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纪无双和李忆如到达湖州城外十里的平安镇。李忆如道:“纪大哥,我们赶了老远的路,我的双腿已经不听使唤啦,还是找一家客栈住下吧。”
纪无双看了看天色,道:“好吧。”前面不远处有一家悦来客栈,二人来到客栈外,早有店小二殷勤上前招呼。纪无双道:“小二,你们这里还有房间吗?”小二点头道:“二位客官放心,都是上房,包您满意。”二人刚迈进客栈,只听一娇柔的声音道:“老板,我向您打听件事。”纪无双只觉得声音如此熟悉,遂循声望去,柜台前一妙龄女子正在向客栈老板打听事情。这少女虽背着纪无双,但她身形高挑,一头秀发斜洒在肩上,从背影上看一定是个绝色美女。
李忆如见纪无双有些失态,忙道:“纪大哥,你怎么啦,这样盯着人家看,人家会生气的。”绝美少女似乎听到二人的谈话,转过身子来,纪无双一瞧,差点将舌头掉了出来:“师姐。”原来绝美少女正是纪无双的师姐秦可卿。
秦可卿十八九岁年纪,面如皎月,眉如新黛,眸如寒星,一身淡紫色衣衫更显得清秀可人。见到纪无双,秦可卿更是喜不自胜,忙一个箭步上前,将他紧紧抱住,使劲拍打他的肩膀,笑道:“臭小子,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许久,没想到却在这里遇见你。”她的声音清脆中略带颤动,看得出对纪无双关切备至。
纪无双憨厚的笑了笑。二人分开后,李忆如上前道:“秦姐姐,你好,我是李忆如。”秦可卿看了看李忆如,又看了看纪无双,似乎看出二人的关系不一般,脸色登时一变,好在她没有发作出来,只是强作笑颜道:“李姑娘不知是何人门下,怎么和敝师弟走在一起?”李忆如不知该如何回答,纪无双忙解释道:“师姐,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在这里住下吧,容小弟慢慢向你道来。”秦可卿脸色缓和了许多,道:“好啊。”纪无双忙对客栈掌柜道:“掌柜的,给我们三间上房。”
掌柜的忙道:“好咧,客官稍等,我立刻让人带你们上去。”他唤过一名小二,吩咐道:“赶紧给这几位客官准备三间上房。”小二听了道:“几位客官,请跟我来。”
上了二楼,小二给三人准备了三间相邻的客房。秦可卿见李忆如对纪无双亦步亦趋,心里不痛快,冷声道:“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房间。剩下纪无双和李忆如在那里面面相觑。好久李忆如才试探道:“纪大哥,秦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呢?”纪无双强笑道:“没什么,秦师姐就是有点小性子,忆如妹子你别多心。相处久了,你会发觉师姐这个人其实很好。”
送李忆如回房后,纪无双回到自己的房间,刚躺倒床上,突然从隔壁秦可卿房间传来低低的哭泣声。纪无双立刻弹跳而起,推开门走了出去。店小二正往秦可卿房间送饭菜,此刻不知如何是好,纪无双见他有些举足无措,忙探手道:“小二哥,交给我吧。”店小二忙欠身道:“有劳客官了。”纪无双端着饭菜上前敲了敲门,房内秦可卿慢慢停止了抽泣,道:“谁呀。”纪无双道:“师姐,是我。”不一会,秦可卿打开房门,脸上兀自挂着泪珠。纪无双忐忑道:“师姐,你怎么啦?”秦可卿气鼓鼓道:“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纪无双尴尬不已,秦可卿白了他一眼,道:“你就这样站在外面现眼啊,还不快进来。”纪无双进了房间将饭菜放下,秦可卿关上房门,招呼他坐下,道:“你不是要向我说些什么吗?现在我有的是时间,说罢。”
纪无双尴尬一笑道:“师姐,这要让我从何说起?”秦可卿没好气道:“就从你和那个小狐狸精怎样认识的开始说起。”纪无双见她误会李忆如,忙辩解道:“师姐,你错怪忆如妹子了。”秦可卿听他提及李忆如语带轻柔,更加确认二人之间关系非同寻常,遂大声道:“你们俩都哥妹的叫上了,还说我误会了,你说说你把我这个师姐放在哪里?”说完数行清泪簌簌掉落。
纪无双叹了口气道:“师姐,小弟不想瞒你,我确实喜欢忆如妹子。”秦可卿瞪大了双眼,紧咬银牙道:“你和这小狐狸精才认识几天,就被她迷得晕头转向,她到底对你使了什么魅惑手段,让你对她死心塌地?”
