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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识人

尽管孟德每天都创造机会与貂蝉接触或者搭话,但是他的计划似乎并没有什么进展。

貂蝉每天的生活很有规律,早晨和晚间的时间都很少出房门,中午会去花园里闲坐一会儿。在孟德摸准了她这个习惯之后,就天天在花园制造“偶遇”,然后去和她闲聊一阵子。

刚开始的时候,孟德借着自己被她所救这件事,总能找到话题,但是过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貂蝉对他的态度还是很敷衍,不过与其说是对他的态度敷衍,不如说是对司徒府中,除了王允之外的每个人都很冷淡。也许这个女子天性便很淡薄,亦或是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

到现在,孟德都看不透她在想什么,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女子会为了天下而深入虎穴。印象中,貂蝉是自己提出要帮助王允的……难道说我得和她探讨天下大势她才会有兴趣?

就在孟德每天苦恼着如何和貂蝉套近乎的时候,时间也不知不觉的流逝。此时,汉灵帝做了一个将会断送大汉五百年江山的、昏聩之极的决定——分封各地州牧。

当然此时的孟德懒得关心这些,他每天日子过的美着呢!

司徒府,书房内。

“孟德!”曦儿推门而入,“昨天的故事没讲完呢!那个姓罗的死了,然后呢?”

孟德正在抄写王允府中的账目,曦儿突然进来,吓得他一哆嗦,最后一笔直接在账簿上画了长长一道……

“唉!”长叹一声,孟德缓缓站起,“曦儿啊,你什么时候能学会敲门之后再进来?”

“你又不是老爷,我干嘛要敲门?”

“我……算了,这页账目又得重写。”

“行啦,这回算我错了,好了吧。”曦儿吐了吐舌头说。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在你面前卖萌,你忍心不原谅?孟德无奈的摇了摇头,要怪就怪自己太善良。

“你这次来就是为了听我把《罗密欧与朱丽叶》给你讲完?”孟德问道。

“对对对!罗密欧!我就说这个名字怪得很。”曦儿点点头,“本来是想让你讲完的,不过呢……”

“不过因为你吓了我,导致我的账目得重写,所以我不给你讲了!我要继续抄写了。”孟德耸耸肩说。

“讲不讲随便你!我现在要告诉你,老爷有好朋友来访,听说还是个名士,我觉得你这个读书人应该很有兴趣见见他……”说到一半,曦儿斜眼看看孟德,眼神中的狡黠一闪而过,“你还有账目要抄写,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作势要推门出去。

孟德赶紧拦住她,讨好的说:“曦儿乖!这回来的是谁啊?带我去见见,我下会给你买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哼……谁稀罕,他们就在正厅,你自己去看吧!”曦儿嗔道,“好像是个姓许的,叫……许邵?对,就是许邵!”

许邵?这是谁?没听说过啊。孟德一边纳闷儿,一边拉着曦儿往正厅走去。

正厅,王允正在与许邵叙旧。

王允是个极其瘦削的老头,那身宽袍大袖的朝服穿在他身上,就像挂在衣架上一样,此时他应该是刚下朝,连朝服都没换就来见许邵,看来他与许邵确实关系要好。

“你难得来看我老头子一次啊!”王允一边脱下朝服,一边笑道,“这次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啊?”

“哈哈,在下正要前往广陵,顺路来拜见王司徒。”

只见一人身穿土黄色麻衣,额头很宽,双颊颧骨突出,正站在王允下首处,对着王允施礼。

“呵呵……到广陵可并不路过洛阳啊,说吧,来这里有何贵干啊?”

“王司徒还是那么直来直去,我来拜见老朋友,有错么?”

