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山中无甲子,说得正是修炼的时光往往过得飞快,时间这狡猾的东西总是在人专心于某样事物时悄悄溜走。如今这小小的其实并不是很小放在凌零上辈子应当算是规模极大的酒楼中,凌零四人已经住了十九天了,如果把符印和岳成音两人在的那一夜算上,已经过去了二十天。所以说,不仅仅是山中无甲子,即便是人间,也是不知日月。
这二十天来,从凌零第一次挨打,每天只被打一顿就要休息一整天;到如今一天可以被打七八次(噫,为何听着这么凄惨呢?),凌零已经被叶飘红无情的大棒不加胡萝卜方针教育了一百零八次,若不是因为每次都被打得极狠根本说不出话来,凌零肯定会把叶飘红祖上十八代女性亲属连同她自己一起问候个遍。
这一百多次打挨得是值得的,挨得是有意义的,因为今天凌零已经是第十次站起来,嗷嗷叫着朝叶飘红扑去,然后又一次被婀娜女子极其别扭又轻松无比地挥着大锤子拍在墙里。眼看着他身上的红光渐渐淡去,翠儿算了算时间,感觉差不了就走上前准备把他从墙上抠下来,不料刚走过去就看到凌零带着一丝坚毅...的泪光站在那里。
“徐叔!我真的受够了!我要正式向这个妖女发出挑战!”凌零傲气凌云。
徐延年神念缓缓查探着他体内的灵力强度,手抚着自己的长髯,点了点头:“嗯,不错,不错,非常不错,做得漂亮,凝元期的灵力已经很凝实了,看来混元这一步已经进行地差不多了。接下来应该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开始尝试凝神了。”
凌零心中一喜,但是立马正色道:“请徐叔教我法术,让我与这妖女,一决雌雄!”
叶飘红刚吃到嘴里的葡萄还来不及嚼,听到这话,脸色一阵紫青变化,“噗”地一声喷在凌零脸上。“不争不争,我承认你是雄的。”
凌零一把抹掉脸上的口水还有葡萄,做悲愤状,一手指天一手指着鹅黄色衣衫的艳丽女子——不知是衣服多还是真的不用洗,反正叶飘红似乎就认准这套颜色不换了——口中喝道:“妖女!安敢如此欺我?!”一步踏出,毫不知怜香惜玉的一拳朝那不知要迷死多少好色男人的姣美脸上轰去,强劲的拳风吹的叶飘红发丝飘扬!
“铛!”
叶飘红甩掉手中的巨大铜锤,拍拍双手,叉着腰莲步款款走向后堂。
“真是弱爆了。徐延年,叫厨房的再给我送两串葡萄来,早上的吃完了...”
...
庭院中,凌零当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端的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徐叔,你看到了,这段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啊!我要变强!我要狠狠地教育她!徐叔,你教我法术吧?!”凌零含着泪看着徐延年。
徐延年沉思一会儿,道:“也罢,既然你想学,我就教你我的看家功夫吧。毕竟学道术武技对于功法的领悟和肉身的磨练都是有极大好处的。”少年顿时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对对,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这技法之道,肯定是极重要的!”同时心中恶狠狠地想着,等小爷我厉害了,定要打得你哭爹喊娘,老虎屁股摸不得?我偏要摸一个!凌零心中满脑子春秋大梦全然忘记了那一日在林中被对方惊天动地的一招所唤醒的恐惧。
安逸使人忘记伤痛,而相处则让人忘记隔阂。
徐延年哪里能猜得到他心中所想,暗自为自家少爷终于懂得变通知道从更多方面增强自己感到欣慰,想了想缓缓问道:“我知道你已经领悟了我的灵台印心镜,不如先使来,让我看看威力?”
凌零满口子答应,没问题啊...
良久。
徐延年愣愣地看着凌零:“少爷,你是说你练习了这么久,到现在你的灵台印心镜只能用来切黄瓜?!”
凌零扶额:“是的,徐叔。这是你问的第八遍了。”
徐延年约莫是一辈子都没见过这般理直气壮地说着自己疲懒如斯的人,心中哀痛莫名...不过好在凌零在功法修炼的进度上着实喜人,让他多少平衡了点。当下缓缓说道:“不知少爷想学哪一门道技?”
凌零眼睛顿时明亮起来,似在回忆什么震撼的东西,连带着声音都有几分颤抖:“我想学,那夜徐叔与玄烨方丈斗法时所用的那几招!”
徐延年沉默了一会儿...这小子一句话就几乎要掏空自己的老底啊,不过,就算全教给他,又算得了什么呢?沉声道:“那灵台印心镜,你已经会了,嗯、虽然威力低了点,但是那是防御性的法门,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你不必在意,威力自然会随着你修为的提高而加强。所以,我要教你的便是...”
“玄星幻影阵!”凌零目光炯炯有神,“那天我听到方丈说了。”
徐延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嗯,不过我那日用了三门道法。其一便是玄星幻影阵,乃是用来短暂禁锢敌人的法阵。”
凌零越发开心起来,哇,传说中的组合技能...于是追问道:“那漫天的黑影是什么?”
“那却是门身法,闪转挪移之技,名为:鬼影虚步!”