纪无双低头道:“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吧。”秦可卿紧咬着嘴唇,一句话也没说。良久,她霍然站起身,对纪无双道:“我累了,想早点休息,你回去吧。”纪无双急道:“师姐,你还没吃点东西呢,别饿坏身体。”秦可卿冷道:“我是死是活不干你事。纪大公子,我这里不欢迎你,你还是去照顾你那位好妹妹吧。”她几步跨到门前,将房门打开,拉着脸道:“请。”纪无双只得向秦可卿道:“师姐,那小弟回房了,你好好休息。”看着纪无双离去的背影,秦可卿甩手将门关上,紧接着一头扑倒在床上,眼泪顿时喷涌而出。
回到自己的房间,李忆如正在里面来回踱步,一脸的焦急之色。见到纪无双回来,李忆如忙上前道:“纪大哥,秦姐姐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纪无双轻轻捏住李忆如的双肩,柔声道:“忆如妹子,你放心吧,师姐就是有点想不开,过一段时间自然就好了。”李忆如紧咬着嘴唇道:“纪大哥,我去看看秦姐姐好吗?”纪无双道:“忆如妹子,你不用担心,我想过段时间师姐她会想开的。你也赶了一天的路,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吧。”
与李忆如话别后,纪无双回到自己的房间,和衣躺到床上。朦胧中,隔壁秦可卿的房间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纪无双吃了一惊,立刻翻身而起,附耳墙边仔细听了听,房间内有人在低低抽泣,应该是秦可卿。她一边抽泣,一边似乎在翻动什么东西,纪无双叹了口气,下床披了件外套,走出房门,来到秦可卿的房间外。他伸手刚想敲门,却又不知该如何向秦可卿解释,遂把举起的手又放下,呆立了一会,秦可卿的房间内再无半点声音,纪无双猜想秦可卿应该是累了,遂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翌日一早,纪无双刚睁开双眼,外面有人急促地敲门。纪无双忙下床,一边穿衣一边道:“谁呀?”李忆如应道:“纪大哥,是我,快点开门。”纪无双听她声音颇为急促,也顾不得穿戴整齐,忙上前开门,李忆如一个箭步抢进房间,连声道:“纪大哥,事情不好了。”纪无双见她变了颜色,忙道:“忆如妹子,别急,发生什么事了。”李忆如将一封书信递给纪无双道:“纪大哥,秦姐姐走了,这是她给你留下的书信。”
纪无双接过一瞧,只见封面写到:“师弟亲启,秦可卿书。”纪无双颤抖着双手将信封打开,将里面的信笺一抖,上面字字隽秀,一看便知是出自女子的手笔。信中写道:“无双师弟:昆仑玉华地,同门十余载。青梅弄竹马,两小更无猜。这十几年来,我们师姐弟二人朝夕相对,形影不离,师姐早已对你情愫渐生,立誓非君不侍。月前你奉师命下山历练,师姐整日茶饭不思。前几日更是顶撞师尊,一气之下偷跑下山。师姐在江湖上四处打探你的下落,期间艰辛又有谁知。好不容易盼到师弟,孰料师弟的一颗心已许给她人。既如此,师姐再也无颜面留在你的身边,唯有一走。此次离别当为永诀,万望珍重。秦可卿。”
“师姐。”纪无双看到秦可卿情深意重的表白,内心顿时五味杂陈。纪无双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秦可卿对他情谊款款,他又如何不被感动?李忆如接过纪无双手中的信笺,从头到尾看了个遍,道:“纪大哥,秦姐姐对你如此情深意重,你一定不能辜负她呀。”纪无双眼圈一红道:“忆如妹子,我怕委屈了你呀。”李忆如笑道:“纪大哥,这个问题我们容后再说,先找到秦姐姐要紧。”纪无双点点头。
