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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丑角

“我一直站在阴影里,等待阳光自己照进来。终于我等烦了,自己跑出去,温暖瞬间溢满全身,可是,没人告诉我,轻易得到的温暖会如此短暂不堪。”——等猫的鱼儿

去“约客”的路上,我接到了姜婷的电话,说实话,我有些诧异,虽说她和我玩的还算不错,可是我记得,她很少会单独找我,一般都是大家一起聚会,或者也是有些活动或是看电影一类的,像这样单独要见我,还是第一次。

电话里,她说,“冉冉,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聊聊。”

我隐约觉得她有心事,她一向都是乐观的,语气会很轻松,可是今天她的话有些沉重。

“那我们在哪见?要不还是去约客吧,我——”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不去那了,太吵,我在“约客”附近的88℃咖啡厅等你,你来吧。”说完她就挂了电话。我的那句“我想让你见见周北。”硬生生卡嗓子里,我愣了一会。对司机说,“麻烦您送我去88℃咖啡厅吧,不去约客了。”说完我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我忙扯出个笑,苏冉冉,你不可以斤斤计较。我提醒自己。

我到那时,姜婷已经到了,她坐在那,轻轻笑了笑,向我打了个招呼,让我过去。

“姜婷姐,你怎么了?”我坐下后她已经周到地点好了两杯咖啡。我握着杯子,直视她。。

似乎不习惯我的直视,她不露痕迹地避开了我的视线,开口对我说,“冉冉,我知道有些事不该对你说的,可是我不知道我该跟谁说。如果让你不痛快,那你就当我说的是废话。忘了就好。”她的话让我的来的路上的不舒服一点都没有了,我不该生她的气的,她一向对我很好。

“什么事,你说吧,与我有关的事吗?”我安静地等她开口。

“算是吧,”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有关陈远的。”果然,我的猜想是对的,只有陈远会让她这般失去冷静。

“冉冉,陈远他喜欢你,你知道吧。”

空气里忽然多了些什么,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姜婷,她的脸上有说不出的伤感,我忽然觉得自己很罪恶,我宁愿我没有来这个城市,或许面前这个漂亮的女孩就不用这么悲伤。

“我是在好几年前一次聚餐上见到他的,我从小就跟着哥哥玩,他的朋友都认识我,可所有人当中,我记得最深的就是他。”

姜婷笑了笑,我在那笑中看到了对一个人的赞许,倾慕,“他很老实,不会像别人一样花言巧语哄我开心,可是他很细心,真的很会照顾人,你应该知道的,他宁愿自己多受累,也要让别人舒心。他和哥哥很要好,所以对我照顾有加。我记得有一年秋天晚上他送我回家,我穿的薄,晚上降温降得大,他就把外套给我了,说他喝了酒,不觉得冷,可你知道吗,到我家时我把外套还他时不经意碰到他的手了,冰得像冰块一样。或许从那时起,我就爱上了他,我不是个不切实际活在童话故事里的女人,尤其是我已经不小了,我想要的不过是安稳的生活,平淡无奇也好,我知道,陈远可以给我这样的踏实。”

姜婷停了一下,喝了口咖啡,看着我,继续说,“不怕你笑话,在你来这里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是爱我的,他对我好,好到身边的人都起哄说我们是一对,虽说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可我一直以为他是不善表达。可是,直到你来了,我才知道,一直以来,我都是在一厢情愿。”

她的声音里多了些无奈和伤感,我开始心疼起来,她该是得心应手自信满满的姜婷,不该像这样,脆弱无助。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我只是把他当做哥哥,我不知道他会对我——”我不知怎么说了。那句喜欢如此难以启齿,我连提及都觉得我是个坏人。

“不,不用说对不起,你没有错,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只是缘分而已。我和他,终究是有缘无分罢了。”姜婷似乎轻松了许多,她甚至冲我笑笑,让我别介意。

“冉冉,我今天来不是怪你的,我只是希望你知道,他是个好男人,你不该轻易错过的,他放不下你,谁都看得出来,他嘴里说无所谓,可我知道,他一直在等,他相信等下去,他就会有机会。”姜婷的话似乎是决定放下了,她决定放弃这份感情了吗?不应该,不可以。我一把抓住她的手,着急地对她说,

“不,不可以,你不可以放弃!”我大声说道。

“什么?”她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诧异地看着我。

“你不可以放弃,只有你才会让他幸福。我知道的,”我继续说,“正如你说的,感情要谈缘分,我不会喜欢他的,我已经遇上我爱的人了,我无法再爱上别人了,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所以,请你坚持下去,他会发现你的好的。”我一口气说完,发现面前的人眼中有了泪光。

“冉冉,谢谢你,我差点就坚持不下去了,我看不到希望,我不知道该不该等下去,我怕他永远都不会回头看我。”姜婷的眼中,泪水无声地落下,我第一次发现,她其实没有那么坚强干练。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

“不会的,他会看到你的付出的,你们会幸福的。相信我。”我握着她的手,认真地说。

天色渐渐黑下来,我和姜婷又聊了许多,谈到我最近的生活时,她问到了周北。

“你的秘密男朋友怎么样?对你好吗?”姜婷从悲伤情绪中缓过来,开始回到以前的姐姐身份,语气又开始像长辈一样成熟。

“还好,他对我挺好的。”我有些不好意思,但很高兴,周北对我是真的很好,虽然他不像陈远那样体贴细心,可是,他总能给我最想要的东西,似乎有心灵感应一般,切合我的生活。他总能给我很多惊喜,让我觉得开心。

“他是做什么的?”姜婷随口问我,可我却不知怎么回答。说他是无业游民?还是酒吧吉他手?或者说我其实也不知道,我的男朋友,真正是做什么的,我竟不知道。周北的隐瞒我不是不懂,只是觉得该给他时间。我相信他总会告诉我的。

似乎看出我的为难,姜婷笑了笑,“算了,以后还有时间了解,今天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说完她体贴地握了一下我的手。然后拉着我一起出去。可事情并没有这么结束。

我们正往外走去,不远处门口进来了两个人,女的挽着男的的胳膊,甜蜜地笑着,笑容里尽是幸福,男的偏着头低头看着她,目光里,如果我没瞎的话,那是宠溺?忍让?他的笑突然让我觉得无比刺眼可笑。

周北,真巧啊,我们的确有缘,在这也能遇到你。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从门口走进来,在一处找了个座位面对面坐下来,女孩笑着看着对面的人,眉眼间都是幸福。

“冉冉,怎么不走了?”姜婷见我忽然停下来了,奇怪地问我,顺着我的视线,她看了过去,片刻后回头看着我,“那是上次在酒吧见到的吉他手吧,他不是你们那楼栋的吗?那个女孩是他女朋友吗?看着关系真好。”

是啊,他们看着可真好啊,姜婷并不知道那就是周北,可正因为不知道,她也就不用顾及我的感受而欺骗我,她说的很对,他们好像一对情侣啊,可是,如果那样,我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我看着那对身影,觉得可笑至极。苏冉冉,你到底扮演了个什么角色?小丑吗?

似乎是梦醒,一切如此真实,我轻易得到的温暖,如此短暂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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