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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贵人出现

这段日子胡慧一直没闲着,走亲戚访朋友,到处拉拢关系,希望能帮弟弟搞进城里教书,却没有一个帮得上手。胡慧实在没办法就托朋友打听了“撑渡佬”,撑渡佬原意就是把你从这边岸上运到那边岸上,从中赚取酬劳费,后来江海市把帮忙走关系的人,也叫撑渡佬。问上了撑渡佬,可是人家开价至少要7万,少一分钱都不干。以胡中目前的家庭状况就算卖老宅也给不起,这釜底抽薪的事胡慧肯定不敢做,毕竟不是拿7万元来买个校长当。天无绝人之路,正当胡慧心灰意冷的时候,贵人就出现了。有些事情往往就这样,你越去强求越想得到,偏偏就得不到,就好像一样东西,需要的时候怎么找都没法找到,不需要的时候,它就摆在你面前了。所以啊,有些事情不必髝髞,总有云开,日出的时候。

周日,胡慧的一个同事生病了,领导安排胡慧代班。

胡慧正给一名客户办理资料的时候,一名身穿警服的客户走进VIP室。他用打量的眼神瞅了瞅胡慧,脸上颇感惊奇地说:“咦!你不就是胡慧?!”

胡慧正埋头给客人办理业务,见有人喊她才抬起头来,看了半天,对他有点印象,却又一时说不出他的名字。

“呀,呀,呀,你忘记了,咱俩是高中同学啊!”

胡慧经他这一提醒,就想起来了:“你星……星光嘛。”

星光很高兴地笑:“你还记得我嘛!”

“不好意思。你看我这一忙着工作差点连老同学的名字都忘记了。你不是在汕头工作吗?怎么今天出现在这里啦?”

星光见到老同学格外开心:“高中毕业后,十多年没见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原来你在‘黄金海岸’啊。前些日子我就调回来啦,根在这边嘛迟早要回来啊。”

“好呀。星光你等等,我先给这位老板的忙完,马上就到你了。”

“好嘞,不着急。”

那客户办完走了。胡慧说:“行了,到你了。”

星光笑着把资料递进窗口:“你在这上班,好啊!以后我来既可办到事又可以看望老同学,真是一举两得呀。”

胡慧嘻嘻的笑:“你真会说话,看你肩膀上一杠几星的,还混得不错嘛!”

“还行,在公安局谋得一官半职。今天代表单位过来办点业务,你看看。”

……办完业务星光要了胡慧的电话就走了。

第二天的傍晚,胡慧在学校门口等待孩子放学。这时一辆很闪眼打着“公安”两字的警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车里的他走了出来,叫声:“胡慧同学。”

胡慧听着声音和昨天一个版本的,偏过头看去:“星光,你怎么来了……”

星光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先是一番感慨:“这同学之间不见就十年多,见了面就没完没了呀!还粘上了。巧啊!我儿子在这上学,他姥姥今天没空,我就到这里来啦。”

“哦!真巧。”

“你小孩也在这上学,读几年级了?”

“还是幼儿园大班,孩子特别调皮掏蛋,让他老爸来接死活不肯。”

“哎呀,真是伟大的母亲啊!我儿子读中班,都是调皮的娃,我俩谁都不肯跟,就喜欢和他姥姥在一起,骗他姥姥要钱买零食吃,不爱吃饭。为了改掉他这个坏习惯,听他舅舅说这里早餐中午餐的伙食比其他学校要好些,这让人踏实。学校纪律,硬软件各个方面都还行,再加上他舅舅也在这当教师,多少有个关照,所以就放他到这里来了。”

“他舅舅在这上班,不错啊市直单位,”胡慧说完这话接着漫不经心地说,“唉,我有个弟弟今年毕业,一家人正为他操心呢。”

“你还有个弟弟今年毕业?是亲弟弟?”

胡慧点头。

“那他的情况怎么样?”

“我们都希望他回来教书,”

“那你弟弟的想法?”

