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老者和女孩就吃力地爬上山坡,到我们藏身地。
“你们没事吧?”我站起身来用越南语问。
没想到,这两个人听到我的声音后吓的惊叫了一声,同时摔倒并向山下滚去,这要是真的滚下山坡,不死也得摔成重伤,所幸他们滚下没几米远就被几棵小树拦住了。我和沙和尚相互看了一眼才发现,身上披着伪装衣,在外人看来,我们就是地上的植被。你想想,地上突然蹿出两个植物站在你面前和你打招呼,你是什么反映?
沙和尚差点没笑出声来,他用越南语向惊慌的老者和女孩说:“别害怕,我们是人。”
我赶紧脱去身上的伪装衣,上前去扶他们起来并用越南语问道:“放心吧,我们没有敌意。你们没事吧?有没有摔伤?”
老者吃力地站起来,他定了定神,看着我用汉语说:“你们是中国人?”
我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去扶那女孩。
当如此近地看到女孩的面容时,我失神了。虽然她头发凌乱了,衣服上满是泥土,脸上还有些血划痕,可这些根本遮不住她美丽的面容和高贵的气质。她那大大的眼睛像是两股清泉,明亮、清澈,充满灵气;翘翘的鼻子正好长在比例最合适的地方,如画一般的眉让人想到夜空中那一弯新月;樱桃般的嘴唇有让人吻一下的冲动;********的身材高挑匀称且不失健美,白皙红润的皮肤如清晨的露水般晶莹剔透……
我有一种想娶妻生子的冲动!
“哥哥,你能矜持一些吗?”女孩似乎被我不礼貌的眼神激怒了。
“啊!呵呵!”我颇是尴尬,若不是涂着迷彩油,估计我的脸早就成了红布块,我急忙转身去扶老者上斜坡,用来掩饰尴尬。
“桑坤是你们杀的?”上坡后,老者盯着地上我用的那个带支架的狙击枪问:“你们是狙击手?雇佣兵还是特种兵?”
我干笑了两声,沙和尚也没说话。我们执行的是绝秘任务,按规定,在任务期间除了指定的联络人外,我们不准许和任何人有正面接触,更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的身份,一旦违反这项规定就会受到严厉的处罚。但是,我和沙和尚从来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老者是个聪明人,见我们没回答就知道有这问题不该问,他伸出手道:“鄙姓安,安天宇。这是我侄孙女,安若兮。
安天宇?这名字怎么那熟?不过听到这美丽的女孩有这么好听的名字后,安天宇这个名字就被我自动忽略了。我象征性地和安老头握了下手说:“你们可以叫我墓生,我是在古墓里生的,他是和尚!”
沙和尚很配合地掀了掀帽子,露出他的大光头。
“幸会!幸会!”安老头饶有兴趣地道:“这位小哥,想必你的母亲是位考古工作者了?”
“难道她就不能是个盗墓的吗?”我没好气地说。
从小到大,我和我父母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很短。我当兵前和我父母每年春节才能见一面,当兵后我们已经有几年没见了。在我现在的记忆中,“爸爸妈妈”是我对两个特殊的人礼貌的称呼。我恨他们,但每每恨意刚起,就变成了丝丝的想念。
上初中时,每年的暑假我都会被父母接到他们当时的考古现场玩。每天都顶着炎炎烈日去看父母工作,那段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也正是那几年,让我感觉到我其实是有父母的,不然我还真的会以为像奶奶说的那样:我是从千年老坟里挖出来的千年小鬼呢。
安老头干笑了两声说:“两位小哥,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可不可以提出来?”
我没回答,只是错开身,把沙和尚让出来。意思是,他才是头。
安老头笑着向我点头致谢,然后学着古人抱起拳微笑着看向沙和尚。
“大叔,您别客气,有事尽管说,只要我们能做到的。”老头如此客气,沙和尚多少有些不自在,说起话来也有些不连贯:“出门在外,都是中国人,互相帮助,互相帮助。”
安老头指了指山下的那些越野车道:“车里有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我必须取回来,如果我下去后安全回来则罢,若遭遇不测,我想拜托两位把我孙女安全地带回国内。我们安家人必当重谢,不知两位可有难处?”
“三爷爷!”安若兮急了,拉住安老头的手叫道:“您不能下去,下面太危险了,你有腿伤跑不动,万一那怪物发现你了怎么办?”
安老头表情凝重,看上去他所说的东西非常重要:“可那件东西太重要,我不能把它丢在这里不管!我可不想做一个民族的罪人啊!”
“可什么能比命更重要啊?”安若兮坚决不同意安老头下去。
“这件东西比我的命更重要,我宁愿死,也不能让它落入外人之手。”安老头突然激动起来,他甩开安若兮的手说:“无论如何,我都要去把它拿回来。”
安若兮再次拉住安老头说:“要去我去,我不能让您去冒险。”
安老头狠狠瞪了安若兮一眼:“胡闹!就这么决定了,这件事和你无关,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全回国,回到你父母身边。”
“三爷爷……”
“住嘴!”
