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兮并没有如愿回国,她被细长脖子强行留了下来。理由是,她知道这次整个行动计划的细节,如果她回国把消息散布出去,就会对这次行动构成了致命的威胁。安老头似乎有些惧怕日本人,只好把安若兮带在身边。
可是我十分清楚,细长脖子另有所图。
一行二三十人坐车从村前的山路出发,出山后在一条大路上飞驰,吓得路上行人纷纷避让。车辆行驶了大半天,来到距离边境二十多公里的地方,为躲过边防检查,细长脖子下令弃车进入大山之中。
这里有一条由中越两国最大的毒枭控制的秘密越境通道,如果没有人带路,边防战士很难找到这条通道。最近,两国警方正派出大量警力搜索这条充斥着暴力与死亡的“罪恶之路”,但在茫茫的原始大森林中寻找这样的通道是何其的困难!
为了不暴露目标,我们兵分两路,疤脸带着手下为一路,日本人和我们为一路。两路人约定在中越分界线北仑河汇合。
那个叫松井由纪的日本美女看上去很强悍的样子,一路都是她在前面带路,挥刀砍荆棘,徒身抓毒蛇,动作敏捷,体力一点不比男人差。我们在林中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松井由纪带我们来到一处越南军营。
军营驻守着一个连的兵力,全部美式装备,戒备森严。
我有些纳闷,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正规军在这里驻扎。他们明显不是边防部队,也不是像缉毒部队,更不像特种兵训练营。难道是一处隐秘的雷达站?
我看向沙和尚,从他的目光中我看得出,他也在疑惑。
“站住,在过来就开枪了!”守卫看见十多人的队伍,立刻子弹上堂大声喝道:“全都站在原地,不准动!”
松井由纪亮出一张工作证大小的红牌,上前和几个看守兵交谈了一会,其中一个看守进入值班室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从营地里跑出来一队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士兵,押俘虏一般把我们带进了军营内。他们骄横跋扈的样子,不像是军人,倒像一帮土匪。
这个军营不太大,只有十几间木制的营房,周围圈着电网。从地下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判断,这里有一套发电系统。营房前除了十几辆摩托车外没有大型车——这种地方,大型车辆是开不进来的。一部分没有参加防卫的士兵分散在各处,有的在扎堆赌博,有的在抽烟闲聊,有的在练习格斗……
我们被带到一个很大的木屋前,走廊上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军服敞开着,露出浓密的胸毛。他一手搂着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越南女孩,大手在两个女孩的胸部揉捏着,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哦,松井先生,看来你的事情已经搞定了。”中年人推开两个女孩,坐在身后的沙发上,翘起腿,点烧一根雪茄,他指了指木桌对面的沙发用日语对细长脖子说:“松井先生,你可以坐下说话。要来一杯酒吗?八二年的拉斐怎么样?”
这种傲慢的态度让细长脖子很是恼怒,但他不敢发作,只得硬着头皮似笑非笑地走上木头台阶坐下用日语说:“阮将军,不知在下的东西准备好没有?”
“准备好了,当然准备好了。”姓阮的中年人抽了一口雪茄说:“我和世界上很多国家的人做过生意,不瞒你说,松井先生,和你们日本人做生意令人很不愉快。若不是看在桑坤的面子上,你一片树叶也别想从我这里捡走。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不会和钱过不去,只要你的价格在高一些,这批货就是你的了。”
“啪”细长脖子拍案面起,怒道:“阮将军,我们不是已经谈好了吗?你怎么可以坐地起价,如此地不讲信誉?”
细长脖子的动作立刻引起了周围的越南士兵警惕,他们全部拉开枪栓,瞄准我们。
“哈哈——”阮将军大笑道:“松井先生,火气别那么大。我们之前是谈好的价格,但那是给桑坤面子,如今桑坤已经死了,一个死人只有尸体可没什么面子。所以,这价格我们要重新谈谈。也不怕告诉你,有人出更高的价格要买这批货,如果你们可以等,十天后,我的老朋友俄罗斯人将会送来一批货。”
细长脖子被气得说出话来,干瞪着眼看着抽着雪茄,骄傲的阮将军。
我已经猜出这个所谓的阮将军是做什么生意的了。这帮人虽然是政府正规军,但他们私下里却做着军火生意。
这个阮将军只不过是一个少校军衔,却自称将军,他肯定有着很深的背景。看来这次细长脖子这次要闷头吃大亏了。
“你要加多少?”细长脖子终于压制住了怒火。
“一百万美金。”阮将军伸出一指道:“总共两百万美金,不二价。”
细长脖子憋的老脸通红,大叫道:“八嘎,阮将军,既然你不想做这笔生意,那我只有另找他人了,劳烦将军把一百万美金退还回来。”
“松井先生,别发火,有话好好说。”阮将军皮笑肉不笑地说:“这批军火,我已经安全运入中国境内,相信你的人很快就能接到货。钱我可以不加,但我有一个条件。”
细长脖子冷哼了一声问道:“什么条件?”
