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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秋儿娘子,请,请稍赐步……”从上官婉儿宫中出来的李秋儿,正皱着眉、咬着唇气冲冲地往宫外走去,忽听宫中宣送太监高力士喘吁吁、结结巴巴地在招呼他,略微一迟疑之后,便又朝高力士走过去。
高力士见李秋儿朝自己走来,才偷偷大吁出一口气。高力士和李秋儿,其实并不是非常相熟,所以对于这次相求李秋儿的事情,高力士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这时见李秋儿居然应理了自己,高力士心中先是一松。
可是当他一眼看见李秋儿那板着的脸时,他那刚放下去的心,又紧紧地提到嗓眼上来了!很明显李秋儿的心情并不好,不知道自己选择的这个时机,到底是对也不对。
“内使,是你唤我?……”
“啊,秋儿娘子,力士有一事相求,还望娘子相助。”既然要请李秋儿帮忙,高力士也没有隐瞒什么,将郎岌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秋儿。当然,王毛仲秉临淄王之命,求他相助的事情,高力士自然隐瞒了不说。
“内使……”听完高力士之言,这李秋儿的面色,居然愈发差了,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秋儿娘子,若有不便尽管言来,力士也不强求。”看见李秋儿的神色,高力士心中先是一凉,不过这种事情,确实也不好强求。
“内使有所不知……”,李秋儿仰起头来,眼睛里居然带着朦胧之色,“只怕要救这郎岌,现在已经为时尚晚了……”
“这却是……?”高力士有点不解地询问。
“秋儿刚从母亲大人处得知,这郎岌,今日刚出了弘文殿,便被拿到内侍省乱棒打死,就连尸首,现在也早已被埋到了西内苑外的宫人斜……”
“啊!”高力士想要说下去,却突然又不知道说什么为好,郎岌被乱棒打死,送到了宫人斜,那,自己早晨当值时,内侍省送来的那几具尸首,其中有一具就是郎岌的啊。
“内使……”李秋儿回过头来,低声地唤着高力士,而高力士却象哑了似的,只是呆呆地望着球场中央。……
高力士把郎岌遇害、惨死于乱棒之下的消息,告诉苑总监钟绍京后,拖着疲乏的身子,从含光殿后的夹墙甬道往建福门而去。
经历了郎岌之事,这个年轻聪慧的太监,突然觉得人的知遇、机运关系太大了!……
“这被乱棒打死的郎岌,如果他在面圣之前侥幸遇上临淄王,将会受到多么周到的安排和重用啊!可惜命运弄人,可怜他满腔报国忠君的热忱,却落入了韦温这奸党手中,便一命呜呼,而且死得这样惨……”高力士边走边为郎岌的遭遇心痛不已。
“中宗当庭已经赦免了郎岌,可这韦温居然还要了他的命,韦后如此倒行逆施,矫诏瞒上,如果临淄王真能拔剑而起,我看朝野有识之士定会欣然相从的……”但是,这念头刚则升起,力士便从足到头感到一阵寒颤!
