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门,他就看到躺在客厅沙发上的纪果。
“怎么躺在这里?”他怒喝。
张妈低着头,显然是顾忌着他的怒火,声音有些许颤抖,“是纪小姐自己不愿意,我们一把她放到床上,她就挣扎着要下来。所以没办法,只能……”
他终于明白她昨晚为什么不愿意回房,原来,是因为床的关系。他打断张妈的话,“马上去把卧室的床和上面的被子重新换掉。”
“是。”
“医生怎么说?”
“说是因为受凉的关系,感冒发烧了,而且还因为什么心理郁结所以气闷不畅,说是要好好休息。刚刚已经吃过药了。”
“知道了,你下去办事吧。”
“好的。”
苍白的面容上,两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他伸手摸向她的额头,果然烫得吓人。都病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脾气还是那么倔呢?不觉间,他原先的怒气已经完全消散,化为唇边一抹淡淡的笑。
在她身边陪了几个小时,从家具中心送来的床和配套用品终于安置好。小心抱起她回到卧室,将她放到床上。却果然如张妈所说的,她潜意识里挣扎着。他只能按住她乱挥的双手,低身凑到她耳边告诉她已经换了床和被子了。奇怪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竟也慢慢不闹了。
“不要……我不要……她们……碰你,不要……”
昏睡中的她迷糊地发出呓语。床边的他听到了眼底一亮,忙俯身过去。
“纪果,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可是她并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嘟囔着,“水……”
他心情没由来地高兴着,亲自去帮她取水来。他走出房门后,床上的人儿翻了个身,口中喃喃道,
“你的脸……和绝隐一样……我不要让她们……碰到绝隐的脸……”
她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新的床上。知道莫里斯肯定了解了自己的心思。她就是不愿躺在他和别的女人睡过的床上,那又怎样?
“纪小姐,你终于醒了!”
进来送药的张妈惊喜地走到床边,摸了下她的额头,“总算烧也退光了。小姐,你不知道莫少爷有多紧张你呢!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对一个女孩子,你还是第一个呢!昨天都是他在照顾着你,刚才公司里打电话来说有些急事必须要他出面他才走的。他还吩咐我你如果醒来的话通知他——对了,我现在就去告诉他。”
“等一下。”
她拦住要去打电话的张妈。张妈诧异地望着她。
“先……不要告诉他。”
张妈脸色突地一喜,“是要给莫少爷一个惊喜吗?那也好,我不打电话过去了。我先下去煮点东西给你吃。”
对于她的话,纪果不置可否,只淡淡笑了下。她还没有到要想给他一个惊喜的地步,只是,不愿意面对他罢了。撑腰坐起来,浑身软绵绵的,像是做了个很长很长的噩梦一般。
朦胧中她曾听到声音说“以后不会了”。有点无奈,有点愧疚。应该是他的声音吧。短短五个字,却让她温暖起来。这样的话,怎么样听起来都像是老婆抓奸在床,老公向老婆道歉说的话。她竟能从莫里斯口中听到,还真是稀罕。
但是,毕竟,他不是她的老公,她不是他的老婆。所以,这样的温情对于她来说一点意义也不存在。
趁张妈在厨房忙着的时候,她溜出了别墅。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出去透透气,在屋里的时候已经压抑得够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