二人收拾好行李,到掌柜那里打听一下秦可卿的去处。掌柜道:“那位姑娘一早退了房,往南而去。”纪无双道:“往南?掌柜的,南面通往那里?”掌柜道:“客官,南面官道直通杭州府。不过,最近天目山有一群强盗出没,经常伏击过往的客商,连官府都奈何他们不得。那位姑娘单身上路,可能遇上麻烦,你们还是赶紧把她追回来吧”。纪无双谢过掌柜的,和李忆如出了客栈。
李忆如有些担心道:“纪大哥,秦姐姐不会有什么危险吧?”纪无双笑笑道:“放心吧,忆如妹子,师姐一身武艺不在我之下,不会有事的。”李忆如还是有些不放心道:“纪大哥,我心里放心不下,我们还是赶紧追上秦姐姐,向她解释解释,秦姐姐一定会回心转意的。”纪无双叹道:“忆如妹子,你真是太善良了。好,我们这就出发。”
且说秦可卿离开悦来客栈,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一路上她内心挣扎个不停,想起以前和纪无双在昆仑山上生活无忧无虑,师姐弟二人是无话不说,无事不谈,感情深厚;如今纪无双虽然喜欢上别的女孩子,但自己是否就这样轻易放弃这段感情?想到这里,秦可卿用手理了理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轻轻叹了口气。
前方不远处有一座简易的茶寮。秦可卿紧了紧包裹,快走几步,走进茶寮,拣了一张桌子坐下。茶寮的主人是一个五十开外的忠厚老者,一身粗布衣裳,他见了秦可卿,忙上前道:“姑娘,赶路呀,想要点什么?”秦可卿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她有些不好意思道:“老伯,你这里有什么吃的没有?”老者笑道:“姑娘没吃早饭呀,我这里有馒头、稀饭、咸菜和茶叶蛋,要不给你来点?”
秦可卿忙不迭道:“老伯,那就麻烦你给我来两个馒头,一碗稀饭,一碟咸菜外加两个茶叶蛋。”说完掏出一锭银子给了老者。老者慌忙道:“姑娘,你一下子给我这么多银子,我怕找不开。”秦可卿道:“老伯,我身上没有散碎的银子,你都拿去吧,不用找了。”老者摇头道:“这怎么成呢?”秦可卿忙把银锭子塞进老者手中,道:“老者,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就收下吧。”老者笑呵呵道:“姑娘真是好心。你稍等,我这就去把吃的送来。”
老者转身去了屋里。秦可卿的邻桌坐着三个粗壮汉子,东面汉子是个独眼,红巾抹额,上身是一件白色褂子,半敞着胸脯。他见秦可卿出手“大方”,不禁嘿嘿一笑,低声对另外二人道:“这个小妞出手还挺阔绰。”坐在南面的汉子一脸络腮胡子,头发蓬乱,他接口道:“不光出手阔绰,还是个大美人呢。嘿嘿嘿!”说着,口角竟流出涎液。
秦可卿恶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没有立即发作。背朝秦可卿的汉子身材瘦长,穿着考究,一身白色儒服,右手上是一柄描金折扇,像个文弱书生。他忙伸手制止二人,道:“两位兄长,人家一个小姑娘,千万别吓着她。”
络腮汉子笑骂道:“你个臭酸书生,又在这里怜香惜玉了。你也不想一想,死在你手里的年轻漂亮姑娘不知凡几,我宋老三想开开荤都不成呀。”独眼汉子哈哈笑道:“不错不错,宋老三,到时候别忘了何某啊。”