“好好好,来,和我对弈一局!”王允说罢,与许邵把臂往书房走去。

此时孟德正拉着曦儿往正厅走,迎面正撞上王允与许邵。孟德一见是自家老爷,连忙拉着曦儿施礼,顺便用余光打量着对面的二人。王允他见了很多次,这个清瘦的老头永远给人一种一身正气的感觉;至于他旁边的那个,想来就是许邵了。

许邵给孟德的第一印象很不好,他能感觉到这个人身上有种傲气,“这一定是个很自负的人,”他心想。

“小孟啊,来见过我的好友,这位是许邵许子将,乃是当世的名士啊,以善于识人而闻名。”王允一直很是喜欢孟德,因为孟德在王允面前一直表现的中规中矩,做事一丝不苟,所以王允对这个后生很看好。

随后王允又对许邵说:“子将啊,这是我司徒府的主簿,姓孟,你叫他小孟便是。”

“见过许先生。”孟德又对着许邵施了一礼。

“不必多礼。”许邵只留下了这四个字,便从孟德身旁走了过去。

这个举动让孟德确认了自己的判断:此人甚是狂妄。不过孟德可以肯定一件事,王允不会无缘无故结交朋友,也就是说这个许邵必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思索之中,孟德觉得有只手搭在自己肩上,抬头一看正是王允。王允朝他笑笑,轻声说道:“有才华之人多是狂傲之辈,以礼待之则必有所得。”

孟德先是一呆,随即意会的一笑,一路跟随者王允回到书房……

王允与许邵在书房坐定,孟德则主动地摆好棋盘,并为两人端茶送水,之后一直站在门口,等候俩人的传唤。此时的孟德如同一个下人一般,所做的一切工作都不在主簿的职责内。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然后一个半时辰,孟德一候就是两个时辰。期间除了偶尔为俩人换茶或端入糕点之外,便一直在门口等候。

两人从上午一直对弈到中午,只听王允在书房内“哈哈”一笑道:“我输了!今日对弈,你胜七局,我只胜两局……唉!老啦,棋艺退步啦!不下了。”跟着伸了个懒腰,对门口的孟德喊,“小孟,准备宴席。我宴请子将。”

“是!”孟德应了一声,准备去厨房吩咐。

“慢着……”却是许邵喊的,“王司徒啊王司徒,你对这后生还真是关爱有加,也罢,我就帮他一把。”

“多谢多谢,”王允捋着胡须笑着说,“这后生将来可成大器,我只不过是想借你这个势罢了。”

他二人的言语孟德听得真真切切,不禁有些疑惑,正要询问,王允已经出言让他进入书房之内。

许邵坐在红木的椅子上,轻轻地端起茶碗,缓缓吹开了漂浮的茶叶,然后又抿了一口茶,说道:“近前来,小孟。王司徒对你如此赏识,是你的福气。”

“请问……到底要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你做,你走近些让我看清你的脸。”

孟德犹犹豫豫的走了过去,心中总觉得有些别扭。这许邵不会有特殊癖好吧?同性恋在这个时代怎么说来着?龙阳之癖?断袖分桃?想想就一阵恶寒。

许邵哪里知道孟德这些小心思,他抬头想仔细看看孟德的长相,哪知他刚看清孟德的脸,手中的茶杯便“啪”的一身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怎么了?”王允疑惑道,“你对他的评价如何?”

“嘶……”许邵倒吸一口凉气,“简直一模一样……不!不对,有差别,眼角处的轮廓和眼神都有差异。”

听他这么一说,王允也是一头雾水,“你见过他?”

“见过……也没见过,两个人长得有些不同,但是确实像的很。不仔细看的话就和一个人一样。”

“那你对小孟的评价如何?”

“前月,和他长得很像的那个人也询问过我对他的评价。”

“哦?如何?”王允来了兴趣。

“那人城府颇深,但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对他的评价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许邵话音刚落,孟德立刻浑身一震。“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这不是曹操的评价么?这个傲慢的家伙是评价曹操的那个人?说我长得像又是什么意思?

“谁当得起你这种评价?”王允继续追问道。

“那人马上就要到洛阳来了,司徒你一定有机会见到他,他叫曹操,字孟德。”

“哦……巧了,孟德恰好是小孟的全名。”

“是么?天意啊!王司徒,我一定要谢谢你,我为人作评这么多年,头一遭见到这种情况。”

“先别急着谢我,你对小孟的评价到底是什么?也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哈哈……这后生乃是‘清平之奸臣,乱世之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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