“他不想回乡镇教师,嫌工资低,离城里远,说到BJ与同学教什么网球。”

“到BJ去不错啊!”

“家里人不想他在外面辛苦,你看这两年BJ的环境,都想他有份安定的工作。本来打算帮他找好一点的学校教书的,唉,但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两个人正在嘀嘀咕咕的时候,孩子就出来了。

“这是我儿子,小钦。叫叔叔好。”胡慧说。

“叔叔好!”

“想不到你儿子这么大啦。”星光看见可爱的小钦,情不自禁地走近一步,弯下腰,柔和地捏了捏他的面墩,正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发现他的儿子也出来了。他一边向儿子招手一边对胡慧说:“我儿子也出来了,往这里走过来的就是我儿子。”

胡慧看着他儿子走过来,惊叹地说:“你儿子长得和你一印啊!”

“遗传基因嘛。”转而教儿子说,“叫阿姨。”

“阿姨好。”他儿子说。

星光最后说:“胡慧,这样吧,你弟弟的事情我帮你了解一下,到时我联系你。”

“好啊,那谢谢啦!我们走啦。”胡慧只是机械地说声谢谢,并没有把他最后一句话放在心上。

在回去的路上两母子一路的嘀咕。

“妈妈,刚才那人是谁?”

“妈妈高中一个同学。”

“妈妈,你那同学开那辆警车老有气派了,长大了我也要开那样的车,那样我将会有多威风。”

“好,那你得好好读书,按时完成老师交给的作业。”

“我已经很努力读书啦,每次老师安排作业我都是第一个上交的。妈妈,告诉你一件大事,今天我们班长和副班长打架了,被姚老师捉去严问拷打了,也不能说严问拷打,总之他俩回来的时候,眼睛都湿了,我从没见过他俩这样的。后来下午开班会,姚老师罢免了副班长的职,让我来当,我当场就拒绝了,还问我为什么不想当,我没有告诉她,就是说不喜欢。妈妈,其实不是我不想当,是我不想当副的,要当就当正的。”

……

星光很好,对这事很上心。第二天下午他就出现在江海市教育局副局长的办公室,两人很暧昧有谈有笑地说着,相交很深的样子,让外人简直看不懂,这是啥关系。其实两人感情何止深,差点他俩就比翼双飞了。话说到这,这个教育副局长当然是女的了。他俩当年大学毕业如果有一个愿意跟着飞到一处工作,他俩就有可能成为结发夫妻。但人各有志,谁也不愿意跟谁飞,结果只好单飞了,一对鸳鸯就活生生地分散了。一个飞往ST市一个飞往江海市。星光还开玩笑的说,我俩注定不能走到一起,你看我们所去的地方后两个字放到一起就不是好词语,你看,头江头海(投江、投海)或者光(江)头,注定爱情要完蛋了。他俩的爱情故事又是另一个故事,在这里就不展开说了。

晚上,星光约胡慧到一家咖啡屋说同学很久没聚过了,能否抽空出来坐坐聚聚旧?胡慧爽快地答应了。

“沁园春”是词牌名,听说在唐代就有了。但这些都不为人所知,我们知道的是毛主席的一首“沁园春”。而这家咖啡屋起名的用意大概是搬用毛主席的诗名,走进里面挂满了毛主席的诗词和画像就知道了。想必这老板崇拜我们开国领袖到了极致。其实这位老板挂上毛主席的画像不只是崇拜,更多是为了辟邪,因为前任老板做的是酒吧生意,后来店发生了死人事件,生意越做越惨淡,最后关门大吉。现任老板接手后重新装修,并更名做咖啡厅,想出了这样另辟蹊径,别具一格的办法,果然生意兴旺起来。

屋的中央有个身着入时的美女在弹奏着,琴声曼妙撩人,这样的点缀让人坐在这里很有一种温馨的舒适,令人仿佛远去喧哗的闹市至身于另一番景象。里面几乎坐满了人,有的一边品尝着浓郁的咖啡味儿一边静听着这潺潺的琴声,有的一对或几对的在轻声细语。星光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望着窗外车来车往,不一会儿看到胡慧从窗前经过就赶忙出来迎接。

