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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2.一梦四百年(2)

在酒精的作用下,一夜恍惚而过。

阳光炽热。新鲜又潮湿的空气令人神清气爽。在荒芜的小岛上,朱一海一边晨跑一边唱歌。

绕着小岛跑了3圈,脱光衣服,一个猛子扎向海里。一口气游300米,然后游回来。穿上衣服,打扫驾驶室。

经历多年的社会打磨,朱一海明白一件事:活着,努力活着,是人唯一要做的事。除了偶尔的萎靡,甚至堕落。

将所有的驾驶室打扫了一遍。有书,有酒,有吉他,有电筒,有泡面,有鸡爪,有手机,有笔记本电脑,有纸巾,有相机,有对讲机,有行车记录仪。。。。有钢管,有枕头,有被子,有罐头,有平板电脑,有鞋子,有衣服,有水果,有矿泉水,有水果刀,有西瓜刀。。。。。当然,这些东西都数量有限。

拿着钥匙,打开车厢,更是五花八门的东西。

汽车一共13辆。

以下是13辆车内货物的大致清单:

1.出口的柴油发电机。大概有七八十台。

2.台式电脑、服务器以及一些办公用品。他翻了下里面的资料,是国内一所著名理工大学图书馆里的物品。

3.出口的小型机床。包括数控车床,铣床和冲床。以及附带的配件和工具等。

4.第四辆车装着香烟。

5.第五辆装的全是鸡蛋。

6.第六辆则是一家小型服装厂的设备,似乎正在搬家,设备有些旧,包括平车,锁眼等,还挺全,不过数量不多,其中竟然发现几辆家用的脚踩式老式缝纫机。

7.第七辆是冷冻车,里面装的是将送往超市的新鲜的猪肉。

8.第八辆车里则是8台民用热水锅炉。

9.第九辆车里有5台旧的手动式叉车。

10.第十辆是工程车,上面卧着一辆履带式挖土机。

11.第十一辆车,某科技公司最新的实验品——太阳能电池发电机,太阳能蓄电池。

12.一辆小四轮货车,空车。司机大概是个音乐爱好者,在驾驶室里装了一个音响。

13.全电动小轿车。

泡面总共有3箱,矿泉水2箱,啤酒20瓶,白酒5瓶,罐头3盒。

早餐,半瓶矿泉水,一包泡面,半盒罐头。吃完,将所有驾驶室里收拾来的东西集中放到一个货柜车里上锁,除了一个车的钥匙带车上,其他的所有钥匙都锁进车里。然后带上一把小刀上岸。小岛和大陆之间的水域其实并不深,朱一海潜水试了下,估计就两米多的样子,涨潮时可能深一点,退潮后浅一点。

岸边一人高的水草,看不出有人活动的痕迹。上了岸,极目远眺,一片平原,荒芜的平原,看不见人烟,荒草丛生,间或一些树孤零零地伫立天地间。

朱一海一边走,一边对着手表带上的指南针。一路上也做了些记号,比如折断树枝,割一些草放路边,还用手机不断的拍着周围的照片。

走了一个小时,肚子咕咕叫了。朱一海才想起没带吃的,放目四顾,也没有看见庄稼。无奈之下,朱一海顺手从路边扯了几颗草根嚼着往回走。想着下次出来要做好充分准备。

走回岸边,饥肠辘辘的朱一海扒开芦苇丛,脱下衣服,正准备纵身跳海游回去,却忽然发现水里有人。

对,人。好几条人。不是个,是条。因为他们都面朝下,随水摆动。朱一海用常识判断,他们是死人。

冷静。冷静。深呼吸。深呼吸。

一共3人。从衣着看,不像现代人,像古人。而且是平民。因为衣服一点也不华丽。其中有一个是女人,这完全是直觉感觉到的。因为他们都是长头发。都是面朝下。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截长树枝。朱一海光着身子下水,朝那几具尸体游过去。

距离尸体大约2米,朱一海停下来,用树枝捅了捅,没有任何反应。再用力的捅。再挑起他的头发。挑起他的衣服。没有任何反应。

游到第二个人身边,再次试探,没有反应。游到第三个人身边试探,还是没有反应。

当然,这样的结果也是朱一海预先想到的。但不试一下,心里不踏实。不是吗?

朱一海游回岸边,拿上衣服,游到小岛上。穿上衣服。吃饭喝酒。躺驾驶室里准备睡觉,想起那3个死人。怎么办?继续留在水里,等着漂走?或者,捞起来埋了?

这TM到底什么年代?有警察吗?救护车?操。。。朱一海骂了一句,下了车,走到岸边,脱衣服。

把3个人拉到岸边并没有费多少力气,毕竟不是活人。活人会挣扎。

3个人看上去年纪并不大,二十多,或者三十多。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脸色青青,似乎发着蓝光。带着水的头发随意耷拉着额头和脸上。看不清模样——朱一海也不想看清模样——看清了不会做噩梦吗?

