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及冠礼后,慕容恒在荒村人心中的地位截然不同了。之前虽然人们因为慕容氏为皇家姓氏而礼遇慕容恒,但也仅仅止于礼而已,并没有真正把独孤雯母子当做自家人一样。而这些年,独孤雯不时把从外地送来的战利品分给村民,使村民得以在这大乱之世不至于忍饥挨饿受寒。况且随着慕容恒不断从外面弄来独角牛,小龙马,长齿兔等,基本上家家户户都能穿上兽衣裘皮了,吃上兽肉,喝上兽血,这在以前完全是不可想象的,村民对这一切都充满感激。
而今,慕容恒小小年纪就能举起千金鼎,其天赋可想而知,未来成就当真是不可限量。况且人们一直怀疑慕容恒为皇家后裔,只是慕容恒母亲独孤雯一直守口如瓶,并未将慕容恒的身世告诉众人,不然村民们知道后一定会吃惊万分。
因此,慕容恒家经常是热热闹闹的,不时会有左领右舍来串门,甚至是相隔远点的也会不定时的来探望一下,帮帮忙。
由于独孤雯母子居住的房子实在太过简陋,村民们一致商议要建个新房子给她们母子住。说干就干,村民们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大家都干的特别卖力。不出数月,一栋对于村民来说相当于皇家宫廷的房子就建好了。
老村长请大祭司选好吉日,又让人杀牛宰兔,酿好美酒,准备好佳肴,就为了向慕容恒母子搬家贺喜。
到了吉日这一天,村民们争先恐后的将慕容恒老家里的东西搬到新家。新家位于村中心,是一个最好的地带。搬完东西后,村民们又张罗着酒席。
“哇,红烧兔肉真是美味啊,让人垂涎欲滴啊!”王大妈看着锅里的兔肉口水都流出来了。
“烤牛排才是人间极品啊!又香又脆”二猛婶手里拿着烤好的牛肉露出一种望眼欲穿的样子。
“好的东西永远在最后面!”老村长抬出珍藏了好多年的五珍酒,一副万分不舍有恨不得立刻喝光的样子。
一切准备就绪后,大祭司登上祭坛进行了一翻祷告,然后示意大家可以开吃。
村民们顾不得形象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一边大口大口的喝着五珍酒。
“慢点喝,慢点喝!”老村长心疼。
五珍酒果真奇香无比,村里到处弥漫着酒的芳香,说十里飘香似乎都不够,因为酒香早已溢出了村子,飘向了更远的地方。
也许是被酒香吸引过来的,村头渐渐出现了两三个士兵,都骑着战马。
有眼尖的村民发现了这一情况,立即向老村长汇报。看到同村人急忙忙的赶过来,大家的兴致顿时消减了不少。
“什么情况?”老村长询问。
“有几个士兵进村了。”发现情况的村民如实汇报。
“走,去瞧瞧!”老村长说完就朝村头走去。大家也跟着老村长向村头走去,脸上写满了忧色。
“你们谁是村长,请出来答话!”其中一个为首的士兵说道。
“我是。”老村长王日天答道。
”朝廷有旨意,要从各处征召童子军。凡行过及冠礼的都要收到征召,你们早做准备吧,过两天就要带走。“为首的士兵傲慢的说道。
“大人,多宽限两日行不?”老村长恳求道。
“不行,再说废话现在就带走。”为首的士兵强硬无比。
“好,既然如此,那大人过几日后再来。”老村长无奈的说道。
几个士兵没有回应,迅速骑马离去。
“哎,该来的还是来了。”老村长一声叹息“你们也回去做好准备吧”
大家都懵逼了,那些可能要被征召为童子军的小孩和大人都满脸沮丧,除了慕容恒和独孤雯。因为慕容恒早就想去见他父亲了,只是一直苦无机会。而独孤雯也已知晓慕容恒的心思,所以真到这一天还是有心理准备的。
“你真的想好了要去吗?”回到家,独孤雯询问慕容恒。
“想好了,母亲,一定要去。不忍心父亲一个人在外征战,孩儿如今也长大了,也可以为了家而战了,只能希望能一家人团聚。”慕容恒目光坚定无比。
“好,那娘亲为你准备准备。”独孤雯叹道。
“母亲不跟我一起去吗?”慕容恒问道。
“不了,娘亲去不合适。”独孤雯说道。
“好”慕容恒不再说什么了。
两天有时候真的太短了,就像一阵风吹过。那些要被征召的家庭里仿佛还没有好好享受和孩子在一起的欢乐时光,却不得不要面临离别的场面了,而这一别有可能是一年,也有可能是数年,还可能是永别。
而这两天又仿佛特别长,让那些即将与孩子别离的母亲来说瞬间苍老了许多。
不管舍不舍得,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几个骑马的士兵早已在村头处等候,各家各户也来到村头送别。
“娘亲,我不想上战场”王大抱着王大妈一阵猛哭。
“娘亲也没法子啊”王大妈无奈。
“保护好自己,你祖父战死了,你父亲也战死了,你要再死了,咋们家就绝后了。呸...呸...呸,不会的,你一定能活着回来”二猛婶痛哭。
“娘亲,我一定不会死的。”二猛信誓旦旦。
“好,这才是我儿子”二猛婶破涕为笑。
“该走了,磨磨唧唧的”为首的士兵催道。
“再等会”独孤雯喊道“恒儿,收好这块玉佩,以后见到你父亲就把玉佩给他看,他看了就会知道的。”
独孤雯取出一块蓝宝石材质的玉佩,小心翼翼的交给慕容恒。
“好,娘亲,您在家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找到父亲就尽快回来与您团聚。”慕容恒收起玉佩。
“快走,快走。”一个士兵不耐烦的催道。
“母亲,我会尽快回来的!”慕容恒摇动着手,不时回头。
村头的梧桐树仿佛感受到了这场离别殇,叶子枯萎的很快,一阵寒风吹过,叶子随风飘落,飘向那午后余辉的天空。
王大等人踏上了从军的路,一路萎靡不振,斜阳洒落,留下几道渐行渐长的身影。
“荒草枯木斜阳昏昏,却照不尽离别的人。今日还可留残影,它朝魂魄何处寻?”三丫子唱起了悲歌。
“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举目望去是一片苍茫。它朝战死异乡,谁来为你收尸?”二猛被情绪感染了,也唱了起来。
“红尘滚滚,难诉离别殇。今日离开方年少,它朝归来鬓斑白,身已残。”王大接着唱道。
三个人一阵失落,却瞧见慕容恒神采奕奕的走在前头。
“爸爸,你难道不伤感吗?”三丫子问道。
“小小少年,没有烦恼,淡看四处烟火烧。小小少年,坚定信心,熬得过黑暗无边。用千年的情深,只为等一个人。前世用尽缘分,今生相遇重来。我愿倾尽这一世,只为守护你的人。”慕容恒也唱道。
“你等谁?“二猛惊讶道。
“我也不知道,不由自主的就唱出来了。”慕容恒也有点惊讶。
“聒噪,快点赶路,不然天黑都回不去了。”为首的士兵警告。
王大,二猛,三丫子提起精神跟着士兵们,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