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上向下望去,看就见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线从门口延伸到何乾身前,他的左臂被人砍掉,脸色煞白,呼吸急促,额头上的汗液如豆大滴滴答答地拍打在淡灰色的地面上,任凭秋霜白露怎么包裹,鲜红的血液还是咕嘟咕嘟的往外冒,刚裹上的蓝布一眨眼的功夫就染上一片血红。
脚掌轻踏地面,鲁缑腾空而下,粗暴地扒开大哭不止衣衫褴褛的两姐妹,解开包裹在何乾身上的蓝布,鲁缑不由得心口触动。
就看见一道碗口大的平滑伤口切面,贴合在肩膀上,血液如喷泉般一股一股的往往喷涌,要是再不止血,他的命就没了。
意念一动,鲁缑手掌上便多了两几瓶丹药,
“秋霜,你去拿碗水,白露将布递给我。”正将凝血散毫不吝啬地撒在何乾的伤口的鲁缑,头也不抬的命令道。
跪坐在旁边的秋霜愣了愣后,撑起身子跌跌撞撞地向最近的桌子跑去,那里有壶茶水,只听见刺啦一阵声响,白露扯下了自己裤子上的布料,原本就有些走光的身体,这样更是春光乍泄,小麦色的修长美腿一览无余。
“水来了!”伴随着滴答声与碰撞声,秋霜扑通跪倒在鲁缑旁边,递上茶壶和仅剩半碗上面还飘着残渣的淡黄色茶水说道。
接过水放到地上,鲁缑咬开止血丹瓶塞倒了三粒药丸,手指碾碎药丸搅拌起来,不一会儿淡黄色茶水就变得有些发白,淡淡地药香焦急地向外挥散而出。
见药水已成,鲁缑捏开何乾地嘴一口一口地灌了进去,内外兼备的治疗很快就让何乾好了起来,脸上渐渐有了血色,呼吸平稳,安静地昏睡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鲁缑已经是大汗淋漓,这时一只花边白色手帕善解人意的伸了过来,抬头就见秋霜红着双眼满脸感激,红唇微启,想要说话,鲁缑接过手帕擦干热汗,摆摆手,道:“感谢什么的别说了,把你父亲先抬到屋里吧,地上躺着怪凉的。”
“进去就别出来了,怪危险的,我出去看看。”听着忽远忽近的锵锵打斗声,鲁缑站起身,吩咐道。
从昏迷到醒来,鲁缑还是第一次出客栈,出门口不禁感叹这地方的荒凉和赞叹何乾的坚持。
这家店面朝一条南北走向的大土路,南边群山参差不齐如犬牙呲互,北边零零散散有几座房屋,但大多都已经破败不堪,房屋塌陷,杂草丛生,显然已经弃用多时了,再看看跟前的客栈右侧挂着书写何家客栈四个大红字的番布,阳光照射有些泛光,应当是墨汁里掺杂了金属碎屑。白色的底布因为年代久远有些发灰发黄,左侧腰粗大小的八个酒坛整齐排放两排,给来客一种不差酒的既视感。
锵锵~
左侧小树林里人影攒动,打斗声顺着风传入了耳朵,鲁缑转身向南边走去,借着树丛的掩护,屏息向前张望。
鲁缑眯着眼睛数了数,算上地上的那具死尸一共七个人,其中五个人修为都在源赤阶耀阳三段,并且服饰统一黑灰色,衣服后面有个大大的红边白色道字,那具死尸和他们装束一样是个团体,而被他们围攻的那个年轻人,平淡无奇的脸庞上赫然有道从左眉直跨鼻梁的狰狞伤痕,多亏了它让人印象深刻,他一袭白衣,手持长剑,眉宇之间散发出一种正气,面对五个人的围攻虽然有些破绽,但不致命。
他修为也不过皓月一段,比他们高三段,鲁缑不免赞叹他的勇气。
刀剑相击声中,其中的一人吃了一掌,身形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说道:“你这混蛋!大家合力诛杀他!让他尝尝道嵩宗的厉害!”
随后三四个男声响应,道:“说的不错,今天一定要手刃他,为田四报仇,壮我道嵩宗!”
“哈哈哈!道嵩宗果然盛产废物!”那个白衣男子面无惧色,举剑大喝,道:“叫你们知道我的手段!掌心雷!”
话音尚未落地,就见那男子手掌乍出一团鹅蛋大小噼啪作响电流攒动的光球,猛然打出就近轰在了一人身上,随即一阵爆响,砰砰砰……!
伴随着爆响之声,那个道嵩宗弟子先是浑身颤抖毛发竖直,随后身上朝起了大火,惨叫着倒在了地上,炙热的火光传出,透过树木的缝隙,照亮了鲁缑的脸。
鲁缑眯着眼暗自心惊,这掌心雷品级怎么也得玄阶,这不知要比空鸣拳高出多少倍的威力,刷新了他对黄阶与玄阶的认识。
这一记狠招吓坏了四人,他们用手遮挡光芒倒退着,然后就有焦急的声音大叫,道:“这混蛋隐藏实力,我们先撤,等师兄回来再做打算!”