秦可卿再也听不下去了。她霍然站起身,一脚踢向三人的桌子,骂道:“无耻淫贼,满口的污言秽语。”她这一脚来的突然,桌子登时被踢翻一边,汤水淋了三人一身。宋老三用手一抹,骂道:“他奶奶的,小丫头片子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老子是谁?”秦可卿冷哼道:“我管你们是谁?竟敢欺负到姑奶奶的头上,敢情你们是不想活了。”
宋老三哈哈笑道:“好狂的小丫头片子,竟然不把我宋老三放在眼里,就让老子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罢他抄起地上的厚背砍刀,朝秦可卿斜劈而至。秦可卿冷笑一声,连剑带鞘身前一横,便封住宋老三凌厉的一刀。宋老三讶道:“小丫头果然有两下子,再吃我一刀试试。”说罢他变劈为切,旋风般斩出一刀。秦可卿身形未动,待砍刀距身体不过尺余,她长剑向前一递,顺势往身体右侧一带,宋老三的厚背砍刀又落空了。
宋老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狂吼一声,刷刷刷,一连劈出数刀。秦可卿泰然自若,一柄长剑挥舞得风雨不透。十数招已过,宋老三见奈何不了秦可卿,额头已经渗出汗来。那边独眼汉子见宋老三十数招未奏效,知道秦可卿是个“硬点子”,遂开口道:“小丫头,好俊的功夫,就让何某人来领教一下。”说完也不等秦可卿答应不答应,一拳朝秦可卿的后背击去。
秦可卿见他不顾江湖道义,和宋老三联手对付自己,不禁骂道:“真是无耻。”独眼汉子也不生气,淡笑道:“姑娘身手如此了得,就算是何某人和宋兄弟联手也未必是你的对手。”秦可卿哼了哼,没有言语。这独眼汉子虽然长得高大威猛,身法确是一流,秦可卿要对付两人,压力不小。
又是数十招过去,秦可卿渐渐摸透二人的路数,心中有了取胜之道。独眼汉子一招“猛虎出闸”,右掌挟千斤之力朝秦可卿的左肋。与此同时,宋老三的砍刀狂风般递到跟前,距胸口不过尺余。
秦可卿见机不可失,左手疾出,捏住独眼汉子的腕脉,顺势往身体一侧一带,然后身体疾退数尺。独眼汉子拿捏不住身形,一只右手直直朝宋老三的砍刀伸了过去。宋老三大吃一惊,想要撤刀却已来不及了。无奈之下宋老三拼劲余力将刀锋一转,从独眼汉子的小臂上削过。独眼汉子惨叫一声,被宋老三的砍刀削下一大片皮肉。
宋老三收住身形,对独眼汉子道:“兄弟,不要紧吧。”独眼汉子强忍剧痛道:“还好。刚才要不是你刀锋一偏,老子的右手铁定废了。”他怨毒地看了秦可卿一眼,道:“臭丫头,你竟敢算计老子,看老子不把你的脑袋拧下来。”他扯下布条简单包裹一下胳膊,意欲向前,却被一直未动声色的儒服汉子给叫住了:“两位兄长,何必跟一位小姑娘过不去呢。”他缓缓站起身,转向秦可卿。
秦可卿这才看清楚他的面目,眼前的儒服汉子三十多岁年纪,长得俊朗不凡,只是一双眼睛眼角微翘,看上去有些放荡不羁的样子。儒服汉子整整衣衫,朝秦可卿深深一礼道:“姑娘,小生莫言笑这厢有礼了。”秦可卿见他谦恭有礼,不禁多了几分好感,放松了警惕。
这时,莫言笑有意无意地打开折扇,朝秦可卿轻轻扇了几下,一股淡紫色的粉末从折扇的骨架中漫出。秦可卿鼻腔里只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栽倒在地。她强撑住身体,一指莫言笑,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做了什么手脚?”
