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已经扭转,陈佳倩不由得觉得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畅快轻松了许多。
她走到郭祥的跟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发觉这个人竟然长得很帅,但不像是一个学生。
看起来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不过,她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搜刮着脑子里的印象,一时竟然找不出来。
也许他并不怎么出名吧,也许是他给人的印象本来就不是深刻的,所以她并没有对他多么在意。
但是,这么帅气的男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会给人很深的印象才对,而自己为什么记不得了呢?
而现在……
郭祥问:“你没事儿吧?”
“没事。”
“你一个女的怎么会出现在这样的一个破地方?”
“被自己的同学骗过来的。”
“不知道有流氓在这里等着你?”
“那个混蛋只告诉我,这里有我的仇人,我也没有多想,就过来了。”
“你的仇人?”
陈佳倩没有说什么。
郭祥也不想多问什么,于是也就没有深究。
“以后注意一些就是了,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哦。”
“也少听信别人的话,凡事都要三思一下。”
“哦。”
“好了,我没什么要说的了,你走吧。”
陈佳倩愣愣地站在那里,没有动。
“怎么还不赶紧走?”
“哥哥,谢谢你救了我。”她毫不拘束地向他伸出了手。“我叫陈佳倩,你叫什么?”
“你不必知道我的名字,我做好事是不会留名的。”郭祥淡淡地说道。
“哦。”
“不过,我似乎知道你……”
“哦。”
陈佳倩是一个美女,美女自然是有很多人认识的,所以知道自己很漂亮的她在听到了别人说认识她后,她并不会感到奇怪。
而说认识她的人偏偏是这样的一个不是学生的男人。
她的名声难道有传说中的神仙姐姐焦雨莉的大么?
“不用多想,我有一个女儿,她向我提过你。”
“你的女儿?”
“嗯。”
“你看起来不过是二十五岁左右的样子,可能有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女儿么?”
郭祥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陈佳倩知道他不想说,也就没有问。
“哥哥,你救了我,我……我怎么报答你呢?哦,现在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不如……不如待会儿我请你吃饭吧?”
一听到“吃饭”这个词儿,郭祥的神色有了很大的变化。
“现在几点了?”他紧张地问道。
陈佳倩掏出手机,看了看显示的时间,说道:“快七点了……你有事儿么?”
“糟糕,时间快到了,现在赶过去肯定晚了……”郭祥焦急地自语道。“你赶紧回教室或者宿舍吧,以后别一个人随便溜达。我有事儿,先走了啊。”
“你有什么事儿?需要那么急吗?”陈佳倩对他的表现有些不满。
谁刚说过要请某人吃饭,而某人在你面前却有着这样的表现,都会感到不满的。
毕竟,某人的这种做法实在是……太没礼貌了。
而她只是说了这几个字,他的身影就很快地已经跑远了。
陈佳倩心里很郁闷。
这么一个长得很帅的男人能有什么要紧的事儿?难道是要约会吗?
真是奇了怪了,这个家伙好像是要赶去投胎一样,赶得那么急?
对了,他的名字叫什么?陈佳倩冲着郭祥离去的方向,撇了撇嘴。
唉,他救了我,却我还不知道这个家伙的名字叫什么,真是的……
不过,仔细想想他刚才说过的话,她忽然把一个人跟他联系了起来。
甄梦月。
难道他就是甄梦月认的传说中的爸爸?
怪不得有些熟悉呢,之前甄梦月给她看过他的照片,自己还管他叫爸爸。
当时,甄梦月还没有搬离宿舍,依然跟陈佳倩等人挤在同一个宿舍里。
这个爸爸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想给甄梦月送什么礼物?
但甄梦月早就搬离宿舍,到外面去住了,当时甄梦月就说要去跟爸爸同居……
如果不是找甄梦月,他来这里干什么呢?