“一个也别想走,留下性命为你们抢劫平民的行为付出代价!”白衣人大喝一声,手中长剑刷地丢出,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道嵩宗一人被定死在了树上,随后又是接连打出三道掌心雷,砰砰砰三声暴响,火光耀眼。
纷乱的惨叫声之后,一切归于平静,唯有明明灭灭的火光,在树林燃烧,显示着这场战斗的结束。
那些围攻白衣人的弟子,全部被他消灭了,无一漏网。而他虽然没有受太重的伤,但接连打出四次掌心雷,脸色已经有些苍白,颓然盘坐在地,从胸前拿出瓶丹药倒出一粒塞在嘴里闭眼调息。
鲁缑看的清清楚楚,他显然身体疲惫,源力有些匮乏,刚才的嘶吼,愤怒使然……
“看了这么久,你为何还不出手?在等什么?”
凝神观察白衣人下一步动作的时候,他突地发话,让鲁缑有些吃惊,难道自己被发现了?
就在鲁缑人神交战,考虑要不要出来打个招呼交流交流感情的事宜时,白衣人对面定着道嵩宗弟子的树木上,树叶莎莎作响,刷的跳下一个人,他手里有柄染血的长剑,碰的一声响,那弟子掉在了地上。
看着那个身着淡黄色衣服,腰间别着一条淡红皮鞭,背后同样有个红边白色道字的年轻人,鲁缑难免有些吃惊,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竟然让一个修为比自己低的察觉出来了,这人真的只有源赤阶皓月一段?
“兄台真是敏锐。”那人看都不看自己的师弟,好像是个假道嵩宗弟子,自顾自的擦拭手中剑刃,赞叹道:“在下王六,不知兄台叫甚名甚?”
“行侠仗义而已,求什么名讳。”白衣人冷眼看着王六,全无畏惧之色,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一丘之貉而已,装什么装。”
见他不回答王六也不恼怒,将长剑丢出,淡淡道:“调理的如何?”
“这小子说话真是嚣张,盛气凌人的样子更是让人火大,不知道什么修为。”看那王六负手而立面带笑意的狂傲样,鲁缑小声嘀咕道,不过他确实有嚣张的资本,修为源赤阶皓月四段巅峰,差一步源橙阶,鲁缑修为没他高自然看不透;更何况对付仅仅皓月一段还不是巅峰的人,此时不装,更待何时?
“哈哈哈!”白衣人接过飞来的长剑,笑道:“你的狂妄会成你最后的坟墓!”
“把那东西还回来!”王六丝毫不理会他的嘲笑,淡淡道:“我已经够仁慈了!”言外之意就是老子不屑于和你战斗,给调息时间是为了让你留下东西有力气滚蛋。
“还?谈不上吧。这本来就是你师弟从他人手里抢来的!”白衣人缓缓站起,盯着王六冷笑道:“不顾师弟死活,看了那么久,不过是为了独吞!”
“区区外门弟子罢了,就算没你我也会杀了他们!”似是被人揭了老底,王六身子微微一顿,脸色无比难看,再也没有之前的涵养,撕开伪装的面具,指着白衣人,大喝道,“给你脸不要!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说罢,王六浑身上下燃起了淡蓝色源力,他使用的是水属性御(驭)法。
他们师兄弟七人奉命来到飞来峰寻找一个立方块儿,路上遇见迎面而来抱着战技一脸欢快的何乾,他以为那战技不过是垃圾,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放出意念看了眼,不看还好,看了吓一跳,竟然是本玄阶中级战技,当下他的一个师弟就动了心思,先他一步砍断了何乾的胳膊,抢下战技,将其踢飞不顾死活。
王六存念同门之情,好说歹说但那人就是不给,五人也帮忙附和,心中立马来了火气,动了杀心,但转念一想,若是就地解决他们,附近是否有其他的同门队伍看见回去告密?这潜在不稳定因素始终是个隐患,回去交出战技还得受驱逐出门的刑罚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就借方便的借口,遁入树丛之中,想伪装成贼寇杀了他们,可他刚遁入树林就听见了身后打斗的声音,反身回去,就见到了之前的那场战斗,他心中立马有了歹毒的计划,借白衣人之手杀了师弟们,而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战斗结束,王六正在考虑如何出场之时,被白衣人发现,这是他没有想到的,现身后,准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先礼后兵留下战技滚蛋……
“这是你最后的坟墓!”
白衣人面对王六蹭蹭上涨的气势,没有丝毫退缩,长发乱舞,眼中一抹刚毅之色,手持长剑,迈步向前,浑身散发出光芒反击之,他学习的是光属性御(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