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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六、愤恨

曹操心中虽然疑惑,但是仍然是笑脸相迎,对着董卓深深一揖,说道:“下官曹孟德,拜见相国。”

“不必多礼!哎呀,自战场一别,已有数年光景啦!你也开始蓄须了?哈哈哈……不错,比那时威武了许多,本相当初答应了要给你封赏,说吧,想要个什么官职啊?”董卓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开口就要给曹操官职。

曹操心中越发奇怪,心想:“我与他未曾谋面啊?怎么就战场一别了?怎么就威武许多了?认错人了?”不过想是想,他可不敢说出来,到手的好处哪有人不要的?

曹操避开叙旧的话题,假意推辞道:“在下未立寸功,当不得相国如此厚恩啊!”

“听听!奉先你听听!”董卓对身后的吕布说,“孟德真是君子啊!当初与我有救命之恩,现在却如此谦逊!朝中那些王宫大臣一个个道貌岸然,心里想的不都是怎么为自己牟利么?”

说完,董卓回头对曹操说:“对了,这是吾儿吕布吕奉先,年龄应该虚长你几岁,你称他一声兄长便是。”

曹操顺水推舟,与吕布又结交了一番。

董卓看他二人很是投缘,于是高兴的说:““孟德!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了你!你先任骁骑校尉,过几个月我再找机会提拔你!”

曹操感觉世界对自己太友善了……我本以为董卓会把我乱棍逐出,结果居然给了我个官职!连忙单膝跪地道:“曹孟德谢董相国恩典!日后定当为相国效死力!”

“哈哈哈……快起来!来,给本相讲讲,你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啊?”董卓扶起曹操问道。

“额……下官很想跟相国促膝长谈,无奈家中还有要事……”曹操一听董卓追问旧事,哪敢搭话,生怕露出马脚,连忙想找借口离开。

“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去吧!奉先啊!赏孟德黄金千两,再送他匹好马。”

吕布回了声是,转身出门,不久便端着一个木盘回来,对董卓说:“义父,黄金在此,不过现在府内并无好马。日后西凉的骏马运到,我自当为孟德贤弟挑选一匹。”

“无妨无妨!相国之恩已是让在下感激涕零,改日我当宴请相国和奉先兄,还请赏脸。”曹操接过托盘,再次拜谢。

董卓差人领着曹操出去,然后转身进入内室……

转天,曹操便以骁骑校尉的身份出现在朝堂之上,而这一下满朝文武都知道曹孟德投入了董卓门下,包括王允。

王允退朝回府后,一进府门便大喊道:“小孟!孟德!”喊了几声发现没人应答,询问了几声发现没人应答,于是询问左右下人,刚巧曦儿从廊下经过,便回答道:“老爷,孟主簿出门喝酒去了……”

“喝酒?什么时候出去的?”

“没多久,也就不到一炷香之前。”

“这个小子!老爷我找他有大事!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也不知道子将是不是看错人了。”王允恼怒道,然后一边摇着头,一边迈步往书房走去,口中嘟囔着:“像……像极了,简直一模一样!”

曦儿目送着王允离去,也学着王允的样子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叹息道:“朽木不可雕也……”随即“噗嗤”一笑,转身去关府门。

正当府门快要合拢的时候,忽然从门缝中伸进来一把方天画戟,一下子把曦儿吓的跌坐在地上。只见一个身穿青色劲装的大汉,一手持戟,一手推门,本来快合上的大门再次敞开。

那大汉对着吓傻了的曦儿说道:“去叫你们家王司徒出来,就说董相国来访。”

…………

孟德从街上喝完酒回到司徒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接近傍晚,千年之前的天气比起现代社会好的太多了,赤红晚霞飞舞在天际,本就美极的晚景在孟德眼里更加绚丽……因为他喝多了,看东西基本是模糊的,所以在他眼里整个天际都被晚霞晕染的绯红,一边欣赏晚景,一边踉踉跄跄的摸回了司徒府。

一进府内,孟德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平时与他调笑的下人们都没有在各自的岗位工作,整个前院空无一人,带着疑惑,孟德走到后院,发现连带着貂蝉及王允在内的司徒府众人都围在一起,似乎在看着什么东西,还有人在微微啜泣。

“怎么了?”孟德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身上不断地冒着冷汗,“到底怎么了?”

