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浓雾渐渐散去,湿重的空气遇到草木形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可爱极了。此时气温比夜晚还低,毫无防备的巫山众弟子被冻得瑟瑟发抖。
慕容恒穿上一件披风,跟着白眉道人玄真来到一座隐秘的山体。时下四野无人,但见株株古树苍天,涓涓细水长流。白眉道人玄真站在山涧边的鹅卵石上,一身黄袍在冷风中微微飘荡,拔出紫檀木剑,口诵:“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九字真言,手势随着每个字的念出而不断变换。紫檀木剑在白眉道人玄真的操控下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来去自如,最后回到了剑鞘中。白眉道人玄真往后退了退,道:“帝天,你来试试!”
慕容恒将饮血剑放在光溜溜的鹅卵石上,依葫芦画瓢,口中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但无论慕容恒口中如何念叨,手势如何变换,饮血剑仿佛没听见似的,嫩是在那一动不动。
“帝天,用你的意念去控制饮血剑!”白眉道人玄真说道。
慕容恒望了一眼玄真,道:“是,师父!”然后将意念全部集中在饮血剑上,口诵九字真言,手势随之变换。果然,饮血剑震荡了几下之后漂浮了起来,只是其走势不稳,不大控制得住。慕容恒见成功催动了饮血剑一时兴奋不已,竟忘了继续催动,饮血剑仿佛如泄了气般落入涧中击起一阵浪花。慕容恒赶忙跳入涧中去捡,击起的浪花打湿了慕容恒的全身。慕容恒捡起饮血剑,拨弄着水花,兴奋地尖叫,那笑容比花儿还灿烂。
白眉道人玄真微笑着点点头,道:“天资不错,一点就通。只是尚不纯熟,还需勤加练习!”
慕容恒抱拳行礼,道:“是,师父!”
一个月后
三个月后
半年后
慕容恒自如地驾驭着饮血剑在巫山诸山间来回穿梭,婉如远方飞来的白鹤般潇洒随意。对于这只白鹤慕容恒最是熟悉不过,剑冢选剑是便是他屡次三番将下落中的慕容恒救起。慕容恒向白鹤招了招手,问道:“白鹤师兄,可知王大,二猛他们现在何处?”
白鹤揺揺头,道:“帝天师弟,你去问下其他师兄师姐吧!”
自从剑冢选剑后,慕容恒便再也没有见过王大,二猛等人。此时慕容恒御剑有成,自然迫不及待地要去见见他们。
慕容恒来到气宗所在的丹霞峰,丹霞峰下一座宏大的门,上书“清虚观”三个字。门下两个气宗弟子正在严密把守着,门后九百九十九个汉白玉石阶直通峰顶的道观。那两名气宗弟子见慕容恒前来,喝道:“站住,何人敢擅闯我气宗?”
慕容恒也不在意,边走边说道:“让开,吾乃剑宗弟子,特来见见我的故友!”
那两名气宗弟子拔出宝剑架在慕容恒的脖子上,鄙夷地说道:“剑宗弟子?你不知道气宗与剑宗水火不容吗?又何来你的故友?”
慕容恒倒退两步,拔出饮血剑,道:“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两名弟子看到慕容恒手中浑身散发着血气的剑很是震惊,道:“你…你是帝天?”
“正是!”慕容恒且说且走道。
“快去禀报师父!”那两名弟子转身向道观跑去。
慕容恒沿着台阶来到了丹霞峰峰顶,道观上一块紫金牌匾,上书“无为殿”三个字。此时从道观内出来了一个中年黄发道士和一群弟子。黄发道士玄武神色不悦,喝道:“帝天,何故闯我气宗?”
“王大,二猛他们何在?”慕容恒说道。
玄武眼神凌厉,冷漠地说道:“既为我气宗弟子,便需潜心修炼,不得打扰,请回吧!”
“就是,既得饮血剑,那便注定是天煞孤星,哪还有什么故友?”一名气宗弟子语气中充满了蔑视。
慕容恒拔出血饮血剑,吼道:“你说什么?”吓得那名弟子赶紧后退。气宗众弟子忌惮得并非是慕容恒而是饮血剑,因为这柄剑太过妖异。
玄真见慕容恒拔出饮血剑怕他在丹霞峰惹下什么祸端随即施展出法力,一阵风吹过直接将慕容恒吹回了养心殿。养心殿内正在议事的众弟子见到慕容恒迅即禁声四散而去。
慕容恒站起来,喊道:“大师兄,大师姐,你们别走啊!”听到慕容恒的声音,众弟子走得更快了,转眼就不见人影。
慕容恒很失落,就连敦厚的大师兄,口口声声要调戏他的大师姐也见到他都避而远之。慕容恒驾驭着饮血剑在巫山漫无目的的瞎转,一路上见到他的巫山弟子都像见到了瘟神一般避之不及。慕容恒兜兜转转最终又来到了剑冢,剑冢仍旧是渺无人烟,荒凉无比。慕容恒自嘲道:“这里才适合我这个天煞孤星,哈哈!”
此后,慕容恒便日日在剑冢练剑,从不间断,甚至有时因为练剑太晚而睡在剑冢。一日深夜,慕容恒正在练习天剑第三式万物皆可破。天剑第三式霸道无比,饮血剑砍在巨石上顺间便让其崩列开来。一声声巨响让这剑冢不再孤寂,反而略显聒噪。
“烦不烦啊,夜夜打扰老人家睡觉,有没有公德心啊?”一个略显无力的声音传来。
慕容恒原以为剑冢再无外人,此时见有说话声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只见一个满头散乱白发浑身血气干枯的老者坐在青罡剑上。
慕容恒抱拳鞠躬,道:“前辈,弟子无意打扰,还请见谅!”
那白发老者闭着双眼,道:“你师父是谁啊?”
慕容恒恭谨地答道:“玄真!”
“未曾听闻”白发老者揺揺头接着说道:“你师尊又是谁啊?”
慕容恒吃惊这白发老者竟然不知道白眉道人玄真,尴尬地说道:“玉鼎真人!”
白发老者哂笑道:“曾经的道童竟也当上师尊了,如今的巫山真是衰落得不堪,竟让一个弟子如此不顾性命的练习!”
“什么?”慕容恒完全傻眼了,眼前的白发老者竟然称玉鼎真人为道童:“前辈,请问您是?”
白发老者挠挠头,似乎在努力地回想着什么,道:“我是谁?…世人好像称我为…混沌子。唉,不记得了!头疼,你这小辈天资不差,又如此刻苦,日后必有大成。送你一本书,望你好生研习,走喽!”
慕容恒的手中出现一块很古朴的龟甲,上面刻满了骨文,其中有“剑心诀”三个大字。慕容恒再回头时,那白老者已不见,喊道:“前辈,你去哪?”
一个悠远的声音传来:“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
慕容恒这才仔细的阅读着龟甲上的骨文,却发现这剑心诀乃是一门内功心法,对练剑颇有助益,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慕容恒看过剑心诀后,回想起天剑七式的剑招来忽然茅塞顿开。
花开了会谢,树绿了会黄,万物自古周而复始不断更替,而在葬剑峰上却一直有一个孤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