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排好学校的一些事情以后,我去了宁月的城市。天气开始炎热,让人有一种身在火炉中的幻觉。
宁月已经搬出了A大,一个人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小房子。我提前告诉宁月我打算去看她。
来到宁月租住的楼,我发现宁月住的房间门只是虚掩着的,不知怎么的,我感觉在楼道里并没有比在外面舒服一点,没有毒辣的太阳,反而更加闷热。
我慢慢推着门,喊着宁月,没有人应我。
我看见一个蜷缩的身影靠在墙角专注地看着手上的东西。宁月面前燃烧着一盆火,仿佛要把人的灵魂烧成灰烬。
宁月似乎是感觉有人出现在她狭小的空间里,抬头望了一眼我。
“你来了。”宁月淡淡地说着,手上的照片被她剪成碎片,扔进火堆。
那些照片是她这么几年来所有美好的回忆,我想一定是发生了些什么,不然宁月不会这样。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蹲在宁月的旁边,额头的汗顺着发迹流下,我看见宁月身上早已汗湿,只是她好像没有任何感觉,如果有的话,我想她只是感觉冷。
宁月专注着手上的工作:“何夏,你说,为什么我们就是碰不到好男人,我以前的同学有从高中就开始恋爱的,直到现在他们还是幸福地在一起。还有的人因为某些原因和喜欢的人分开,但是在她的每一段感情中,对方对他始终是一心一意的。为什么?我的要求不高,只是想平平淡淡与他在一起,恋爱,结婚,生子,就这样一辈子。难道这都是奢求?”宁月的男朋友只怕又做出了让宁月伤心的事。这些当然都是最简单的要求,但是它们又都是最难做到的,宁月想问,我也想问。我想到了楚衍一,忽然之间想到我和他是否可以像现在一样不离不弃。一辈子太遥远,做出的承若能做到吗?不是要用一生来证明吗?
“宁月,如果我要你忘记他,你能做到吗?”我知道想要忘记一个曾经深爱的人是不可能的,除非失忆或者死亡。但是我想看看宁月是怎么想的。
宁月摇了摇头:“何夏,你自己也知道不可能的,不然你心里不会装下那么多的人,像许乔,楚衍一。”她笑了笑继续说:“我知道他很混蛋,只是我已经没有选择了,当初选择原谅他,我就应该想到现在,只是一旦爱了,我们就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就像是患上了夜盲症的人,在夜晚看不见周围的物体还是选择撞上去,其实我们都明白把灯打开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选择那样的快意。”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小心地问她,因为现在的宁月看起来理智得让人害怕。
宁月笑了,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烬,望着窗外的风景。我知道她这次是不会选择原谅了,打算过去的就过去了,就像火盆中的照片,只剩下残骸,再也无法修补。
我让宁月去浴室里沐浴,把自己身上的汗味,劫难时来临的灰烬味洗干净。我打开窗户让房间里的味道散去,看着面前的火堆,叹了一口气,拿着工具开始清理,真不知道房东知道这里的惨状后会是怎样的反应。想着一张扭曲的脸,很是好笑。
宁月告诉我,这次他的男朋友是和以前高中时期的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了。她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她的一个朋友告诉她的,她的那个朋友在他们以前的学校是校花,人不仅长得漂亮还多才多艺。她告诉宁月因为同学的原因和宁月男朋友有了几次交集,后来那个男人居然说想追她,她在宁月的口中知道她和宁月的关系,果断的拒绝了,并说如果他再说出这样的话就告诉宁月,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宁月的男朋友居然背着宁月和别人在一起了。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宁月很冷静,或许正是因为看得太透所以对这些事反而叙述得更冷漠。
陪宁月在A市呆了几天,逛了几天,只是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踏入A大。
回到C市不久,宁月告诉我她打算出国。也许看起来很幼稚,只是因为一段残缺的爱情便把自己流浪放逐在另一个国度。但是她说,做出这个选择并不完全是因为那个人,也是为了自己,在国内大学毕业了,不是考研,工作还能怎样,倒不如出去走走。我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她没有给我一个具体的期限,只是说她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在有生之年。
宁月远渡海岸的另一边,走得决绝。后来从别人的口中知道那个男人选择继续读研,他和那个女人也分手了,曾试图挽回与宁月的那一段感情。只是他没有想到没有谁会永远站在原地,停止不前。他安分了,一心一意在自己的学业上,工作上。是等待吗?等一个曾经的故事和一个不知道未来的期盼。
有些感情拥有的时候不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想要抓住,可手心里除了那一丝空气中留下的余味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