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桌前，她无聊地把玩着手里的笔。今天，他没有来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会对他的到来这么关注？她甚至记得他昨天，前天，大前天，大前天的大前天是几点钟到她身边的呢。今天，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敲门声。
“进来。”她说道。
门被推开，女佣礼貌地弯了下身，然后说道，“有位先生想见您，他说他是莫先生身边的人。”
莫里斯身边的人？向擎？
“请他到大厅吧。”
“好的。”
她站起身，整整开始泛皱的衣摆，向楼下走去。
大厅。
果然是向擎，深陷的眼窝显明他最近过得并不好。他会找上她，又是来说什么她会坏了莫里斯的前途之类的？
“纪小姐。”他紧绷着的面容并不和善。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早猜到他不会说什么好话，她提前吩咐把大厅的女佣驱开了。
“我要离开……里斯了。”
她怔住。他脸上的痛苦并不是骗人的。但是，为什么呢？忠心耿耿的助手突然说要离开，是因为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里斯的反应确实让我震惊了。他居然……可以为了你放弃所有，就为了你……”他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也罢，我输光了，也该走了。以后，请你好好地照顾里斯。一定要好好地——爱他。”
双拳紧握，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渐渐走出她的视线。她的眼前猛地一闪，话脱口而出，“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走到门口的他步伐一顿，凝重的气息。
脚步继续前进，但是丢下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想，他说，“我爱他。”
这世间除了爱，还有什么会让人心甘情愿地为之付出不求回报呢？这世间除了爱，还有什么会令人如此憔悴呢？
是爱。惟有爱，才会让人放弃掠夺，才会让人默默退出，看着爱着的人拥有无至的幸福。
她的眼角，微微泛湿。
向擎刚离开没多久，莫里斯便来了。
面上勉强的笑容显然抵不过眼底的那抹忧虑与失望。虽然他仍然像平时一样逗她开心，跟她讲话，但是言语之间，却会例外地沉默上一两分钟。
她知道，那是他在思索着要不要坚决留下向擎的问题。向擎一心为他他不会不知道，如果他亲自开口，向擎必定会回来，只是，他应不应该开这个口呢？
“纪果，你怎么不回答？”他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眸中有被伤的神情。
她不是故意走神的，“莫里斯，你不用刻意这样对我好。难过的话就回去休息一下吧。”
他愕然，幽黑的眸子凝视着她。
她抿了一下嘴，尴尬地解释道，“向擎来找过我的，说要离开了。”
他愣了还一会，然后低下头，沉默。
良久。
“你没事吧？”她有点害怕地问他。
他摇头，笑得苦涩，“我很难过。”
她看着他，眼底的害怕转为担心，“要不，我陪你出去走一走吧？”
见他很久都没有反应，她开始责怪起自己的泛滥心了。不应该心软的，向擎走了关她什么事，又不是她赶他走的？莫里斯难过关她什么事，又不是她让他难过的？不自觉地，双手开始绞起精致的桌布来。
“真的么？”他惊喜的声音让她抬头看他。
骗不了人的。他的眼底，那样浓烈的感情孕育在里面，好似在一瞬间就要爆发一样。
“你想去哪里么？”她哑声问。
“去以前和你在一起的地方。”他拉起她就走。这是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她愿意主动陪他的机会。
笑意，从心底涌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