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伯领着易晚,大约走了两刻钟的脚程,来到一座大殿前。大殿通体为黑色,还泛着金属的质感,殿门敞开着,两侧各站了一名守卫,四周偶有差役在巡逻。一见来人是丁伯,守卫也没盘问什么,就放了行。进入大殿,其内设有一方大厅,厅里很空荡没有什么摆设,只有正中间有张长案,案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类文件,笔墨等等。大厅两侧各有一扇门,丁伯很自然地推开了左侧的门。这里应是典狱长的书房,易晚想道。书房中间立了张四方桌,桌上点着一炉香,燃的是最普通不过的凝神香。右侧正中放了张大理石大案,上头磊着各式杂乱的册子书籍。大案前头两边各摆了八张椅子,后头有一张绘着狴犴的屏风。床在左边靠东的位置,西边还有张榻,榻的小桌上还放着一盘新鲜的水果。此时,一位长髯老者正在坐在大案前提笔写着些什么。
“杨哥儿,我把小晚领过来了。”
易晚对着长髯老者恭敬一拜,并说道:“拜见典狱长大人。”
长髯老者抬起头,双眼炯炯有神,山根挺拔,加上穿着一身玄青色的蟒袍,让人觉得不怒自威,“免礼。”又递过一份册子给易晚,“这是你的赦罪文书,从今天起你便自由了。”
“谢过典狱长大人。”易晚接过文书。
“阿丁,你先出去吧,我和易晚有些话说。”
“好嘞。”
丁伯转身出门,还朝易晚憨憨一笑:“小晚,我先出去忙活了,你和杨哥再好好聊聊吧。”
“嗯。”
丁伯走后,杨典狱长看着易晚,又像是在看着别处,一阵沉默,随后开口道:“一年,一年时间,看着易晚从一个普通人到如今拥有淬体八境的修为的修士,真是一件传奇的事情。只是道友,你这么随意地在我的地界上走动,也未免太不把我杨某人放在眼里了吧?”
“刑狱杨荣杨典狱长,林榜第四十七位,看来览世阁的排名现在不靠谱啊。凭你现在的修为,林榜前十的位置必然有你。”只见在易晚左手边的角落里,走出来一个人,不是寞道人又能是谁。
“果然是你。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心愿未了,不能死。”
“你的心愿,恐怕这辈子都实现不了了。”
“我是不行,但是他可以。”寞道人指着易晚道。
“你对他的期许过于大了吧?即便他不眠不休的修炼百年,也才能达到你的境界吧。”
“我说他可以,他就得行。”
“你要明白,他日后要对抗的不仅只是那一个人,还有那一整个国家。”
“易晚,你怕不怕死?”
“不怕!”易晚说得掷地有声。
“你看,他连死都不怕了,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可他是我虞国的人。”
“可我已经把“掠影”传他了。你知道那代表了什么,他,这一生躲不掉了!”寞道人说得特别凝重。
“你耗了八十几载岁月,走遍神洲,就选中他了么?”
“是。”
“不后悔?”
“不后悔。”
杨荣一时间语塞,寞道人又开口:“我已经时日无多了。八十几年时间里,易晚不是我遇见最优秀的人,但他却是最合适的。那****见他单刀去杀人,眼神像极了宗帅,那份执着与坚毅,举世无双。”
“你要是顾念宗帅对你之恩,就不要多言了。”
“罢了罢了。你们走吧。”
“告辞。易晚,我在东城门外等你。”话音刚落,寞道人就消失不见了。
“典狱长大人,告辞。”易晚对着杨荣又是恭敬一拜。
刚要转身,易晚听见身后杨荣又说:“日后,若是有难,来刑狱。”
易晚停驻片刻之后,什么话都没说,径直就出了门。身后,跟着一条老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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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易晚欲言又止地样子,寞道人说道:“想问就问,婆婆妈妈像什么样子。”
“问了你会说么?”
“不会。”
“那我不问了。”
“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你都会知道的。现在,不急。”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虞城。”
“国都?”
“除了虞国国都,这神洲还有第二个虞城么?”
“没有。”
“那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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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小子,你能不能别抓我抓得那么紧?还有,让你的那条土狗别再咬着我的大腿了。信不信我把它给炖了下酒?”
“师父,不是我想抓那么紧的,实在是飞得太高了啊。。。。。”
“土狗,等到了虞城我就把你炖了。还有我不是你师父。”
………………….
“好大个葫芦啊。”在地上劳作的人,看见天上飘着个葫芦,惊讶地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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