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迟铭妍来到饭店外，此刻老华京已经是华灯初上，车来车往的道路旁，迟铭妍忽然猛然一顿，挣开叶余的手：“叶余，你弄疼我了。”
叶余回过头来，面色有些狰狞：“迟铭妍，你是凌馨的姐姐？”
迟铭妍看着叶余，皱眉道：“怎么了？”
“你早就知道我和凌馨的事情了对不对。”叶余看着迟铭妍，这还是从小到大，他第一次对一个人有如此大的敌意。
“是，我不否认。叶余，如果我刚才说的话让你有了什么幻想，那么我要对你说抱歉。”迟铭妍不置可否地笑笑：“今天我来，是凌馨打电话叫我来的没错。但是，我希望你搞清楚一点，凌馨让我来，是因为她知道你要来，知道你们班长可能会让你难堪。”
“这是馨丫头的善良，她宁肯在你同学圈子里留下一个极其不好的印象，也不愿意让你受到难堪，但这不是爱情，是可怜，可怜，你懂吗？”
“抱歉，或许我话语有些激烈了，但这是事实。叶余，我觉得你跟兰若楠挺好的，馨丫头那边，你就不要想了。不管她是以什么理由离开了你，你们已经分开了，这是事实，接受现实吧。”
叶余渐渐冷静下来，他看着迟铭妍，忽然有些萧条地苦笑：“可怜？”
迟铭妍抱肩犹豫了下，还是说道：“对，就是可怜。叶余，你现在还小，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或许认为，凌馨这样做，绝对不是可怜。你相信爱情，相信你们之间的感情，可是这绝对是幼稚的。你懂什么是爱情吗？如果你真的懂，就请你放手吧，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爱。”
“你口里的爱情，我不懂。”
夜风袭来，叶余打断迟铭妍的话，一米八多高的男孩，此刻眼睛已经像是三天三夜没有睡觉般，通红，他深吸口气：“大道理我明白，爱情是付出，不是拥有，对吗，迟铭妍，但是有一点你错了，我从未想过，凌馨必须和我在一起，也没有想过，凌馨和我在一起就一定是幸福的，我只是喜欢她。单纯的喜欢，你明白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和凌馨闹成现在这样。”给自己点上根烟，叶余抬头看着远方：“我叫你出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凌馨是最先离开我的，不管什么理由，我理解她。我叫你出来，只是想闹明白一些事情。现在我明白了，我可以告诉你，我不需要她的可怜，我不接受她的可怜！”
“刚才抓疼你了，对不起，迟老师。”
一句迟老师，迟铭妍瞬间感觉，眼前这个男孩，在自己之间，筑上了一道厚实无比的墙，她叹了口气，有些不忍地道：“其实，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兰若楠也挺好的，不是吗？”
“蔷薇雨挺好的，但这是两码事。”那一刻，叶余落寞的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他摆手拦了辆的：“我累了，我想回去了。能替我转达一句话吗？”
“恩？”
“告诉凌馨，谢谢。”夜风袭来，迟铭妍呆呆地望着叶余，这个平日里温暖的大男孩，用力地关上出租车的门，只是，一抹晶莹在那瞬间忽然飘散，那是哭了吗？
叶余走后，抱着肩膀，迟铭妍仰头看天，打通手机。
“姐。”电话那头，声音似乎永远是那样冷漠。
“凌馨，你的事情我办好了。”迟铭妍目光望着出租车走远的方向，有些出神。
“恩。他还好吧。”电话那头，声音有些沉默。
“还行，小孩儿反应挺激烈的。圣诞节了，不回来看看我吗？姐想你了。”
“我过几天就回去。姐。”
“你要回来了？”迟铭妍惊讶地道。
“恩，去看看，只是看看……”
***
回到湖大，胖子已经在宿舍里玩着第二世界，叶余将衣服脱下，在水房用冰凉的凉水冲了一个冷水澡，然后抱着几罐啤酒，站在阳台上，喝着。
夜已深。今天的夜，没有星星，天空黑沉沉的，有些闷。
那个固执的男孩将最后一罐啤酒喝完，天空忽然闪过道道雷鸣，倾盆大雨轰然而至，叶余沉默着，手中的啤酒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捏扁。
狠狠地将啤酒罐扔向黑夜，咣当的声音没有传来，雨开始下得大了，夜空下，一张照片被撕的粉碎，凌空飘落，男生宿舍楼阳台上，清瘦的身影呆呆地低喃。
“再见。爱情。”
……
回到宿舍中，叶余戴上第二世界游戏头盔。
没有去理会蔷薇雨在游戏中的好友信息，没有再去理会那些围观的玩家，叶余狠狠扎进竞技场，这一次的他，从头至尾沉默！
从竞技场第1号擂台，叶余狠狠地攻到第34号擂台，其中，有两次，因为对手等级过高，叶余被瞬间秒杀，但是，没有关系，重生，继续打擂！
