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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大千世界

当真相过于恐怖时,人们最常见的选择便是不相信。

从一开始,小天就被无视了。所有人都感受不到他体内真气的流动,便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却忘了思考一个问题:剑门的大师兄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人?但他们情愿相信他是一个普通人,也不会去想到天境这一种可能。

“剑门竟然还有第二个天境之人?”

这话经刀皇之口说出,便是证实了小天的身份。修罗殿众已经彻底绝望了。

“呀,已经满了?失礼失礼。”小天做出一副刚刚注意到水杯倒满的样子。停止倒水的那一刻,施加在修罗殿众人身上的威压也随之消失了。但每人仍脸色惨白,没有从刚才的恐惧中缓和过来。

“看来修罗殿也无需再争了。有这等高人在,便来是多少个帝境也不可能获胜的。”刀皇一副心灰意冷的表情。只有身处天境才更能了解天境之人的恐怖。

“你我这等天境之人又何必再过问世俗事?当年为了重振江湖对武学的信心,方有了与大人的阴月山一战。那时大人已经是公认的‘天下第一’,而在下只是个刚刚出道的无名小子。但您却为了天下,甘冒风险参加了那场于您名誉毫无益处的决战,令在下佩服。时至今日,又何必为了这等虚名大动干戈呢?”绝尘道。

“老夫终究是没能做到先生这样的高风亮节。也罢,再与剑门相争已然无益。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两人说话时,小天却用他特有的传音方式对霸王说道:“把那个站在最后的家伙揪出来。”

霸王马上明白了小天的用意。

“就这么结束了,多扫兴。”霸王突然开口,“大人物的比试结束了,可我在这儿坐了半天了,手痒痒的很。不如咱们这些小人物来玩会儿,助助兴?”

“怎么,想挑衅吗?”黎超面露凶光。哼,天境高手对付不了,难道还怕你这剑门的一个帝境弟子不成?

“不是。我只是有件事情搞不明白。这修罗殿和剑门的事,这血刀门的人来凑什么热闹?”

“这,韦长老是来助阵的。”

“哦。就是打帮架的呗!这么爱打架,那就陪我玩玩儿吧!”

刀皇见绝尘没有阻拦,自然明白是默许了,自己也不好开口,万一演变成两派之争,恐怕就不好收场了。修罗殿自然也没有开口维护一个血刀门长老的必要。

最后还是小天开口了。

“那就点到为止吧!毕竟中秋这等团圆的日子,还是不要在剑门见血了。”

霸王笑了一下。不在剑门见血,明白了。等离开剑门再杀他就是了。

话都说道这份儿上了,那韦长老再不出场就是给己方丢脸了。只得硬着头皮迎战。

连挡了霸王三剑后,霸王便收手回去坐下了。

韦长老心里长出一口气,就这样吗?太简单了。看来这个人人惧怕的活阎王也不怎么样啊!

却听到霸王嘴里嘟囔了一句,“垃圾。”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韦长老刚要动怒准备再战,却看到手中大刀出现了一道裂痕,紧接着裂痕越来越多,最终这柄伴随他十余载的宝刀就这样碎成了一地渣滓。

“你……”

这“你”字后面的话终究没敢说出来。对方已经手下留情了。再不知好歹的话,恐怕都不一定有命离开剑门了。

“小辈的玩闹结束了。其实今天答应刀皇大人之邀,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不如留他们在此片刻,你我找个幽静之地畅谈一番可好?”绝尘问。

“好。”

一阵清风吹过。两人便不知去了何处。

“黎掌门用茶吗?”小天问。

“晚辈不敢。”四十多岁的人对十六岁的少年自称晚辈,还说的如此恭恭敬敬,也是难得一见。更不要说还是堂堂的修罗殿掌门了。可见黎超对小天的敬畏。

大厅内十多人,却异常的安静。只有小天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令尊无间刀法的后三式看来已经有所成,再不似当年那种懵懵懂懂的状态。像他这般天境的习练方向实在厉害。若真是到大成之境,这世上便当真无人能敌了。”

黎超不知如何回答,对于父亲的无间刀法,到现在也只能将第二式受苦无间掌握,第一式趣果无间还有些缺陷,至于后三式,实在是摸不到门道。

又陷入了寂静。

好在这种气氛并没有经历太久,绝尘和刀皇便回来了。

跟随刀皇,修罗殿离开了剑门。

上山时的信心满满、意气风发,到最后却只落得一场空。

这场天下瞩目的强者之战最终在近乎不了了之中落下了帷幕。虽然参与的双方都没有宣布结果,但江湖自有论断:若是刀皇胜了,修罗殿又岂会如此安静?胜者是谁,自然明了。更何况修罗门几乎精锐尽出,但剑门中无双、青霜、幽冥三位高手都没有参与,可见剑门是何等的自信。经此一战,剑门的声望更盛了。江湖上已经有不少人将剑门称为“天下第一门派”了。

