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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老头!

不舍这种情绪,也许只有在面对死亡时,对世间留恋的不甘之心才能被无限激发出来。

寻无忧带着那份属于他的坦然,以及诸多不舍,等待着落地的那一瞬间。

咻!咻!咻!

生机勃勃的林间猛然间冲进了一把刀,速度太快,肉眼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它已是飙闪而过,所幸射来之刀带得只是一些锋锐森寒,并没有吐露出杀气,没有人知道这把刀是飞向何处,包扩在场唯一一个还睁着眼的寻猴。

他只感觉有一丝黑芒,在视线之中瞬间乍现,寻猴此时又哪里会去在乎什么飞刀,他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冲上去,拼了命也要将无忧哥给接住。

快速向下掉落的寻无忧,身形竟然诡异的在空中滞留了那么一瞬,鬼门关前这短短的一瞬就是生机,寻猴是不会放过这一瞬间的,消瘦的身形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速度,滞留的时间加上寻猴亡命般的狂冲,本来赶不上的现实,竟是硬生生的被扭转了,在寻无忧身体落点的斜下方寻猴借助冲力让自己的身子前扑了出去。

扑出去的寻猴仰面向天,撑起手臂向寻无忧抱去,将自己的身体硬生生的垫在了寻无忧的下方,当手臂将寻无忧抱箍住后,他将两只手掌牢牢锁死,那模样生怕无忧哥会比自己先落地。

噗!地一声,二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一声充满痛苦的闷哼声传进了寻无忧的耳中,寻无忧闭上的双眼,早在寻猴抱住他的那一刻猛然睁了开来,环箍在寻无忧身上的双手,也因为摔击的剧烈,寻猴再也坚持不住,紧扣的手掌松了开来。

寻无忧被震荡的一口浊气憋在胸肺之中,眼有些发昏,从寻猴骨瘦如柴的胸膛上滚了下来,耳边仍旧不断传来寻猴“嗷嗷”的痛苦叫声。

回过神来的寻无忧顿时心中一紧,知道是猴子垫在了下面将自己接住,有些惶恐的颤声道:“猴子…猴子,有没有哪里摔伤?!”说完急忙将寻猴的身体扶坐起来。

“哎呦!我的胸啊!无忧哥,你轻点,疼死本猴了!”寻无忧扶的过程之中碰到了他身体撞击的地方,立即让寻猴的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闻言,寻无忧的一颗心瞬时提了起来,以为寻猴受了内伤:“猴子你坚持一下,我带你去看郎中,都怪我,都怨我,不应该带你来偷果子。”说完寻无忧顺势想将寻猴背起来。

没想的无忧哥会这么紧张,寻猴的心中顿时一暖,不过一想到要去看郎中,寻猴顿时如同见了猫的老鼠,畏惧道:“不用看郎中…不用看……,无忧哥你担心过头了,没那么严重,不信你看!”说完寻猴独自从地上站了起来。

“真的没事?”眼看寻猴从地上站了起来,寻无忧依旧有些不放心!

“无忧哥,你就放心吧!本猴的命硬,还能被你压死不成,不用担心啦,倒是你怎么会好端端的从树上掉下来?”

寻猴一语惊醒梦中人,寻无忧突然想到了自己掉下来的原因,瞳孔紧缩。因为恐惧,脸色变白了几分,慌张道:“不好,猴子快跑!这里有一丈青的存在!”惊恐的话语说完,寻无忧急忙回头望了一眼灵树。

此时的树上比先前多了一把刀,这把刀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因为它仅仅是一把柴刀,一把普普通通的柴刀,也是先前从远处冲出来的飞刀。

寒光闪闪的刀刃已经有大半没入了树干之中,黑色的刀背露在外面,刀身之上沾了几许猩红的血液,看上去有些狰狞。

这血并不属于寻无忧,而是从那条剧毒之蛇“一丈青”身上留下的。

原来先前的竹叶青蛇随着寻无忧一同从灵树之上掉了下来,只是身处在空中毒蛇被远处射来的夺命柴刀一击致命了,这刀射的实在厉害,没用偏离分毫,直接将“一丈青”一刀两断,要知道这可是一把沉重的柴刀,常人挥动起来都要有几分吃力,更别说让其高速射出,而且精准无比的命中目标。

