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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家破

“怎么了,谁惹你了?”劳伦斯温柔地问道。

“没什么,有人在骂卡尔,被我小小地教训了一下。”海伦娜微笑着解释道。

“过段时间我想带卡尔去领地游览一下,让他……。”话未说完,他感觉到一股庞大地如海般的精神力量倾泻而出,向着院门之外不远的街道上面冲去。再一看海伦娜,她面无表情,原本与崔缔斯一般海蓝的双眼,已经完全化为了银白色。他知道这是她发怒到极致的表现,但他也知道她甚少发怒。

“卡尔和崔缔斯出事了!”想到这里,他心里一惊,随即斗气发动,整个人拔地而起,飞上天空,向着海伦娜精神延伸的方向飞了过去。

三个精灵在将箭支射出之后,立刻重新抽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准备先把这两个小孩儿治住,视情况而作应对,却突然感觉到一股深沉犹如汪洋大海的无形能量涌来,包裹了他们。在精灵们的眼中,整个世界的颜色一下子褪去,只剩下单纯的黑白二色,原本热闹的街头,熙攘的人群,甚至是周围人惊恐的叫喊,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身体就像凝固于琥珀之中的虫子,丝毫不能动弹。一双银色的眼睛,取代了天空之中弗瑞雅的光芒,成为了他们世界中最亮的色彩。

那双银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三个精灵,仿佛把整个世界都化成了一样的银色,三个精灵都感觉到自己从内到外都在慢慢变成银色,变成那双眼睛的一部分。这时候“叮咚”的一声琴音传来,一棵翠绿的树苗,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抽枝发芽,在极短的时间内长成一株遮天蔽日的大树,挡在了精灵们的前面,割断了银色眼睛的目光。银色眼睛光芒愈盛,翠绿大树无风自动,眼看冲突就要升级的时候。原本昏暗的天空突然群星闪烁,一道星光从天而降,落在地上化成一个手拄拐杖,白发白须的老人,立在了两者的中间。见此,银色的双眼合上,翠绿大树消散,而那个白发白须的老人立在原地。

卡尔和崔缔斯只感觉眼前一亮,一个白发白须的老人就已经突兀地站在他们身前不远的地方,好像他一直就站在那里没有动弹一样。“师傅!”崔缔斯欢快地叫了一声,她随即想起了先前的事情,立马打起了小报告:“师傅,这三个长耳朵的家伙欺负我和卡尔,你要帮我好好地教训他们一顿!”

话音刚落,“噔棱”之声连响,长弓从三名精灵的手里滑落,他们的身体同时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气,好像刚从水底挣扎着浮出水面的人一样,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互相苦笑着相视一眼,三名精灵的脸上全是后怕:“这两个小孩儿竟然与圣位强者有关系,而他们竟然从三个圣位强者交手的战斗中活了下来,真是运气好到了极点。”

“诶?!师傅你动手这么快!谢谢师傅!我要好好地揍他们一顿。”崔缔斯挽起袖子,走向躺在地上的三个精灵。这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拉住了崔缔斯。

“父亲!”卡尔与崔缔斯都有些惊讶,当然,崔缔斯更还有些不好意思,悄悄把挽起的袖子放下来,躲到了卡尔的后面。

劳伦斯·奥斯奇对着白发白须的老人行了个贵族礼:“见过卡尔萨大祭司!”卡尔与崔缔斯也学着劳伦斯的样子行了个礼。

星空大祭司卡尔萨略微点头示意,随即向着躺在地上以及感到跟前的一众精灵说:“各位精灵族的朋友远道而来通商,我谨代表皇帝陛下表示欢迎。但是请各位遵守风庭帝国以及莱茵城的相关法律,不要因为小事而轻起争端,有扰贵我两国的友谊。”一番话轻飘飘地说下来,把责任全扣在了精灵们的脑袋上,把己方人员全摘了出来。

带头的金发精灵鼻子都几乎气歪了,你们的意思是我们精灵有五个躺在地上只是一件小事,两个人事不知,三个动弹不得,只是小事?还贵我两国的友谊,好像和你们人类帝国多熟一样,大爷我第一次来好吧!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加上确实是他们口出恶言在先,真的追究起来,理亏的、吃亏的都会是他们,所以不得不退让一步:“对不起,的确是我们的不对,还请两位原谅。”说着,对着崔缔斯和卡尔一礼,姿态极低,言辞恳切,要是不把拳头捏得那么紧,就更让人相信他的诚意了。

崔缔斯看了卡尔一眼,摆手道:“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再让我听见你侮辱我弟弟,我就把你们全部烤成焦炭。”她凶巴巴地威胁道。

金发精灵再次深施一礼,然后带着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三人,飞快地退去,消失在人群之中。然后伴随着整齐的脚步以及铠甲碰撞声,城卫军姗姗来迟,随后便被劳伦斯随便找个借口打发了。

见此情景,卡尔的心里不由浮现出一句话:“警察总是最后一个到现场的。”再看看方才还热闹非常,即使是打架也有人看热闹的街道,在城卫军来的时候,跑得一人不剩,只剩下香味随夜风飘荡,另一句话浮现在心里:“城管才是杀伤力最强的现代执法部队。”可随即他就醒悟了过来,“警察是什么?城管又是什么?”他皱了皱眉头,“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但是他立刻把这个问题抛在了脑后,因为这个情况不是他第一次碰到了。从小到大,他总会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莫名想起一些奇奇怪怪的名词,他曾经问过崔缔斯:“你知道飞机是什么东西吗?”