胡慧只从外面走过,进门还是第一次。见星光走出来迎接有些不习惯地笑着说:“你真是太客气了。”

星光文质彬彬的:“那里,虽是同学,但这礼仪之数可不能省略嘛。”

两人就进来坐了下来。不一会儿服务员过来问,点些什么的?星光看着菜单问胡慧,你要什么?“随便。”星光笑了笑说:“套用大众的那句话,这可没随便哦。”胡慧也笑一笑:“那就果汁吧。”星光喃喃地说:“有苹果汁、西瓜汁、芒果汁,你要那种?”胡慧说:“那苹果汁吧。”星光对服务员说:“一杯苹果汁,一杯咖啡。”

“好的,”服务员立即掐算了一下,说,“您好,一共是188块。”

胡慧听了愕然,心说你这店也太贵了吧,还贵得离普,188可以买很多苹果吃到牙肉抽筋!你这沁园春宰起人来可不是一般化呀,这样的布局竟然是一个讹钱的化身,还怕人跑单。哎,算了,算了,现在已经是砧板上的肉,只好任人宰割。胡慧正这样想的时候,星光已经递给服务员两张粉红色的人民币。胡慧赶忙站起身来抢着要给钱:“服务员要我的。”星光则示意她坐下别抢了,然后叫服务员拿了钱就快点离开。“咱俩同学还谁分谁呢!还让你掏钱,这不是侮辱我嘛。”

胡慧却不好意思地说:“你回到江海工作,我应当尽下地主之义,资当为你接风洗尘啊。”

“咳,为我接风洗尘也没规定我不能掏腰包呀!今天你可是我的贵宾啊,那有贵宾请客的,你就别和我客气了,你肯赏脸出来给个机会我请客那也是我的荣幸呀。”

胡慧笑着说,“哪里话,咱们老同学一场嘛,嗯,你还是没变,还保留着以前的幽默风格。”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是了,高中同学还有和你联系的吗?”

“以前还和几个联系,打从大家结婚以后就基本没联系过了,大家都忙的忙。”

“我也一样,为生活为家庭大家都各有各的忙碌。胡慧,你说怪不怪,以前我班凡是没考上大学的,现在都是最有钱的,反而我们这些考上大学的,当了公务员的,还比不上人家在社会闯荡的。你曾记否我们班当时最调皮最爱搞蛋那个同学吗?”

“哪个?”

“李一虎啊。”

“哦,他呀,你说起他的名字我就记起来了。”

“你知道吗?那家伙现在混得可相当滋润啊,在东莞开大酒店,当大老板了。哎,他的发家起迹,我可是最清楚的了,他能有今天来的的确不容易啊!当年高中毕业就只身到东莞去了,到那里第一份工作是送外卖,干了一段时间然后不干了,扎点小钱买辆三轮车做起水果生意,天天跑东莞逃城管,干一年多又不干了。第三份是开露天的夜宵档,这开夜宵档苦的累人的事且不说,说说他惊人的故事,那年头东莞治安乱糟糟的,他刚开张的时候有一帮人专门来搞乱闹事,吃霸王餐,一虎也不是个好惹的葱,找到那帮人的老巢,叫上他那两个不怕死的伙记,托着煤气瓶、带上开档的那些刀呀叉呀,要和人家大干一场,可还没打那帮人就怕了服了,后来谈判好了还做了哥们,早些年我去东莞出差,找到他,他和我说起他的经历,真是佩服。再后来第四份是找了个铺位做起大排档,后来越做越大,荷包也越来越鼓了,这两年改开酒店了。”

“这家伙,想不到当年读书没读出个名堂,事业却让他创出一番名堂。”