“我就不,反正我就和你在一起,你去哪我去哪。”安若兮干脆抱住安老头的手耍起赖。
安老头这下没招了,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得出,平时他有多宠这孙女。
“这东西在重要也没有命重要,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们得赶紧离开这。”沙和尚示意我整理装备准备撤离。
安老头摇了摇头下决心地说:“不行,这可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是咱们国家一笔宝贵的遗产,这东西可不能便宜了越南人。如果不能安全带回国,那也要把它毁掉。我一定要下去,你们看,现在下面没有危险,我会没事的。”
我听不得“国家利益和国家财产遭受损失”这样的话,“国家利益和国家财产”是我和我的兄弟们拼着性命也要保护的东西。我不知道安老头置自己的生死于不顾非要拿回那件东西是什么,但是,如果真的是国家的财产,那我就不会袖手旁观。我看向沙和尚,他眼神比较复杂,好像有什么顾虑似的。
我转身问安老头:“能告诉我们那是什么东西吗?”
“这……”安老头犹豫了。
这老家伙显然对我们还不太信任。我心想,既然不信任我们,你还敢把你孙女托给我们照顾,她到底是不是你孙女啊!不过,这也从侧面了解了,留在车里那东西对安老头的重要性。如果真如他所说那件东西是国家遗产,他拼死要去拿回来,这种爱国主义情怀到让我心生几分敬意!
“首先,我们的职业你可能已经猜到了,这个职业的职责相信你也很清楚。其次,假如我们有吞下这件东西的企图,我们是中国人,它至少不会落到外人的手里。第三,如果我们有所图,就算你拿到了那件东西,我们照样有能力把它抢过来。”沙和尚把收拾好的装备背到身上,双手托着狙击枪不紧不慢地说:“我们还有几天的路要走,不能在这里耽搁。”
“这……好吧!”安老头沉吟片刻,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仔细地说:“我说了你可能不相信,但是,这一切都是真的。我要拿回的东西是一件羊皮卷轴,这份卷轴上面记载着关于太**人利用女娲石制造出‘回阳水’的传说,而且卷轴上还附有太**人当年所在洞府的路线图。卷轴上记载,太**人的洞府里存放着另一份卷轴,那上面详细记载着‘回阳水’制作方法和女娲石埋藏地点。两副卷轴皆出自太**人本人之手。”
“太**人?”
我听奶奶说过这个“太**人”。奶奶说,其实所谓的太**人并不是道士,只不过是明初一个跑江湖的骗子。他凭着一副肥胆勾搭上了明太祖朱元璋,再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把朱老板唬地一愣一愣的。他说自己可以找到女娲石练长生不老药,这药还可以让死去的人回魂复活,哪怕这位死者只剩下一具骨架,这药也能让骨架重新长出新肉来,从而让死者得以起死回生。这样扯蛋的说法,朱老爷竟然信了。于是朱大皇帝赏赐了大批的金银财宝给太**人,命他精心尽力寻找女祸石。在太**人寻找女娲石的十年里,朱重八每年都会赏赐大量的金银财宝。然而,这位扯蛋的太**人在这十年中仗着皇帝的宠信,借炼丹为名四处作威作福,收受好处,搜刮了惊人的财宝。这位太**人的聪明之处在于懂得见好就收。十年后,他带着数不清的财宝从此消失的无影无踪。
后来民间流传出两个版本的段子,第一个段子是:太**人历经艰辛终于找到了女娲石,也练出了“回阳水”,可是这个时候朱元璋已经病逝了。太**人把“回阳水”和标有女娲石线索的羊皮卷轴封在了自己的山洞洞府中,然后把自己洞府的路线图交由一个不识字的采药人带到了民间,他本人则羽化成仙了;第二个段子是,朱元璋发现自己被骗了,下令全国搜查太**人,找到后把他碎尸万段并诛其九族(开玩笑,敢忽悠皇上)。太**人在这世上孤家寡人一个,为了躲避追杀,他带着金银珠宝躲进了深山中,最后他和他的宝藏一起被埋在深山的洞穴之中。
这两个段子,无论哪一个,世人都愿意相信。此后的几百年,寻找太**人“回阳水”和“宝藏”的人不计其数,但终究是没有结果。
我奶奶说,是不是有太**人这个人史料根本没有记载,就算真有这个人,堂堂大明朝开国皇帝凭着他吹一通牛就相信他了?还给他数之不尽的财宝?这一切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是民间人士吹牛取乐杜撰出来的东西。
我看妖怪似得看着安老头,心说,你不愿意说车上是什么东西也就算了,编这么个不靠谱的瞎话来骗我们,你觉得我们智商很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