蛇尸掉在了灵树的根部,就在二人的不远处,寻无忧的视线下移,正巧盯在了蛇头上,“一丈青”的脑袋呈锥形,顶部有一个小小的肉瘤,蛇眼看上去格外的阴森。

寻无忧盯住蛇眼的那一瞬,顿时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犹如大夏天烈日当空,却突然被人泼上一盆冰水,全身感觉到一股阴冷的透心凉。

“什么,这鸟林子,还有那种致命的玩意存在!无忧哥,你可别吓唬我,我胆子小啊!”听见寻无忧嘴中说出附近有竹叶青蛇的存在,寻猴直接被吓得跳了起来,心中有些狐疑,不过转瞬间他就打消了怀疑的念头,要非是那种可怕毒蛇,以无忧哥的心性,是万万不可能从树上直接掉下来的。

事实就摆在眼前,寻猴顺着寻无忧的目光,同样看见了地上“一丈青”的蛇尸,他的表情较之于寻无忧,要惊吓的更加厉害,脸都被吓成了青色,就差没有拉上寻无忧逃窜了。

发现“一丈青”被一刀两断,变成了两节蛇尸,寻无忧反应的很快,瞬时收敛起了心中的那份惊魂不定,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树干上的柴刀。

正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嗒嗒嗒”的脚步声:“哪里来的小毛贼,竟然敢偷我老头子的宝贝果子。”标志性的山羊胡,苍老的面庞,眼角泛起深深的皱纹,质朴的穿着,宽大的粗布衣袖,裤脚被挽了起来,来人看上去有几分农夫的模样,肩上扛着一柄除草用的锄头。他正是守林子的老人,同样是这一小片果林的主人,也是先前寻无忧嘴中的老头。

老人还没有走近就开始叫骂起来,等守林老人离得近了,看清老头脸上愠怒的模样,寻无忧心中一声哀叹:“看来今天真不是什么黄道吉日,诸事不顺啊。”

经历了先前的险境,寻无忧的心态变化了不少,并没有太过在意是否会被林子的主人给抓住,尽管这是一件不怎么光彩的事情,会招人嘲笑。

寻无忧低头道:“猴子,你先跑,别管这老头,我来挡住他,抓一个总比咱两人都被逮着要好得多。”

闻声,寻猴顿时急了眼,急忙道:“无忧哥不跑,我也不跑!不就是被人嘲笑嘛?人死鸟朝天,怕他个蛋!”

寻猴的倔犊子脾气一上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寻无忧只能拍几下额头,发泄一下胸中的郁闷,自己怎么就有了这样一个奇葩兄弟。

“你这头倔驴,怎么就不知道变通,现在想跑都跑不了了!”寻无忧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的确,两人现在想溜,都有些不太可能,因为老人已经盯了上来!

“倔驴就倔驴,能跟无忧哥一起顶着嘲笑,倔驴我也认了!”寻猴的心中暗自嘀咕道。

眼前的老人很是气极,颚下的标志性山羊胡被嘴中呼出的粗气吹的来回颤抖。板起苍老的面庞,严肃道:“你两小子是镇上那户人家的孩子!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干起了偷摸的勾当!”说完锄头往脚边一震,摆出一副审视的姿态。

寻无忧一听,心中顿时一紧,倒不是怕了眼前的老头,而是担心严厉的父亲知道自己背着家里来偷果子,恐怕少不了一顿惩罚,寻无忧更加不愿意再次看见父亲眼中那失望的眼神。

寻无忧打定主意,封住嘴,打死也不吐露出自己的信息,同时用手抓了一把寻猴的大腿。

寻猴会意,点了点头,闷头站在了寻无忧的身后,两个人显然想将沉默是金进行到底。

两人的反应,让老人眉毛一挑,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调侃道:“哟!还装起哑巴来了,有胆子来偷果子,就没胆子承担后果?”老头人老成精,想要用话语激一下两人。

果然,闻言,寻无忧紧了紧握成双拳的手掌,不过自己理亏,寻无忧有些哑口无言,谁能想到偷果子还能被逮个正着,确实尴尬到了极点。

倒是寻猴听了老人尖酸刻薄的话语,立刻跳了出来:“不就是偷…哦不对,是拿你几个果子吗!神气啥!等我以后有了钱,再来给你钱就是了。”