“现在班里最有作为就是他了,当年读书谁看得起他呀!班主任天天数落他,三年高中他就抱第一抱了三年,是倒数第一的那种,还至死不放。今年年底他要我这个老班长组织聚会,说10多年没见了,无论如何都要聚一聚,他还答应出资所有费用。人家现在生活就是波澜壮阔啊,光小车就有好几辆,房产都好几套了,现在还不知有多少同学在生活的温饱线上挣扎!人家却过得春风得意。”

“风有风的自由,云有云的闲适,这些我们都羡慕不来的。现在你也过得很好呀,房子车子孩子都有了,该知足了。”

“知足了,不知足也得知足了。这老同学十年没见面的,就是感慨过去。哎,我们那年代读书也是真难,天天抱着课本,读呀,读呀,到高考却是如此残酷,千兵万马过独木桥10个只要2个,现在高考啊!10个要8个,那2个还是自愿不读的,只要你想读统统都收。就我姨的那个儿子,去读的大学,电脑什么都配上了,还配上了洗衣机,瞧把这一代给惯的,回想当年我们读书连饭都没吃个饱的,高中一顿饭一块二毛,想吃顿肉都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不过话又打回头,这过去的苦日子,现在回味却是那么的甜!”

“那是。想不到我们的老班长对过去是那么的感慨万千啊!”

“胡慧,其实今晚约你出来还有一件事,就是关于你弟弟的事……”服务员端着两杯东西走了过来,星光说着就停了下来。

服务员脸上堆出惯用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把饮品各放到两人面前说:“两位请慢用。”说完就走了。

星光把杯子挪揄到一边接着说:“你弟弟的事情,我帮你问了,如果回市一中市二中那就有点困难了,毕竟很多市领导、局的子女都盯着那里,回花城中学估计没问题。”

胡慧心里掠过一阵喜悦,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能回花城中学就不错了,全市的老三呀。”说着又有些顾虑地问,“能有多大的把握?”

“胡慧,咱们老同学我就明侃了。现在教育局副局长就是我大学的旧情人,由于当时一些情况咱俩不得不散了,我的事也就是她的事,只要她点头出力办这事就基本定了。”

胡慧听了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说:“那进去得花多少呀?”

星光没有直说,拐了一个弯:“至于在价钱方面上嘛……你也明白,国有国法,行有行规。现在篇制有限,回市二中起码要十二万以上,市一中就更不用说了,如果没有遇上关系的出价就更高了,遇到有人竞争,那就好像拍卖会一样看谁出的价高,价高者得。除非市里的大领导,他们出面那又另当别论,上面压下来下面的就只好办事了。至于花城中学,这个江海市学校中的老三,现在别人开价最少要六万,至于我嘛,办这事再熟的人也要收取一定的酬劳费,因为她也要打点上面的关系,请吃个饭什么的。虽然她没说多少,我给多少就是多少,但也不能太低,就三万吧,不知你想法如何?”

胡慧心底乐开了花:“这样的话就太好了,真是谢谢你。至于钱吧,给点时间让我把钱筹筹,也就这几天吧。”

“你是不是有困难?有不妨直说。”

胡慧盘算这钱的确有困难,但她嘴里还是很干脆的说:“那倒没有。只是,只是一下子弄三万对于我爸妈一个普通家庭得需要一点时间。”

“胡慧,我得提醒你啊,现在时间不多了八月就开学了,倥偬之余你要抓紧,如果有难处,不够钱的话,我可以先帮你垫付着,总之你弟弟的事不能耽误。我还是那句话,谁叫咱们是同学,遇到困难你别和我客气的啊!”

胡慧差一点就眼泪溢眶:“行,如果遇到困难,我第一个找你。”此时的她内心充满感激之情,并一扫昔日的阴霾,温暖了许多。社会真是个温暖大家庭啊!同学关系有时候就是有这么大的帮助。你看现在一些家长眼光都长远着呢,拼命赚钱啊!为的就是让孩子上最好的学校,因为好的学校总是免不了有它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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