只要明志师兄参加了殿试,但同组却出了个明普师兄。料想明志师兄是胜出无望了,而罗汉院其他弟子我看来看去却也找不到第二个小组胜出有希望的人了。几次殿试如此,首座即便口上不说,只怕心中也难以平静。而我即使想以罗汉院出战却也不能,唯有你了师弟,虽说你修行时日最短,但每日有首座指点,定要竭尽全力不负大家所望。”
“师兄你就放心吧!若是我不能多赢几场,只怕到时候臭和尚也不会放过我的。”阿旷苦笑道。
“是了,我从前有幸也得过首座指点,若是修行他不满意,日子是当真难熬。”想起从前法净面色温和,继而道,“天色也不早了,我先走一步,师弟你也早些休息。希望师弟你殿试顺利,待得殿试之后,我俩下山寻个好地方大醉一场。”
“好!”少年朗声坐起,“到时候不醉不休。不过师弟我身无分文,师兄可不要吝惜钱财啊!”
“你啊,你啊。”碰到这种性子的师弟,法净也只得苦笑,“一切依你,我走了。”说着法净屈身一跃,身影已是向戒律院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