……
食尚饭店。
二楼的百合雅间里。
两个长得颇有些相像的青年,正在闲侃。
刚才还笑得菜汁在嘴上发出油光满面的灿烂,而当听到外面忽然传出一阵噪杂的声音时,他们的满面油光便很是恶心地停格在了表情上。
这是隔壁的某个包间里发出的声音,大概是附近商虞大学的学生。
有男有女,像是在给某个人过生日。
没想到现在的大学生都那么没素质,一惊一乍的,像是神经病一样。
如果是心脏病患者听了,肯定会立即用双手覆压胸口,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并且还会挣扎几次,然后睁着一双万般无奈的眼睛,撒手尘寰。
饶是这两个青年心理素质再高,也不一定听得下去。
何况,他们本来就是耐心就那么一点点儿,性子急躁又火爆,也并不知道退一步海阔天空的人呢。
他们本来就是一对亲兄弟,大哥叫陈佳龙,弟弟叫陈佳虎。
两兄弟已经多年未见。
陈佳龙一直在县城外闯荡,多年不曾回家了。
这次有事路过了这儿,需要耽搁几天。
这不,得了空儿的陈佳虎陪着他来下饭店了。
“TMD,这饭再也吃不下去了。”脸的轮廓看起来很是彪悍的青年陈佳龙说道。“今天不跟那帮子小娃子打上一架,我心里不会舒服。”
说着,他便离了座位,大跨步走向了掩好的房门处。
另一个长得还有些嫩气的青年陈佳虎见大哥如此冲动,立即抢步走到了他的跟前。
“龙哥,你多年不回县城一趟,兄弟也多年不见你了,现在在这里,我可以充作地主,你肯定是上宾,所以打架这事儿交在兄弟的身上,不需要你出面,我立马给你搞定。”
把大哥拉到了座位上后,陈佳虎整了整衣服,正待出门,陈佳龙忽然想起了什么,忙说道:“事情不易闹得太大,来这里我只是暂住几天,过几天就走,闹得大了,可不好收拾。”
“听龙哥的。不过,现在的年轻人脾气都不好,容易记仇不说,还很小心眼儿,只要打听到了你的底细,肯定会想阴招报复你。”陈佳虎笑着说道。
“那就做得干净点儿,免得以后还得再擦屁股。”
“当然。这帮兔崽子得好好收拾一顿,不让他们长长记性,把他们打怕,以后肯定麻烦不少。”
他说话的时候,陈佳龙从桌子上摸了一盒烟,抽出两根,扔给弟弟一根,自己点上一根,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去吧,适可而止。”
陈佳虎给大哥打了一个“OK”的手势,又做了一个痞子气十足的表情,然后出了房门。
……
一桌子的好菜,惹人垂涎。
陈佳龙已经饿了大半天了,此时好不容易歇息了一段时间,他自然不愿意放过休息加吃餐的时间。
没有等着自家的兄弟凯旋,他便将烟放在了烟灰缸边沿儿,大吃特吃起来。
按照两兄弟的计划,吃过饭后,他们就准备去华浴中心泡泡澡,做个“全套”。
然后,他将兄弟引荐给自己的老大。
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也许他们两兄弟都能给老大出个“力”,赚一些“散碎银子”。
有福兄弟同享,陈佳虎在沭杨这个商虞市已经浪荡了那么多年了,作为兄长的陈佳龙,自然不愿意他再这么窝窝囊囊地苟活下去。
有了发财之道,他自然要拉自家的兄弟一把。
他们有一个还在上大学的妹妹陈佳倩。
她天性善良,又有些内向,被书本的阳光知识教育成了嫉恶如仇的她,肯定不能接受两个哥哥成为自己排斥的对象。
他们一直隐瞒着她,给她灌输的意识便是“大哥在外做生意,二哥在县城当工人”这样的一个比较概念性的印象。
这样的思绪灌输,自然不会引起她太多的关注,她也很少找两个兄长的“麻烦”。
这一家仨兄妹打小便失去了父母。
陈佳龙在不到十五岁的时候便拉扯着弟妹俩长大,道儿上的几乎什么事儿都干过。
陈佳虎自上完了小学后便在社会上晃荡,快二十岁的人了,像他这么大的人,在这个县城里离娶媳妇的时候已经不远了,而他还没有一个正经的工作。
陈佳龙自然不愿意看着自家兄弟堕落下去。
虽然明知道道儿上的事儿危险重重,自己所干的也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游击”生活,但他还是下了决心,练一下陈佳虎的胆儿,让他以后敢真正地在社会上“打拼”。
过几天就要带着陈佳虎走了,商虞市里他的妹妹便是无依无靠的了。
而他也不担心什么。
妹妹打小便是一个好强的女孩,在十岁的时候就看清了自己生活的真实面目。
她也就在那个时候开始锻炼自己的自立能力,除了在钱上需要兄长接济一下之外,几乎什么都是自己来,再苦再累也不怕。
这样的一个女孩,搁在哪里都让人放心,即便无依无靠,也能活得有模有样。
没有胡思乱想太久,他便听到了开门之声。
筷子正飞舞着的陈佳龙,一看向门口,脸色巨变。
然后,他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立即跳了起来。
“阿虎,怎么会搞成这样?”
陈佳龙离座大跨步走了过去,忙拉起伤痕累累的弟弟的胳膊,免得他一不留神栽倒在地上。
此时的陈佳虎犹如没有经过热水烫,就被狠狠地拔了毛的鸡,虽然不是遍体鳞伤,看起来却也是很惨的。
身上的血都沾湿了衣服,脸上的青肿处也流着血水。
站在门口,他几乎快稳不住自己的身子了,被打得沾了血的左眼都睁不开了。
他很想双眼睁着向大哥乞求帮助,但他那样子足以表现出了他在关了现在正扶着的这扇门后受过的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