崔缔斯则是反问他:“飞鸡是什么鸡?好吃吗?”然后那一整天缠着父母要“飞鸡”吃。让卡尔再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就当成是自己的一个小秘密。

“卡尔萨大师,还请到我们那里去坐一坐。”打发了城卫军,劳伦斯脸色苍白地邀请卡尔萨去海伦娜的院子里面作客,卡尔萨顺势答应了下来。卡尔萨牵着自己的小徒弟崔缔斯走在前边,劳伦斯牵着自己的儿子卡尔走在后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卡尔总觉得自己父亲有一种说不出的急切,脸色也十分的怪异,似不舍,又似决绝。两队人一前一后,一言不发地走进了海伦娜所居住的小院。

跨进院门,就看见海伦娜脸色十分苍白地站在桌子旁边,盯着走进来的崔缔斯与卡尔看,眼中满是不舍与痛苦。

“母亲!”崔缔斯惊叫一声,连忙跑到海伦娜的身边,紧紧拥住她:“你怎么了?”卡尔也匆匆忙忙地跑到自己母亲身边。

海伦娜一把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抱得很紧,半天才松开手,一会儿亲亲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母亲,怎么啦?你别这样,我害怕!”崔缔斯带着哭腔说道。

“没事,母亲只是被你们出事这件事情吓着了,有些后怕!”海伦娜强笑着说道。

“真的?你别骗我!”崔缔斯脸上带着泪珠,怀疑地说道。

“当然,母亲骗谁也不会骗你和你弟弟的,你要相信母亲。”海伦娜温柔地安抚道。

“哦!”崔缔斯将信将疑,勉强接受了海伦娜的解释,但是卡尔却感觉到十分的不对劲,他刚要开口说话,却听见海伦娜对着他们姐弟说道:“闹了一晚上,你们想必累了吧!快去休息吧!”

卡尔话未出口,突然就有一股极其强烈的倦意上涌。即使是强行抵抗,让自己别睡,可也只是耽搁了一秒,便和崔缔斯一样,脑袋一歪,倒在了海伦娜怀里。

“你耽搁的时间够多了,其实你应该在收手之际,立刻就跑,这莱茵城便没人拦得住你!”卡尔萨一声叹息,眼神十分复杂,他一早就知道了海伦娜的特殊身份,但是因为崔缔斯的缘故而选择了隐瞒,但是他时刻注意着海伦娜的动静,以防她做出不利于帝国的事情来。但是后来发现她确实安分守己,很少踏出过这间小院。再用占星术推算之后,明白就是一个普通的,为爱付出的女子而已,便息了提防的心思。

“我也是大意了,以为只是惩罚几个大胆的精灵而已,没想到‘翡翠之树’就在莱茵,一时不及,便露了气息。”她将孩子交给仆役带下去安置,直起身来,一股难以言语的高贵气势从她身上散发开来,配合狐女一族绝美的容貌,几乎让人移不开眼。

“至于时间,早走晚走,有什么关系。圣辉大教堂的大主教,乃是那个贱人的爷爷,我把他孙女打得半死不活,他又怎么会放过我!”

“海伦娜,我和你一起走!”劳伦斯的声音里面满是坚定。

“不行,你要留下来,好好地照顾卡尔和崔缔斯!”海伦娜的声音充斥着不容拒绝的强硬,与以前贤妻良母的形象大有不同。

一阵无形的清风从院墙之外刮来,海伦娜与卡尔萨几乎同时回头,看着那阵无形的清风。无形的风在地上一转,不惊起半点尘埃的化作一个面容模糊的青衣男子,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

“伯爵大人,陛下急召你入宫,有要事相商!”青衣男子开口,声音飘飘渺渺,仿若不在人世,随时都会随风而去。

“此刻我有十万火急之事,恕我不能入宫见驾,事后必定亲面陛下请罪。”劳伦斯此刻的一颗心,尽系在海伦娜的身上,自然一口回绝。

“陛下还说了,若是伯爵大人不愿意单独进宫,便让大人带着你的两个子女一起觐见。”青衣男子似乎对劳伦斯的反应早有预料,说出另一套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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