他四顾甬道之后,连连在心中提醒自己:“高力士呀高力士,韦氏的爪牙遍布宫闱,你可得当心啊!”想到这里,他努力迫使自己忘掉那埋葬于宫人斜的郎岌,加快了脚步,走出兴安门,穿过建福门,朝自己寝处院落而去,一边却又在心里提醒自己:“你可再不能为郎岌的事六神不定了。王毛仲、钟绍京会禀告临淄王爷你是尽了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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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毛仲带来郎岌已被乱棒打死的消息时,相王府的宴席早已散去,此时的李璐,却在临淄王府的大厅之上,和李隆基把酒言欢。
厅堂之上在座的,除了临淄王和李璐之外,尚有京兆尹崔日知,朝邑尉刘幽求,羽林万骑的重要将官如陈元礼、麻嗣宗等人。
年过五旬的相王,虽然位高权重,但早已不问朝政,这次若不是史崇玄出面相邀,自然是不会去管李璐之事的。
即使李璐现在风头正健,隐隐约约有长安道门年轻一辈领袖的趋势,但相王既然已经给李璐长足了面子,剩下的事情就不会多参与了。家宴完毕,相王便拉着史崇玄要去后堂讲道,李璐便跟着李隆基来到了临淄王府。
乍一听到郎岌遇害的消息,临淄王和李璐当场都愣在了那里,就连崔日知,刘幽求等人,虽然并不知晓相王下令营救郎岌之情,这时听得郎岌已被仗毙,也大出意外。
上午的道佛论战,崔日知和刘幽求等人是参与了的,郎岌冒死上谏的事情,他们也亲眼所见。中宗在弘文殿里只是下令将郎岌逐出,并没有要仗毙的命令,这韦温要内侍省仗毙郎岌,纯粹就是矫诏之举。
“啧啧,这韦国舅,胆子也忒大些了,居然就这样矫诏杀了郎岌。”过了老半天,刘幽求才淡淡地说道。
“怕还不是矫诏。”李璐看了一眼刘幽求,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若有其事地说道。因为此时已经相谈甚欢,而且李璐也知晓,这刘幽求、崔日知已经麻嗣宗、陈元礼等人,正是日后李隆基发动政变的核心人选,所以这时说话也没有避讳他们。
“这哪还不是矫诏?陛下明明下令轰出郎岌,可是到了韦温手里就成了仗毙,这就是矫诏嘛!”刘幽求以为李璐是在为韦温开脱,还有点不服气地争辩说道。
“御座之上的那位陛下没有下令,可是你能难保惨紫帐里的那位陛下,就也一定没有下令吗?”李璐不慌不忙说道。
“这……”面对李璐的话,刘幽求倒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大厅里的众人,经李璐如此一说,也一个个沉默了下来,没人再做言语,就连主位上的李隆基,也低下头去陷入了沉思。
李璐虽然只是新晋的文散官,但是历史专业出身的他,对于朝堂之上的的这些事情,自然是心知肚明。中宗二度登基也已经五年,此时的韦后,野心已经极度膨胀,对于中宗皇帝也不再是那么温顺。
刚才虽然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点,但却引发了众人的思考,仔细想来,这事十有八九也就是如李璐所说,韦后下令仗毙的郎岌。可若真是如此的话,韦后就是在公然和中宗唱对台戏,这可是朝堂之上从来没有过的情形。
以前的时候纵是韦后把持朝政,肆意妄行,但总也不敢如此公开地反对中宗的旨意,这一次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所以即使李隆基等人心里有疑惑,这时候也不敢相信事实真是这样。
可李璐却明白,韦后的野心,却不仅仅是在惨紫帐后对中宗施加影响,她的目的,是要堂堂正正地坐在御座之上啊。现在或许是只表现出来了对中宗旨意的公然抗拒,可如今已是景龙四年的二月,按照历史的走向,再过四个月的光景,韦后就将和安乐公主一道,亲手谋杀了中宗皇帝。
韦后有此野心,太平、相王和临淄王必然是她意欲处之而后快之人,而若临淄王等人还一味地被蒙在鼓里,认不清楚韦后的真面目,没有提前应对之策,只怕到时候中宗一旦暴毙,韦后就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真要如此,后果不堪设想啊。
还好今日因着郎岌之事,李璐能够找到了机会提醒李隆基,让他早做准备。虽然刚才说的很隐晦,但是李璐心里宁愿相信,以李隆基的聪明才干,肯定会明白自己话中之意,提早做了准备的。
静,出奇地静,厅堂里的六个人,这时居然没有一个出声说话的,一个个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李隆基等人,这时肯定是在琢磨着郎岌刚才那番话的意思,而郎岌此时,心里却在忐忑不安,不知道李隆基会不会被自己点醒,真正地早做准备呢?
虽然按照历史的走向,李隆基最终收拾了韦后,但是连穿越这么狗血的事情都能发生,而且就是发生在李璐自己身上,所以李璐对这所谓的历史,也打上了大大的问号。
“可千万不敢大意啊!”李璐在心里祈求着,焦急着,盼望着……
“陈卿、麻卿……”不知道过了多久,李隆基总算是开口了,李璐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