“听说松井先生此去中国是为了寻找一批宝藏,本人对此很有兴趣。”阮将军按掉手中的雪茄,一本正经地说:“我出人出武器,寻得宝藏后,我要分得其中的一半。”
细长脖子一下愣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道:“八嘎,小泉这个叛徒,真是该死!他抢我的藏宝图,是不是你和桑坤的阴谋?”
“哈哈——”阮将军大笑道:“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是的,这一切都是我们的计划。可惜,桑坤和小泉先生同时被杀了,我们的计划成了泡影。我只好在这里等,既然你来了,那我们就商量一下我们的行动计划吧!”
“你做梦!”细长脖子转身要走。
“啪!”一颗子弹打在细长脖子的身前,他浑身一哆嗦,吓得不敢在往前一步。
我寻声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木屋顶上,一个抱着狙击枪的瘦子正在得意地抽着烟。
松井由纪和细长脖子的几个保镖全掏出枪,刚想冲上去保护细长脖子就被越南士兵团团围住,全被缴了械。
“阮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细长脖子咆哮道:“你今天杀了我,你就不怕我的家族派世界上最顶尖的杀手来杀了你吗?”
“松井先生,这里是越南,连你们的主子美国人都不是我们的对手,你们小小的日本人又算得了什么?”阮将军不屑地说:“要么合作,要么死,你现在只有这两条路可选。”
细长脖子愤怒地涨红了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这样下去,搞不好接下来就是一场血腥的屠杀。我和沙和尚用手势交流了几句暗语,然后仔细观察周围的地型,寻找最好的隐藏地点和最佳的逃跑路线。
安若兮的危机意识要慢半拍,被枪指着,竟然还在看热闹,完全没把安老头暗示放在眼里。直到我表情严肃地告诉她,等会跟紧我向木屋后不远处的壕沟跑时,她才开始紧张。
那是一条用做射击训练的壕沟,壕沟把三个用来练习投弹的掩体连接成了一体。只要跳进去就有可能逃出这座兵营,因为,从我们的位置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这条壕沟很长,直接通到电网旁边。而那投弹掩体旁正堆放着几箱美式手雷,看上去都是正家伙。
我们的计划是利用身后的摩托车做掩护,而对面有他们自己人,相信他们不敢乱开枪。只要绕过木屋,一路上的沙土包和成堆的木头就是最好的屏障,进入壕沟,炸开电网。
当然,面对近百人的正规军,逃生的希望十分渺茫,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是绝不会坐以待毙的。
我和沙和尚用眼神和暗语交流完毕,两人做好了突围了准备,我们首先要做得是制服拿枪指着我们的几个士兵。还好大多数士兵的注意力都在日本人身上,以我们的身手,几秒内制服几个人不成问题。
阮将军走下木头台阶微微笑道:“松井先生,我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
细长脖子冷汗直流,瘫坐在沙发上不做声。
阮将军走向我们,我下意识地把安若兮挡在了身后。阮将军轻笑了一声,又看向被围住的松井由纪。
阮将军色眼迷离地指了指安若兮和松井由纪用越南语说,“你们两个,现在到房间里去。”他回过头对细长脖子说,“松井先生,你现在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考虑,哈哈……”
安若兮没动,松井由纪到是没做停留,出了包围圈,走到阮将军身前妩媚地一笑说:“阮将军,不知道你的房间有没有浴室,要是有一个大浴缸就完美了。”
“哈哈……”阮将军一把揽过松井由纪说:“有,当然有。”
松井由纪的手开始在阮将军身上游离,一把握住阮将军的档部说:“将军,我可是喂不饱的哦,不知道你这个够不够大?”说完猛然发力。
阮将军“嗷”一声弯下腰,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色。他想用力推开松井由纪,却被对方躲开了,身上的手枪也被对方拔出来顶在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