两个男人闭着眼。而那个女人,居然睁着眼睛。因为睁着眼睛,朱一海就多看了几眼。女人身材很好。苗条,水里泡过了也还是苗条。腰,纤细。皮肤白皙。那眼神——朱一海从未见过死人的眼神,仿佛天上的云朵般飘渺——什么意思——神经病也搞不清什么意思。

朱一海将她双眼合上。

朱一海在海边挖了一个大坑——他没想过要挖3个坑。3个人生前不知道是什么关系,既然能死到一块,那也缘分不是。挖坑真TM不容易(读者肯定不知道)。尤其是没有好的挖坑工具。比如铁锹,没有。修理汽车的工具每个车上都有。还好泥土松软。

挖一个大坑。歇息了3次。喝了半瓶白酒。叫什么蓝的,味道真好。上一次喝白酒是女朋友文文离开他之后。

文文为什么离开他?他总是想不太明白。

“你娶工作做老婆好了。”临走时,她狠狠地扔下这句话。

朱一海承认,自从事业有了起色,除了睡觉,他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办公室,三分之一的时间在路上,还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陪客户,比如应酬,比如和小姐谈人生-----糟糕,好像没时间陪她了。

现实就是这样。在一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想要生存不难,难的是要生活得有存在感。有些人活得像空气一样。他在这里,或他在那里,像一只黑色甲壳虫,没人在意他的翅膀展开了,或者还是缩在壳里。

在将两个男人拖进坑里的时候,朱一海被坚硬的东西搁到了。轻轻的拉开衣服,从里面找到了两样东西——一块铁牌,和一枚玉质印章。朱一海将两样东西留了下来。因为他认出其中一样似乎是锦衣卫的腰牌。既然有锦衣卫,那说明现在是明朝。他立即意识到自己穿越了(好吧,终于写到穿越了)。印章上的字他认不出来。似乎是篆字。既然到了古代,再无后世的人脉关系,或许这两样东西能帮助他结识一些人脉。(或许也能带来杀身之祸。)

还有一封大概是信之类的东西,因为泡水太久,加上繁体字,朱一海只能认出几个字。

李自成——这是朱一海能认出的几个字中,其中的3个字。

明朝,李自成,朱一海能联系起来的就是明末的金戈铁马,血海江山。

“完了。好死不死到了这个末世。从一个2B世界跑到另一个2B世界。悲催的。”朱一海不免自言自语。

坑并不深。3个人面朝上,并排躺在坑里。有那么一瞬间,朱一海觉得其中一个男人有那么几分眼熟。但那只是片刻的闪念。

“老天在上。老朱我今天做了件大好事。老天保佑。阿门。”

朱一海双手合十作了片刻祈祷。中国人自古信佛。佛讲究因果,轮回。所谓好人不长命,坏人祸前年。如果因果周期太长,对活着的人来说,没有意义。如果你是个好人,或许没等到坏人完蛋你就先挂了。这因果有意义么?所以,人们学会了现实。现实中苟且,比那看不见摸不着的诗意和远方要靠谱吧。朱一海这么想。后来,朱一海去信基督。但没受洗。只是做了几次礼拜。唱唱圣歌,念念圣经。基督讲究忏悔。无论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你总干过几件坏事,或者错事。你要救赎,你要获得自己(不是别人)的原谅。原谅别人不容易,原谅自己更难。因为你总是认为自己的自以为是是对的。你总是把错误推给别人。你总是找借口为自己开脱。当你有一天,静下心来,对自己的人生感到厌倦,或许就觉得自己不可原谅了。所以,结束是最好的归宿。

对死人来说。所有的怨念和罪过都消失了。

“你,你,你。。。”朱一海说,“你们不要怪罪别人。至少我帮你们收尸了。你们安息吧。你们3个可以斗地主。在另一个世界也会过得有趣。”

“而我呢?”朱一海没有说出来。“我在这个世界孤零一人。像一个怪物,俯视着这人间的一切。这荒谬的历史。这荒诞的大地。何时不像地狱一样充满斗争,流满鲜血?”

黄土掩埋了3人,也掩埋了一个旧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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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何处?穿越到何年?未知。

不知名小岛。

距离朱一海在小岛上第一次睁眼26个小时又25分钟。放眼望去,一边是茫茫的大海,一边是不见人烟的平原。岸边,水草随水荡漾,一人高的芦苇随风摇摆。

“冲吗怎高桥肉”

朱一海爬到车厢顶上,眼望四周,欲哭无泪。

“冲吗怎高桥肉”朱一海又吼了一句。这句话什么意思呢——神经病才知道什么意思。

好吧,这是一句韩语歌词的音译。注意是音译。是朱一海在百度搜索歌词的时候看到的。原话是“冲马整个车能”——好吧,这也是音译。原话的意思是“像中枪一样”。朱一海此时就觉得自己的心像中枪一样,拔凉拔凉。

他根本不想穿越啊。

好不容易混得人模狗样了,还没开始显摆,就-----尼玛啊,从社会最底层混上来,我容易吗?

人生总是难以预料。据砖家预测,****的穿越指数比一般国家都高。为毛?谁知道?

所以,大家要小心啊,如果你不想穿越的话。尽量不要被雷劈,不要被车子碾压,不要睡觉,不要失恋——据说失恋以后穿越的可能性非常大,也不要中枪,不要做那啥爱--------老天,干这事也能穿越。信不信由你,别怪哥没提醒你。

此时的朱一海已经接近疯的状态了。他手里拿着一把吉他——坐在货柜车顶上,一边拨着吉他,一边吟唱着各种歌谣。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碧蓝的海水,带着腥味的海风。偶尔飞过的海鸟在海面上徘徊低鸣。还有一个来自21世纪的神经病在车厢顶上弹着吉他唱着歌。

“冲吗怎高桥肉------”

《像中枪一样》(歌手:白智英)部分歌词:

拼音注音:

??????,???????

像中枪一样,没有了灵魂

Congmazengechelang,cengxinilemuepusuo)

??????,?????,?????,??

只想笑所以笑了,就那样笑了,就那样虚伪的笑着

(wusenmanlawasuo,keniangwusuosuo,keniangwusuosuo,ken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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