“哦,小娃娃,老夫的果子可不是简单的野果,你以为嘴硬两句就能买得起?”说完,老人自傲的扬了扬两下山羊胡,很是得意。

寻猴闻声顿时泄了气,正如老人所说,他买不起!现在买不起,以后也不一定买得起!因为那些是灵灵果,是有钱人家才能吃得起的稀罕东西。要不然他也不会跟寻无忧来干这偷果子的勾当,灵灵果实在太贵了,在镇上的商行里,要买一百彩云币一斤,这个价格在普通人家的眼里就是天价,灵河镇外围的普通五口之家,一个月的花销也只有十枚彩云币,这一斤果子要抵得上普通人家将近一年的吃穿用度。

寻猴心中不服气,本想争辩两句,说话的语气却渐渐的低了下来,头也垂了下去。

老人见两人哑口无言,神情更加的得意神气了起来,傲气道:“你两小娃娃,要是不把姓名详细道来,今天休想从老头子我这离开。”说完老气横秋的往两人面前一站,将两人给盯着。

此时的寻无忧暗地里给寻猴打着手势,似乎察觉到了寻无忧的手势,老人的嘴角显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手势刚结束,寻无忧的身形如疾风一般卷动了起来,向着果林的外围跑去,后方被灵树挡住了去路,身前有老人挡着,剩下的只有两侧,寻无忧与寻猴一人选择了一边,向着外面跑去,仓惶的模样显然是不打算再跟守林老人纠缠了。

本以为这样,无论如何总会有一个人会脱身,可是让寻无忧惊恐的事情发生了。

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死死钳住了自己的右手,力道大到了怎么也挣脱不开的程度,就像老鹰用鹰爪抓住了稚嫩的小鸡一样,等寻无忧回头,顿时怔住,没想带抓住自己手臂的正是老人苍老枯瘦的手掌,而且让寻无忧更没想到的是,寻猴的手臂同样也被守林老人的另一只手给钳住。

他有些不明白,老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守林老人道:“偷了果子还想跑!?我看你接下来怎么逃?”说完加重了几分手中的力道。

寻无忧顿时感觉到一阵剧痛从手腕处传来,愈是挣扎,疼痛之感愈重。知道挣脱不开,寻无忧索性不再抵抗,任由老人钳住自己的手腕。

倒是寻猴让老人有些诧异,盯在寻猴身上的眼神有些奇特,惊讶道:“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一个能修炼灵的好苗子!”守林老人说完的话语虽然低沉,依旧没有逃过寻无忧敏锐的耳力。

寻无忧的心中荡起了层层涟漪,对老人的身份产生了极重的好奇心。听老人口气,莫非这位看上起苍老不堪的老人是一名人人敬仰的灵徒不成!?加上先前的种种,寻无忧的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寻无忧道:“老爷爷,我们认错还不行吗?你就放我们走吧!我们两个以后一定不敢了。”说完,寻无忧用祈求的眼神盯着对方略有些浑浊的眼睛。

“哼,现在知道认错了?晚了!先前认错,说不定老夫一开心就放了你们,至于现在,你们两小子不付出点代价就想离开,门都没有!”说完老人苍老的面庞之上出现了阴测测的笑容。

“死老头,就你那小气模样,还想我跟无忧哥两人付出代价,你在做梦!”眼看老人一脸阴险的笑容,寻猴的心中恶厌的不行!

闻声,老人眉头一皱,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寻猴顿时脸色苍白,冷汗流淌而出,显然是被老人抓疼的。

“现在呢?老夫有没有让你付出点代价的能力。”

“老人家,你德高望重,何必难为我们两个小孩子呢?”看见寻猴疼的不行,寻无忧有些焦急道。

“哟呵!现在知道装小孩子了?老夫看你鬼灵精的很,少在老头子面前口蜜腹剑。”话语上反击完,守林老人紧跟着说道:“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是谁家的娃娃。你是镇上寻铁匠的娃娃,对与不对?”

老人的话语使寻无忧的瞳孔紧缩,眼前的老人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世的,难道会未卜先知不成,

嘴上不自觉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寻猴在一旁也是大感惊异,不知道眼前这个让人厌恶的老头是如何知晓无忧哥地身份的。

“哈哈,这又有何难度,你的一双手出卖了你,小小年纪手上竟然会有这么多烫疤,手心之中又是老茧横生,除了打铁这一行当,老夫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造出这样一双手。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镇上似乎只有一家铁匠铺吧?”说完,老人哈哈笑了两声。

寻无忧没有想到,眼前的沧桑老人,心思竟然会如此慎密,这让他的后背有些发冷。喉咙之中犹如被硬物卡住,站在原地不敢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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