“做好了吗?”小天问。

“放心,有我的印记在,那家伙跑不了。”霸王狰狞一笑。

“以为跟着刀皇,就不敢杀他了吗?要让血刀门明白,敢出现在剑门的地界,就得做好受死的准备。”小天竟如此厌恶这一门派。

“刀皇会插手吗?”霸王问道。

“以前也许会,但今天不会了。”

绝尘坐在那儿静静听着,不问缘由,不发表意见。晨曦想,不知道师父是否了解这情况。反正自己是不懂。也从来没有人向小天解释过缘由。

“那还等什么?我这就去。”霸王起身准备出发。

“不,这次动手的不是你。由他们四个来。正好也试试他们这一年多来的成果。”

“可是,那个家伙毕竟是帝境。”

“不过是刚进入帝境不久,对帝境的各种情况都还只是一知半解。他们四个一起上,还是有机会的。这也是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

晨曦听明白了,是要去截杀刚才那个血刀门的长老。小天还是真是言出必行,不放过任何一个敢上剑门来的血刀门人。

此时刀皇一行人已离开了双月镇,由于方向不同,韦长老开车离开了这支队伍,独自返回血刀门。此时的他归心似箭,打探了一年多的消息终于有了结果,必须立即回去禀报掌门。由于太心切,竟没有注意到离开前黎掌门欲言又止的动作。

“父亲,看来这韦长老凶多吉少了。”

此时,刀皇同儿子黎超同坐一车,由黎超开车。江湖中人开车往往不习惯配司机——何必将控制方向的权力交给一个下人?而且,开车更方便随时观察周围情况,应对各种可能潜在的危险。

“你也注意到他身上的印记了?不错。”

“哼,虽然那个霸王下这印记时很隐秘,可也还瞒不过我的眼睛。”

“若是你与他放对,有几成把握赢他?”

“九成。”黎掌门的语气充满了自信。

“莫说学成我全部的无间刀法,就是能将第一式学好,那小子也不会有那一成希望。”

“父亲说的是。不过,父亲,我们就这么看着韦长老送死吗?”

“犯不着为了这么一个小角色与剑门为敌。黎洛那小子做的也确实太过分了。也该让他吃点教训。一个帝境高手,虽然可惜了,我们还损失的起。你抽空派人给黎洛传个话,别让他再派人到剑门送死了。不过,他毕竟是我的亲弟弟,派人暗中监视一下,若是剑门真打算下死手想杀他,老夫也不能坐视不理。”

“是,父亲。”

“那个小天,你怎么看?”

“哼,真是失算。竟没有料到剑门还有如此一号人物。不过虽然是天境,但感觉实力一般,为父还不放在眼里。只是再加上一个绝尘,以咱们修罗殿现在的实力还是差了些。”

黎超叹息一声。若是自己能有父亲那般天赋,若是现在自己也能到达天境,又怎会是今日这般情景。自己此前将太多精力放在门派事务了。今日所见,唯有实力才是一切。从今日起,应该勤修苦练,争取有朝一日也能到达天境。

“那后来绝尘与您的交谈所为何事?”

“这,便不知是真是假了。他说他一座海外岛上感应到了同类的气息。”

“同类?天境吗?”

“没错。而且不止一个。这大千世界,果然卧虎藏龙。”

“那他是想说什么?”

“他说那岛上的天境高人并不肯和他见面,不知是敌是友。他希望我能跟他一同前去,再次拜访那岛上的高人,摸清楚对方的底细。就算是敌人,也要知道我们面对的是谁。若这等高手有心进犯我大汉,便得提前做好准备了。”

“父亲如何回答?”

“这还用说?老夫虽与他争这‘天下第一’,不过都是小节。在这等天下大事上,几时含糊过?”

“嗯,明白了。怪不得他当年愿意助您提升境界,原来是早已为今日之事打算。那父亲准备何时出发?”

“一个月后。不过我已与他约定好,我二人离开后,他那个天境的大弟子绝对不准为难修罗殿。今后你也要多抽时间修炼,尽早冲刺天境。这种约定能有多久的作用,关键还得看我修罗殿的实力。”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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