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5月25日凌晨五点多,潘家磊和赵伦在努力翻越一座落差两百米以上绵延两公里左右的沙丘。
白天的暴晒使沙子滚烫,他们只能昼伏夜行。
到达丘顶,赵伦为了省力气,从顶上把背包仍下去,脱了衣服从上往下滑。等他们都滑到底,已经八点半钟了。
沙漠六点日出,九点沙地变热,晚上九点太阳才开始落山,九点半以后天才慢慢变黑,这时他们才可以上路。那么处在阳光暴晒的时间,他们就要不停地刨沙子,用沙丘里面凉一点的沙子拍在身上,降低体温。
沙漠表面有很多荆棘类植物,他们就是刨这种植物的根,刨到勉强能放下双脚大小的时候,就把头塞进去,等沙洞坍塌,又得重新找地方挖,如此反复。
在开始时,赵伦会尽可能地帮助潘家磊刨坑,因为潘家磊把水分给了他,脱水程度比他还严重一点。此时他们已经断水两天。
人处于虚脱的状态会意识模糊,痛苦被时间拉长,使得一分一秒的煎熬就会显得格外漫长,漫长到潘家磊实在想不出他们是在那里停留了两天还是一天。说两天吧,可是事情记不清先后顺序发生了什么,说一天吧,可感觉像是度过了两个白天。
实际上他们只停留了一个白天。
到晚上后,赵伦提议去找他的背包,当听到潘家磊说不要了直接走,只用去有水的地方。这时候的赵伦情况有点糟糕起来,他用一种近乎哭腔的声音对潘家磊说,“帮我找找包,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出去的!”
没办法,潘家磊只好帮赵伦找包,差不多用了三个小时,已经折回到半山腰找了,还是没找到。确实是体力不支了,他们才决定不要东西继续向南走,寻找水源。
其实他们这个时候都已经精疲力尽,基本丧失了行动能力,可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水源就在前面,已经走了一半还要多的路程,回不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