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弟只觉得脸上青一阵绿一阵。穿好衣服,从屏风后出来,看到外面一个体态丰满,梳着大波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一边瞧着她,又一边瞧着中年女医生道:“医生,麻烦你给我做无痛的吧。”
“只是上个环,又不是流产,做什么无痛的?你们年轻人动不动就无痛,无痛,知不知道麻药打多了会损伤大脑的。”
“医生,您就给我做无痛的吧。她检查一下都疼成这样,我恐怕到我上环的时候得晕过去。”
“不行。”
“医生……??”
坐在对面的年轻女医生,嫉恶如仇地又瞪了一眼陈拉弟。对站在门边的护士道;“叫下一个吧。”
“没下一个了。”
“不是今天就诊的人很多吗?”
“本来是很多的。可刚才她叫得那么大声,人都被吓走了。”年轻女医生对陈拉弟翻了个比死鱼都白的白眼。
接着吐出两个字“人才!”,然后从兜里掏出手机,打起游戏来。年老女医生面上也露出有点颇无奈的表情。
丢人都丢到医院了。
想起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陈拉弟直恨得,想在他身上三刀六眼戳它七十二个洞,方能解恨。
付长城下班到家时,天色已晚。从小区里铺就的五彩鹅卵石的小路上抬眼瞧去,好多人家的玻璃窗里已亮起了或明亮或柔和的灯光。只有自家的灯是黑的。掏了钥匙打开门,客厅里也是黑漆漆的,付长城不由皱起眉头,心下暗道:新婚燕尔的便不着家,这也忒没家教,看来以后还得好好给她上上课。
摸着开关打开灯,猫腰换鞋的功夫,偶一回头,就看到坐在客厅沙发里阴沉着脸陈拉弟。
“哎,原来你在家呀,在家为什么不开灯,吓我一跳。我饿了,饭做好了没?”
此话问的,真有些归家丈夫寻问家庭主妇的意味,只是他们这样的关系,令人想笑。结婚头三天,他们俩人都是去江南那里吃的,后几天,付长城到家便是深夜且带着一身酒气,想必早已在外用过。而拉弟也是一直叫外卖的。她还真没考虑过这婚内做饭的问题。这婚结的,居然这么大的事,婚前两人都没讨论过。拉弟很是郁闷。
“你自己没长手吗?我又不是你的保姆。”
“工作了一天满身疲惫的丈夫归来,无所事事的妻子难道不应该给他准备一桌丰盛的晚餐吗?”说她无所事事,当初也是他非说她在超市上班丢他的脸,居然没征询她的意见,就私自替她辞了工作。为此拉弟跑到公司人事部和人事经理大吵了一架。
“我都不知道这辞职什么时候都能让别人代替了?”
“小陈,你也别为难我了,我就是个打工的,这都是上面的意思。”人事经理颇是无奈。
于是拉弟又去找大BOSS,可是大老板在外出差,并不在T市。电话也总是无法接通。
拉弟想,我就不辞职,你准不能撵我走吧。
可结果公司已外派了新的店长来顶替她。那个新来的还酸酸地说道:“你说你都快当富家太太了,还和我们这些在温饱线上挣扎的人抢一碗饭,你至于吗?”拉弟没办法只好长叹一口气,灰溜溜地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