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爱国家里那只祖传的夜壶卖了大价钱,据说是清朝八大****之一的绿帽子王王府的,稀罕呐!
泛着乡土气息的江南农村偶有一些大新闻,不是哪家公公扒灰,大概就是谁家的傻叉败家子又一晚上输了多少嫖了几个……
“嘿,六十万的夜壶。”
王奸臣拿着酒杯,兄弟几个在烧烤摊上都在那里傻乐。
“来,老王走一个。”陈钟举起杯子,啤酒咕嘟咕嘟冒着泡,扭头对烧烤摊老板喊道,“老板,再要无份鸡翅膀。”
“好,马上来!”
这家烧烤店很有名气,老板是正宗学了窍门的,烤出来的东西,就是比别家好吃。沙港县有名有姓的地头蛇滚刀肉,招呼小弟马仔,都在这里聚头。
不过往日里摆出道上大哥的一群矬鸟,此时啃着烧烤闷声不响,缩座位上跟龟孙子似的,偶有几个看到陈钟几人,都是打着哈哈。
陈钟这条疯狗,不讲规矩啊。
“兄弟们都出了力,我们也不讲数,一人五万啊。干了!”
咬了一口韭菜,满嘴流油的兄弟几个啤酒罐咣叽碰了一下,咕嘟咕嘟就灌了一气到肚子里。
接二连三的打了酒嗝,这才舒服地咂咂嘴。
蒋金凤带了现钞票去了陈钟家里,王宝珠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现钞票,六十万呐,十万一扎,六扎红彤彤的票子让她手足无措。
可就是这么多钱,蒋金凤买走的,居然是一只陶制夜壶,七二年那会儿陈钟叔公晚上守夜用的家伙什……
至于蒋金凤开车没出善港村就把夜壶砸了,那是她的事情,但左邻右舍都清楚,那是古董,绿帽子王的宝贝,值钱上档次。
“蔡彪这只畜生,这次过后,肯定就消停了。”
江波啃着鸡翅膀,对陈钟说道。
“他老娘已经托了关系,准备送他出国读书,不知道是澳大利亚还是新西兰,反正就是那一块的。”
王泉扶了一下眼镜,心情也不错,笑了笑又道,“这个王八蛋心肠也真是黑,竟敢请犯事的狠人,阿钟运气好,因祸得福啊。”
“宰他们家宰少了。”
阿狗摇摇头,有些可惜的样子。
“操恁的,你家舅舅有你这样的外甥,前世作孽。”
江波笑骂起来。
阿狗瞪了他一眼:“过年走亲戚,娘的一开口就是没他们家就没我老子的生意。娘个逼的,功劳全部是他家的,我老子一年累死累活,还要受这样的气。啐!”
“这次不敢翻浪头了哇。”
王泉拍拍他肩头,笑着说道。
“还敢嚣张?不缩卵几年,对不起这六十万!”
狠狠地撕扯了一口手上的烤肉,阿狗恨恨然说道。
“好了好了,这件事情就算告一段落。正事要紧,手头既然飞来横财,不用白不用。船呢,估计可以提前弄,不过这个急不来,我准备先承包一块水田。”
陈钟说起这个,王泉推了一下眼镜腿儿:“养什么?”