王允听见孟德的脚步声,回头看去,发现孟德在那里站着,一身的酒气,于是叹息一声,向孟德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孟德艰难地移动着脚步,他总觉得会有一件难以接受的事在等着他……事实证明孟德的预感是正确的!当他挤过人群,看清了眼前的事物之时,他立刻呆住了,“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在他面前的是一具棺杶,而躺在里面的,赫然是曦儿。

事情的经过其实很简单,董卓带着吕布和一众亲卫来到司徒府上,目的很简单——找茬。

王允性格正直,但是他不是傻子,他知道如今的董卓不是凭他几句忠言就可以扳倒的,所以他能做的就是等待机会。但是朝堂之上多得是异想天开的官员,他们仍然觉得只要他们不断地上书弹劾,皇上就会奋起雄风,诛杀董卓。所以这群人一直在拉拢他们的同道中人,王允自然也在他们拉拢的名单之内。

司徒府属于董卓严密监视的几座府邸之一,王允也一直是董卓不太放心的官员之一。最近,越来越多的“反董”一派上门拜访王允,或是暗中送书信给他,这些事董卓都知道,所以他今天来敲山震虎。

他先是用言语对王允进行敲打,后来似乎觉得言语上的威胁还不太够,便随手抽出吕布腰间的配剑,斩杀了正准备给他们上茶的曦儿,对董卓来说,杀一个下人和杀一只鸡、屠一只狗一般。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无异于告诉王允:“若是让我抓住把柄,你的下场和这个下人一样……”

此时此刻,孟德还没有接受曦儿已死这个现实,从他来到这个乱世,已经有几年了,曦儿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把曦儿看做自己的亲妹妹一般。而现在,那个活蹦乱跳的小女孩儿已是一具尸体……

王允挥手让一众下人退下,后院只剩下貂蝉、王允与跪着的孟德。王允看见孟德跪在棺材前,面无表情,甚至连眼泪都没流,生怕这后生过于悲伤以至于伤了身体,便蹲下身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放心!倒行而逆施之人,必定不得好死!老夫会为曦儿报仇的,你只需忍耐,静待时机……”

“曦儿何辜?!”孟德猛地站起,对着王允大吼道,“无需忍耐,我今日就去结果了他!”

“你觉得凭你一人,单枪匹马就能闯入相府?别说吕布吕奉先那种当世豪杰,就算是他手下的亲卫,你也未必打得过!”貂蝉冷冷的说,“曦儿死得本就冤枉,你打算再给司徒府枉添一条人命么?”

孟德侧眼看了看貂蝉,“那你说怎么办?忍?我可没那么大的胸襟。”

“你二人别吵了……”王允缓缓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有一件事本就打算告诉孟德,现在看来,也许正是时候。”

“什么事?”孟德问道,“能助我取董卓首级否?”

“我见到了许子将说的那个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他留有短须,且比你稍矮。此人姓曹名操,字……孟德。”王允一边将棺材的盖子推上,一边说道。

“有多像?”孟德追问。

“就如同是双生兄弟一般。而且他好像投入了董卓门下,董卓直接封他当了骁骑校尉。”

……孟德沉吟片刻,说道:“我知道如何取董贼首级了……不过还请司徒大人相助。”

王允打量着孟德,他感觉这个后生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看来曦儿的死对他的刺激太大了。

“你想要老夫做什么?”

“首先请司徒大人与曹孟德多多来往,帮我留意一下他的言行举止;然后,我记得下月初六是您的寿辰吧?”孟德双眼一眯,冷笑着看了看王允。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王允双眼猛地瞪大,震惊的看着自己对面的年轻人……这个小子,胆大包天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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