宋老三在一旁哈哈大笑道:“臭丫头,你已中了咱们残花书生的‘逍遥散’,现在是不是感觉有些头晕目眩?”独眼汉子冷笑道:“我们这位兄弟摧残过的鲜花不下百朵,小丫头,你很快就会成为下一朵了。”“残花书生”莫言笑此刻恢复他的本来面目,呵呵笑道:“何兄,话不能这么说呀,感情的事是你情我愿,如果这位姑娘不愿意,我又怎么忍心硬来呢?”说完,莫言笑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
秦可卿此刻心中充满了怒火,她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给莫言笑来几个透心窟窿,可是‘逍遥散’药力发作很快,秦可卿渐渐失去了意识,手中长剑呛啷一声掉到地上,整个人也歪倒在桌子旁昏迷过去。
莫言笑冷笑道:“只要是我莫言笑相中的女人,还没有哪一个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他看了看秦可卿绝美的脸庞,一只手忍不住伸了过去,想要轻薄她凝脂般的肌肤。就在这时,莫言笑背后传来一阵疾啸,是利器破空的声音。莫言笑顿觉后背一股莫名的凉意,下意识地将身体一偏,一柄长剑铮的一声,从他身旁擦过,深深钉入桌面。
莫言笑猛然回转身,一个年纪和自己相若,相貌俊伟的男子站在身后十多丈外,竟是玉面剑客肖水扬。莫言笑和宋老三、独眼汉子对望了一眼,对肖水扬道:“阁下是什么人,竟敢管我们兄弟的闲事。”肖水扬上前几步,含笑道:“天下事自然有天下人管。在下肖水扬,请教了。”一听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玉面剑客”肖水扬,莫言笑自然不敢托大,遂拱手笑道:“原来是玉面剑客到了,不知阁下前来所谓何事?”肖水扬变了颜色,喝道:“残花书生,你少在这里装傻充愣,识相的,赶紧放了那位姑娘。”
莫言笑仰天打了个哈哈道:“笑话。你玉面剑客这些年在江湖上是呼风唤雨,名动一时,可我莫言笑也未必怕了你。”肖水扬冷哼道:“也罢,你残花书生这些年来害人无数,今天就让肖某除掉你这个江湖败类。”
莫言笑脸罩寒霜道:“那就看阁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肖水扬也不答话,纵身几个起落来到莫言笑的跟前,抖手就是一掌。莫言笑脸色一变,道:“天星掌?”肖水扬笑道:“不愧是残花书生,眼光还算不错。”莫言笑知道天星掌掌力雄浑,自己未必能接下肖水扬这一掌,遂疾退数尺,避开一击。
其实肖水扬的目的不是残花书生,而是昏迷不醒的秦可卿。莫言笑一直站在秦可卿的身旁,随时可能伤害到她,肖水扬投鼠忌器,只好来了一招“围魏救赵”,一出手便用了八成功力,目的就是为了迫退莫言笑。果然莫言笑不假思索后退数尺,让肖水扬轻而易举地来到秦可卿的身边。
莫言笑暗呼上当,一双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他大喝一声,手中折扇啪啦一声打开,朝肖水扬斜劈而下。肖水扬暗道:“用折扇作为兵器,功夫当以轻巧见长,这厮一出手便不成章法,看来恼羞成怒了。残花书生一身工夫并不逊于自己,又有用毒的本事,自己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肖水扬一拍桌子,倒插的长剑立刻弹跳而起。肖水扬探手接过长剑,一式“追波逐浪”,长剑施展起来连绵不绝,朝莫言笑刺了过去。这一招连消带打,莫言笑招式用老,忙顿住身形,护住胸前要穴。
肖水扬一击奏效,紧接着一式“浓云蔽日”,长剑化为一团云雾,朝莫言笑罩了过去。莫言笑咬牙道:“玉面剑客果然不简单。”肖水扬含笑道:“阁下谬赞了。”莫言笑冷哼一声,手中折扇舞得风雨不透,肖水扬想要胜他,也非易事。
旁边的独眼汉子和宋老三,一脸紧张神色,生怕莫言笑一个不敌两人好随时出手。肖水扬将一切看在眼中,心中思忖要速战速决。二十多招过去,肖水扬故意露出腋下破绽,莫言笑心下暗喜,手中折扇一收点了过去。肖水扬冷笑连连,一个急转身,长剑顺势疾出,刺向莫言笑的咽喉。莫言笑大骇,想要收住身形却来不及了。紧要关头他双脚往后一蹬,身体后仰,堪堪躲过致命一击。饶是如此,胸前的大片衣襟被肖水扬给削了下来。
莫言笑暴退一丈多远,额头早已冷汗涔涔。肖水扬冷笑道:“怎么样?还想不想来过?”莫言笑怨毒地看了他一眼,嘿声道:“玉面剑客果然名不虚传。今日之事暂且记下,我们后会有期。”说罢转身就走。
宋老三叫道:“残花书生,我们就这样算了?”莫言笑没好气道:“难道我丢的人还不够?”独眼汉子道:“莫兄弟,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介怀。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走吧。”宋老三没有支语,三人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