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道如惊鸿般绝美的身影彻底隐没石门后,初琌这才收回目光,却见水月等人仍伸着脖子望的目瞪口呆。
“你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走?”
听到初琌厉喝,水月这才回过神来,不由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瞧了眼初琌阴沉严厉的神情,不死心的问道:“初琌小姐,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玄长卫也进去了,我们大小姐应该不会有危险了吧?”
不会有危险了吧?!!!
初琌的心不受控制的随着这一句又一阵急跳。晟龙爆发,这种事她虽未亲身经历过,却也能从迷漫空气中的暴戾气息和公子眼中的凝重中嗅到些许紧张的意味。
想起他临走时说的话,初琌不由握紧了手心,能逼公子说出不能全身而退这种话,他要面对的,该是怎样危险的东西?
她目光微惘,忧虑地凝视着玄白羽消失的方向,心中惊惶不安,语气却依然淡淡的:“放心吧!有公子在,大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水月这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说道:“刚才看玄长卫的脸色,我还以为发生了多大的事呢!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继续在这里的等大小姐出来吧!”
众人也都跟着点头附和,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劲头。
初琌眸子一凝,这些人竟拿公子的话当耳旁风?她转过头,语气顿时变的冷厉起来:“你说什么?没听到公子刚才的话吗?闲杂人等不得近银霜宫一步!你们想让我请你们走是不是?”
她声音不大,气势却强硬无比,水月吓的一颤,缩着肩膀正要离去,就听见空中远远的传来一声高呼:“初琌……”
众人转过头,就见曜楚正和一个须发皆白的青袍长者掠飞而来。
“见过寂长老!”众人急忙恭敬行礼。
“好了,起来吧!”寂长老淡漠的目光在众人身上只是轻轻一扫,便把目光转向空中那片聚集的阴云。
与水月等人见到救世主一样的亲切相比,初琌等人的脸色就有点绿。众所周知,寂长老不喜欢白门。不但不喜欢他们名号,更不喜欢他们的人。尤其不喜欢他们的公子。于是,凡是跟白门沾边的事,到了寂长老那里,就全成了诟病。
好事能被他说成是坏事,小事能渲染成大事,哪怕是鸡毛蒜皮的琐事,也能让他挖出一大堆狼子野心忤逆不尊的罪名来。而这一切,最后都会被当成弹劾玄白羽的理由。让他在议事院众长老面前举步为艰。
因此,当寂长老的眼神随着曜楚的高呼淡漠的扫向初琌时,她难得一见的也朝曜楚恭敬的行了一礼:“见过曜公子。”
“都这么熟了还拘什么礼?怎么就你一人?玄白羽呢?他没来吗?”曜楚心里着急,顾不得什么称谓礼数,直呼玄白羽大名,脚一落地,便气喘吁吁的问道。
初琌的脸色明显的僵了僵,但碍于寂长老在场,只得恭敬的回道:“回曜公子,公子已先行一步……”
“糟了!”
寂长老不等她这一番套话说完,就立时惊呼道:“没想到这次连银冰王座的玄冰刹印也破了,那畜牲究竟怎么了?竟然暴怒至如此地步!”
即便是久经世事的寂长老,待看到银霜宫上空那团渐渐扩大的黑色阴云,以及其中透出的暴戾妖气,此时也是一脸惊骇,声音都有些尖锐。
“什么?晟龙真的爆发了?”曜楚的身子猛的一僵,脸色煞白。他不过是猜测,根本没想过会成真。如果晟龙已经爆发,那顾熙……
他心中一紧,拉住了寂长老的袖子:“寂长老,依依还在里面,现在怎么办?”
寂长老沟壑丛生的脸上刻满了沉思,神色凝重的望向内宫深处,脸色阴晴不定。片刻之后,转身朝向众人,一指初琌,厉声道:“你!你在这些人中修为最高,由你速速往郁灵山请天姥出关。估计那畜牲已不是爆发那么简单,我们必提前做好防备。”
初琌一怔,急忙应诺,黑衣化为一道残影,直冲云霄。
连天姥都惊动了!曜楚的心砰砰直跳,一时间对自己想好的对策没了信心。恍惚间,寂长老仍在有条不紊的点兵遣将:“你,你,还有你,拿着这道令符,紧急前往各宫召唤各部长老前来。剩下的你们几个,急赴各门协助各门管事安排族人撤离海域,银冰王座的玄冰刹印既然已破,那畜牲不久之后便会冲出来,我们只能使用当年先祖留下的封印之法,看能不能再次将之封印,绝不能让那畜牲冲出银霜宫。”
“是!”
寂长老的话可比玄白羽有份量多了,这次水月他们连疑问都不敢有,乖乖的四散而开,往各处奔去。
“那依依呢?”见他只字不提进宫救人,曜楚急忙问道。
寂长老头疼的揉着眉心,叹了口气:“当务之急,自是守住封印压制那畜牲要紧。不过你放心,玄长卫既已进去,合他二人之力,虽不能与那畜牲抗衡,相信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合二人之力!!?哪来的二人?况且如此一来,玄白羽不就发现顾熙不会灵法的秘密了吗?如果真是那样,顾熙就算侥幸不会死在晟龙手上,出来还不是难逃一死?
曜楚后背惊出一身冷汗。瞳孔猛烈的收缩,担忧与害怕铺天盖地的袭来,令他毫不犹豫的离地飞起,朝银霜宫内闪掠而去。
“哎?如今情势危急,你小子还进去凑什么热闹?”寂长老被他这一突然举动吓了一跳,抖着胡子大声骂道。
不过瞬间,那道如闪电般冲出的紫影已化为一道残影,消失银冰世界中。
“嘿嘿,臭小子,我就知道你忍不住,不过你去了也好!帮我好好看着那个玄白羽!”
曜楚的背影消失,寂长老脸上佯装的怒气也随之消散,奸诈的笑了笑。目光再度深邃的移向笼在银霜宫上空已隐隐可见电闪雷鸣的阴云,顿时阴沉了脸色,恨声说道:“孽畜!已过八百年仍不服管束,兽性难改,老夫这次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再次将你封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