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无忧还没有考虑儿女情长乃至婚姻大事,现在是不是还太过早了一些!”面临对这些大事颇为着急的父亲,寻无忧无奈摇了摇头。
寻父沉吟了半响道:“无忧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反正这只是父亲的一厢情愿,倒是咱家配不上别人,唉!父亲没什么用,不能给你们兄弟两个太多。”说完寻铁柱这位做父亲的神色有些黯然。
听见父亲的自责,寻无忧双拳握紧,胸膛中的那颗炽热之心有些隐隐作疼,内心为自己的父亲感到心疼,他知道父亲现在照顾这个家是多么的不容易。嘴中忍不住道:”才不是这样,父亲已经给了我和弟弟最好的生活了!那些其他的东西我跟小树才不在乎!”
少年这番话让寻铁柱这位做父亲的心中顿时一暖,就好像喝下了一大碗鸡汤一般,寻父老怀欣慰:“幸亏你懂事,从小就知道帮父亲的忙。”寻铁柱虽然这般说辞,别看他脸上露出的是开怀地笑容,但是做父亲的一直觉得对大儿子有着诸多的亏欠,这是做父亲的通病。
两人走着,赶了一个多时辰的山路,途中经过了好几条蜿蜒曲折陡峭异常的岩石小径,终于在黄昏之前赶到了武学院的大门外,灵河镇的武学院显然要比文学院离寻无忧的家更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武学院地处于云山的背面。
在离那巨大花岗岩石柱组成的大门前不远处,寻父停下了身形,将手中的包裹递给寻无忧,脸上露出了些许难色:“无忧,父亲是一个粗人就送你到这,免得进入学院里面闹笑话,剩下的就得靠你自己了!”
闻言,寻无忧稚嫩的脸上面色一白,他当然知道父亲这样做是为了他好,他突然发觉自己喉咙中仿佛卡住了异物似的,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此时在少年的眼眶中是浓浓的酸涩之意,他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做声。
寻父看着寻无忧的神色,知道儿子的心中有些不好受,拍了拍寻无忧的肩膀,勉励道:“好好修炼,让外人看看,我寻铁柱的儿子不是废人!知道么?”
寻无忧接过父亲手中的粗布包裹,一脸正色,使尽全身力气,点了点头,面容上吐露出一股少年独有的倔强,认真道:“父亲放心,无忧一定努力成为一名灵徒,改变别人冷嘲热讽瞧不起的看法!”说完,他握着包裹的双手不由的紧了几分。
看着儿子坚定且信心满满的态度,寻父欣慰的点了点头,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武学院大门,对着寻无忧和声道:“无忧,进去吧,好好跟周围的人相处!”
“父亲,这个我知道。”寻无忧转过头依依不舍的看了父亲两眼,寻父则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回头。
寻无忧一咬牙,撇过头不再去看父亲,他此时脸上有着几分决绝,背着两个粗布包裹大步流星的向着武学院之内走去。
父亲寻铁柱在外面一直等到彻底看不见寻无忧的身形,这才独自一人孤单的离去。此时这位老铁匠的寂寥背影令人看上去有些心疼,这是一位普通父亲的送别。
父亲能看着儿子的背影,儿子却没有看到父亲的,只能说此事难两全。
寻无忧穿过古朴大气的武学院大门,进入学院内,少年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初来乍到的菜鸟,对武学院的内部完全是陌生的,学院青石大道不远处倒是有着零零散散的学生正在走动着。
就在这时,武学院大门不远处的角落里,一颗青杉树后,几名身着黑色劲装的学生围在一起,他们的眼神锁定的目标正是寻无忧。
寻无忧此时正新奇地打量着武学院之内的景色,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有人对他虎视眈眈了。
“丰哥快看,那灵河镇的废人寻无忧终于来了,臭小子让我们蹲了大半天的时间,终于将这小子给逮着了。”一个身形有些矮小的黑衣少年对着那为首的光头男子道。
要是寻无忧此时在这几个黑衣学生的身边,他绝对能一眼认出那位为首的光头,正是跟他有过冲突的李丰。当日欺负他跟寻猴两人的三人,李丰便是其中一人。
另两人中,曹休被他在交流大会上斩断了手臂,算是报了寻猴那一掌之耻,还有位名叫孙山的并不在这里。
“丰哥现在怎么办?那小子是纳灵境,我们几个又不是他的对手,况且在武学院的院规中明文禁止在学院内私斗,违者将会被逐出武学院……。”身旁的几名跟班等待着李丰的发话。
李丰抬手抹了一把光亮的头顶,油腻的脸上浮现出狡诈之色,喉咙中发出有些尖锐的嗓音:“慌什么,别忘了那小子不管现在如何厉害,他注定成不了灵徒,你们怕什么,院长大人都已经说过他想要成为灵徒是绝无任何可能的事情!清楚这一点你们还怕他不成?!”说完李丰用眼神看了看身边的几人。
周围几人见他眼神看向自己,顿时色厉内荏道:“丰哥说的对,对于那个不能成为灵徒的废人,我们不用怕!”叫嚣完几人再次看向寻无忧的眼神已经不像先前那般畏惧了,他们就仿佛自己比寻无忧多了一丝能成为灵徒的优越感似的。
李丰扯过几名跟班,在他们耳边低语了一番,几人闻言脸上闪过兴奋之色,甚至看向寻无忧的眼神已经夹杂着点点可怜,一个无形的阴谋逐渐向着寻无忧笼罩而去。
正寻找着武学院住处的寻无忧显然不会察觉到这一点,他此时正想找个人问一问武学院的男生住处是在那里,却发现周围不知何时竟是连一个路过的学生也没有,这倒是一下子难住他了。
寻无忧心中暗自郁闷了一番,现在要是猴子在他身边就好了,那样的话他就不会像一只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找住处。
围着武学院外围地带转了一大圈,少年实在不知道往那边走,有些怕在这武学院之中迷路,最后他只得回到原处,陷入了一筹莫展的境地。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出现一位黑衣武生,似乎察觉出了寻无忧的烦恼,快步向他走来,这人面色看上去很是和善,有几分自来熟的味道,上前便直接向着寻无忧打着招呼:“兄弟,你这番行头,初来武学院吧,看你背着包裹在这转了好几圈,遇到了什么难事?”
见有人帮忙,寻无忧脸色一喜,声音有些尴尬道:“的确遇到点麻烦,这位学长请问武学院的男生住处在什么地方?”
“什么学长不学长的,看你这个时候来,大半是迟到了,这阶段也只有要毕业的学生才会留宿学院进行修行,你应该是文学院的转校生吧?以前好像没见过你,大家都是一样,同辈份的,不用叫我学长。”
对方虽然这般说辞,但是寻无忧有着与人相处的基本准则,他显然不会真像对方说的那般以同辈相论,自己毕竟初到武学院。
寻无忧道:“不知学长怎么称呼?”寻无忧看着对方略显黝黑的脸庞出声问道。
身材强壮的黑衣少年闻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有些黝黑的脸庞笑道:“是我疏忽,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姓范名聪,你直接称呼我名字就行了。走吧,我这就带你去武学院男生的住处。”
看着对方在前面带路,寻无忧连忙跟上前去,嘴中道:“那就有劳范学长了,下次有机会一定请范学长吃饭。”
此刻走在前面,名叫范聪的黑衣武生听见寻无忧的话语,嘴角竟然浮现出了几抹冷笑,只是他背朝着寻无忧,隐藏的很好,并没有让寻无忧察觉到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