“田鸡和土步鱼。”
饲养田鸡是有政策的,国内养殖许可证就只批四种,但其中并没有江南最畅销的黑斑青蛙。
这种成虫有小半斤,肉质细腻爽滑的田鸡,属于保护益虫,别说是贩卖,就是捕捉都算违法。
不过这也不是没有规定的,比如黑熊养殖取熊胆,就属于合法,只是不讨人喜欢。养田鸡这事情陈钟早些年就想过,毕竟沙港县水田多,好养活,而且吃的人极多,就算过了太湖到钱塘江两边,一碗田鸡粥,不知道馋死多少人。
今年光活田鸡批发价就要二十三一公斤,上个礼拜,华亭松江那里,六十吨田鸡一扫光。
但这也不是促使陈钟要养这玩意儿的信心,毕竟要是水蛇爆发水耗子泛滥,连只蝌蚪都不会剩下,现在又到了虎纹蛙繁殖的时候,不做决定就会过了时机。
之所以有这么一个念头,那是因为伟大纯洁天真的人鱼公主殿下说了,只要再集齐三个信众,她就大发慈悲,赏一个“沼泽总督”的头衔。
这破烂玩意儿在艾欧尼亚当然是坑爹货,所谓“沼泽总督”,就是在一堆烂泥地里打秋风,收集收集水草,捕捞几条小鱼,然后上贡给伟大光明正确的人鱼公主殿下。
如此蛋疼的总督到底有什么能力,硬要说的话,大概就只有在沼泽地饲养哪种沼泽生物,哪种沼泽生物就能茁壮成长这点福利。
当然了,大发慈悲的贝露妮尔公主殿下又说了,发功需要五个信众提供的信仰之力,之前为了维持神力,用了一个,因此还需要三个。
有了这福利,谁他娘的还起早摸黑的滚水湾里泡澡不是?
“田鸡不让卖吧?土步鱼的话,鱼苗不好搞,得去常熟江阴。”
阿狗多少还是知道点,毕竟在蔡记那里打过杂,听说的也要多一些。
“水田承包倒是容易,就是这蛙苗不好弄。现在都已经产卵了,一河的小蝌蚪,阿钟你不是打算直接打捞吧?”
江波疑惑地看着他。
这话说的,不是还有“人鱼公主的深夜祝福”吗?半神大人发发功,不捞青虾捞蝌蚪,也是非常的高效率嘛。
“田鸡要卖起来其实简单,活的不卖卖剥皮的哇,饭店抢着要。不过最好还是弄个养殖许可证,得走走关系。”
老王说着,忽道,“我是支持养殖的,将来买海船,是做一网天价的生意,但养殖就是个长远收入,要是田鸡养殖起得来,沙港县这边能做个名气口碑出来。”
“前几年也有人养,不过被水蛇水老鼠吃了小一半,又生了病,田鸡死的养殖场飘了一层。后来就没人养了,都是养牛蛙。”
江波想起以前也有人养过,等于是提醒着陈钟风险。
“牛蛙不好吃,不合口味。要是田鸡养的起来,起码长江两边不愁销路哇。旧年蔡记来过几个云浮的客人,广南那边到了这个辰光,田鸡都来不及杀,一斤五六十都有人要。批发价只要一斤十五块以下,都是全包的。”
阿狗说着,突然眉飞色舞起来,“我看也行啊,阿钟,可以搞搞的,抓紧点的话,到十月份国庆节钱,可以卖两拨。做起来明年就发了啊!”
摸出一包烟,中华挨个儿发了一支,又抛给正在烧烤的老板,老板将香烟扣在耳朵上,远远地喊了一声谢谢,陈钟这才说道:“兄弟们觉得靠谱,那就入股。水田承包不用担心,丰南的钱卫平,就是老早和我在游戏厅打过一架的,他家地面上,有三十亩田原本种西瓜的,到期了,我准备承包下来。”
“钱卫平?噢,那个初二在桥下游戏厅打过一架的对吧?”
阿狗烧着烟,想起了这个人,然后点点头道:“这畜生好像在联防队混,抓赌捞了好大一笔,混的不错。”
“找他靠得住吗?”江波担心说道。
“别人靠不住,阿钟去肯定靠得住,就是阿钟现在再打他一顿说事体,还是会答应的嗷嗷应。”
老王笑呵呵地安慰江波。
“为啥?”江波一头雾水。
“菠萝你不晓得,虽然阿钟和钱卫平打过,但也帮过他大忙,还救过他老子。”
王奸臣这么一说,江波哦了一声,然后点点头:“没想到还有这个交情。”
陈钟摆摆手:“都是小事,钱卫平这个人脾气犟,但做事情有分寸的,是个可以结交的人。”
“那么事体就这样定下来?”
阿狗眉飞色舞,眼睛放光一样说道。
“定下来吧。”
“好,定下来!”
啤酒又咣叽碰了一下,兄弟几个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