叶余像是疯了！
35号擂台，叶余站在擂台上，目光冰冷，无悲无喜，他面对的，是一位40级的法师，看着叶余，法师上来二话没说，火流星瞬间施放，叶余瞬动闪避，两者你来我往，大概2分钟左右，一把猩红的匕首扎进法师额头，叶余获胜！
“下一个挑战者，玩家：兵。”
35号擂台上，一个圣骑的身影渐渐清晰，叶余看着兵哥，目光终于是有些波动。
“心情不好？”兵哥手握神圣之剑，淡淡地问。
“恩。”
“来，我们来打一场。”
“好。”
几个起落，叶余毫无悬念的被兵哥硬撼击杀，兵哥关闭守擂，在如潮般的玩家中，找到叶余：“感觉怎么样？”
“还好。”叶余苦涩地笑笑。
“走吧。”兵哥拍拍叶余肩膀：“公会里有事情要说，就等你了。”
叶余抬头迎上兵哥那平淡的眸子，身体一颤，用力地点头：“走。”
***
蔷薇公会。蔷薇公会今天算是大集合了，兵哥、长发、光头、蔷薇雨、悟道都在，只有迟铭妍缺席，不过她打加入蔷薇公会以后，一直便没有什么存在感，所以大家也并没有怎么在意。
叶余一到蔷薇公会，蔷薇雨便冲上来，没好气地翻着白眼，滴溜溜地围着叶余转：“哎呦喂，疾风魔盗是不一样啊，这家伙，参加个同学会，上线回来竟然连信息都不回了。”
叶余没有说话，兵哥淡淡地说：“他心情不好。”
蔷薇雨这时才注意到叶余的表情，袖子一撸：“叶余，怎么回事？是不是同学会被人欺负了？老大我帮你分分钟摆平他啊。”
“你白痴啊。”叶余看着蔷薇雨搞怪的样子，心中一暖，轻声笑道。
“我就是白痴。但比你强，看你这一脸倒霉样，我就不爽！”蔷薇雨气呼呼地样子看起来很是可爱，她跑到叶余身边：“什么事啊？”
叶余没好气地看着蔷薇雨：“真傻。”
走到兵哥面前坐下，蔷薇雨普拉普拉跑过来，挨着叶余坐下，叶余哭笑不得，也没心情和蔷薇雨斗嘴，因为这时候兵哥发话了。
“这次召集大家来，是有一件事，要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兵哥淡淡地说：“有俱乐部想要赞助我们公会，也就是说，蔷薇公会，或许以后，要进入职业圈。”
“我们？”看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叶余心里一颤，知道兵哥这个消息并没有提前告诉别人。
“不是我们，这个，你除外。”兵哥看向悟道，悟道当时泪奔，废柴伤不起啊，兵哥老大说话太直接了有没有。
“赞助我们的，是华京联泰电子竞技俱乐部，我和光头、长发，很感兴趣，剩下的，就是你们俩了。”兵哥把目光投向叶余和蔷薇雨。
“我加！”蔷薇雨干净利落地说。
“我也加！”叶余沉默片刻，立即在心中做出了决定，或许，将精力集中在另外一件喜欢的事情上，对自己，也算是一个新的开始。
“好的。”兵哥点点头：“过两天我们三个就去华京，到时候你们俩来看看，俱乐部给我们在一个小区提供了地方，待遇还没定，不过估计应该不错。”
“还有问题吗？”
“有！”悟道蹦出来。
“你们缺不缺做饭的啊，我能不能去应聘个厨师啊！”悟道泪流满面。“我会做饭、卖萌、暖床、脱衣舞都没问题啊，兵哥老大，你一定要好好考虑下啊。”
“这个……我到时候问问吧。”
会议结束，所有人散伙，蔷薇雨陪着叶余坐在原地，没有起身，这丫头皱着眉头，想和叶余说话，但看叶余有些失神的样子，嘴唇蠕动好几下，都没敢出声，最后还是叶余注意到了蔷薇雨，笑道：“蔷薇雨。你干嘛？”
“我看看你，叶余，心情不好？”
“恩。”
“能和我说说嘛？”
“好啊。”叶余说：“刚才不是外面下雨了吗？我刚才回来的时候，遇到一美女车打不着火了，然后我就帮她推了会车，后来，她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告诉她，我叫老汉，然后……疑？”
蔷薇雨飞起一脚将叶余踹飞，仰天喷血的心都有了：“去死吧！靠！”
***
足足过了半分钟，叶余同志才从地上爬起来，他已经恢复了一脸的无耻笑容，笑眯眯地走过来，拍拍蔷薇雨的肩膀，说：“走，蔷薇雨，练级去？好久没有一起练级了。”
蔷薇雨站起来，笑笑说：“好啊。”
跟在叶余背后，蔷薇雨望着叶余的背影，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她能感觉到，叶余在伪装，在故意把自己打扮的很坚强，因为，刚才叶余讲笑话的时候，她看到了叶余的眸子，那里有一抹忧伤在作祟。
他一定遇到了什么特别难过的事。蔷薇雨沉默的想。
“疑，蔷薇雨，你跟在我后面老是打量我的臀部干什么？”叶余回过头来，特鄙视地看着蔷薇雨说：“流（氓），哼！”
蓬！
蔷薇雨脑袋瞬间跟地面来了亲密接触，跳起来，心里说忧伤个屁，嘴上第一次暴了句粗口：“MLGB，老娘跟你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