凌零想着那天的场景,确实,漫天黑影如鬼似魅。
徐延年说到这里也是有些卖弄的意思,谁不喜欢在后辈面前装装高人,出出风头?于是故意问道:“至于我那剑法,虽说是同一门道术,却有两种截然不同的使力风格,一种如江水滔滔绵绵不绝,讲究持久消耗战,名为万里流波剑;另一种则如天神灭世霸道无双,一斩之下,再无退路,神鬼辟易,称作,血炼妖刀。”他故作深沉看着凌零,“你,要学哪一种?”
凌零回想起那天徐延年挡在自己面前的魁梧身影,毫不犹豫道:“自然要学那霸道无双的一斩!”
徐延年大为满意,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有这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当然那绵绵不绝的剑法,我也是要学的,徐叔。”凌零腆着脸笑道。
“哈哈哈,你小子倒是完全不给我藏私的机会啊。”
“哪能啊?徐叔待我视如己出,我是十分感激的,当然不能把徐叔你当外人。”
徐延年听他话里有话,面色一暗,有心劝他几句,但是这事...毕竟是他父亲做的不对,自己怎么开口?反正以后相见,让他自己解决这烂摊子去。于是便道:“既然如此,那徐叔就不矫情了,待会儿去坊市上补给点药品,晚上就出城磨砺!”
凌零一愣,“徐叔,不在这里学吗?”
“哈哈,学道术武技又不是修炼功法,闭门造车是不行的。只有战斗,才是学武道的唯一途径!其他一切闭门苦修,皆是虚妄!战斗或许不能让你的修为快速提升,但是若是想要变强,那么战斗就是唯一的途径!战斗,战斗,然后胜利!这就是武道!”
凌零听着热血沸腾。是啊,战斗,战斗,然后胜利!这就是武道!这才是武道!
徐延年继续说道:“况且,一昧苦修,不去增强自身实力,那么别说以后想成就真丹甚至是悟道真人,即便是凝结虚丹这一关,都过不去!”
“如果说不入真丹皆是蝼蚁,那么不入虚丹,甚至连蝼蚁都算不上,只是这大千世界中的一粒尘埃!砸到水里去都惊不起一丝波澜!”
“走,你去喊叶姑娘,我们现在准备一下,晚上就出发!山野之间多有妖兽,虽然级别不高,但是给你练手足矣。”
当真是磨刀霍霍向牛羊!
凌零突然问道:“徐叔,这去坊市买药品什么的,我就不用去了吧?”前世陪女孩子逛街的噩梦还在根深蒂固地影响着他。
“为何?我们不回来了,买完就走,而且你也需要一些趁手的法器,须知财侣法地,这财是极为重要的。”
“我们还是先去买了,回来再叫她们?”凌零还是有些抗拒。
徐延年不悦地看着他:“少爷啊,我刚说的话你没听仔细吧,我再与你说一便,财侣法地,财是很重要的。”
凌零有些愣:“这与叫不叫她们们逛街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徐延年做痛心疾首状:“少爷你怎么不明白!财!财!你不叫上叶姑娘,这财从哪里来?”
凌零更加痛心疾首,合着你这个穷光蛋根本就是装出来的阔绰啊!又买丹药又买法器的,结果让人家出钱,我欠人情,风头全叫你一个人出尽了!
...
...
凌零一把推开某人的房门,鹅黄衣衫的女子正“优雅”地吃着葡萄,籽儿吐得满地都是,见他进来有些脸红,微羞,微羞之后就是恼怒。
“谁让你不敲门就进来的?懂不懂礼貌啊?女孩子的房间是你想进就进的吗?出去!重新来!”
于是凌零只能退出去,轻轻敲了敲门。“请讲。”叶飘红的声音听得酥酥麻麻的,凌零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硬着头皮推开门,只见房内整洁无比,花香宜人,地板上光亮地几乎能映出人来。
“公子突然来访,真叫奴家受宠若惊,不知有何贵干?”叶飘红福了一礼,也不知是什么恶趣味作怪,声音阴阳怪气。
凌零左顾右盼,半饷才说:“叶姑娘,我们去东城区集市逛一逛吧,正好闲来无事,集市内热闹非凡,是个好去处,不知姑娘是否赏脸?”反正来都来了,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脸面这种东西,就让它滚一边去吧...
“矮油,真叫人害羞。”叶飘红掩着嘴娇羞地一笑,当真是巧笑嫣然,“公子这是在约人家嘛?可是人家还没有准备,是不是太急了些呀?”
凌零正色道:“可不是?姑娘花容月貌,小生仰慕已久,正是要邀请姑娘一起往集市观这凡俗之美,人伦之乐,顺便买些胭脂水粉,为美人锦上添花!”
“嘻嘻!小嘴真甜!”叶飘红前一刻还假假的笑着,后一刻又突然冷淡下来,“说吧,有什么要求我的。”
“叶姑娘误会了,我当真是邀姑娘去看看人世繁华的,饮饮茶,喝喝酒,舞花弄月,仅此而已。”
“当真?”
“当真。”
叶飘红终于开心地一笑:“那走吧,我也闲着无聊呢。”
凌零也笑了起来:“姑娘且慢,还请勿要忘了带上些银钱俗物,灵石晶卡什么的,以作筹资。”
“啥?!”
“我请客,你付钱。”凌零说的很理所当然,理直气壮,所以让叶飘红很愤怒。
“铛!”
“去你大爷的,敢消遣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