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的距离,他们十指相扣,走的极慢,似乎谁都不愿破坏这种暧*昧却又让人沉迷的气氛,但尽管慢慢的,慢慢的,还是走近了。
停在十米开外,看着昏迷倒地不省人事的风暹,顾熙皱起了眉:“就是这个人伤的你?他是谁?”
风煜淡淡回道:“我的三弟。”
顾熙惊诧:“你三弟?他跟你有仇吗?”
风煜摇了摇头,苦涩一笑:“我视他为兄弟,他却视我为仇敌。”
顾熙更迷糊了:“为什么?”
风煜叹气:“能为什么,无非是夺爱争宠,他是庶子,乃父亲与庶母所生,在族中地位自不如我,再加上大哥早逝,我又因天资出众一直被父亲和族中长老们作为新一任族长培养。日子久了,他心生怨恨也是难免的。”
“又是这种庶嫡之争!”顾熙也跟着头疼了:“你们古人真麻烦,男人没事娶那么多老婆干嘛啊?要是都只娶一个不就没有嫡庶之分了吗?那得省多少事儿啊!”
风煜被她的这番言论逗笑了,哦了声:“言下之意,你之前的那个世界男人就只娶一个妻子?”
“那当然了!”顾熙骄傲的抬高下巴:“我们那里可是文明社会,讲法制讲人权的,夫妻之间是有婚姻法约束的,男人要是敢娶两个老婆就触犯了法律,要坐牢的。坐牢你懂吗?就是把所有犯罪的人关在一起,天天让他们学习法律知识,干苦力劳动改造。”
风煜好奇:“当真?全天下男人都一样吗?包括君主?”
“一样啊!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过当然啦,无论哪个世界都有人渣存在,有的人就偷偷养,不过大部分人都是遵纪守法的。也有人离了婚再结,反正不管怎么样,名义上的老婆就只能有一个。”
风煜忍不住笑了:“这么说来,你那个世界还蛮有意思的。”
“有意思吧?”见他高兴,顾熙也乐了,轻轻的晃了晃他的手:“你的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风煜淡然一笑,垂眸瞟了眼地上的风暹,拉着她转身离开:“我们走吧!”
顾熙眨着眼睛不解:“现在就走?你不管他了吗?”
风煜淡淡笑了笑:“他没死,醒了自会离开。”
“啊?你就这样放过他啊?你不怕他下次再来杀你吗?”
“怕又有何用?我既无心杀他,就只能任他杀我。”
“风煜,你的心太软了,你这是姑息养奸知道吗?”
“哦?那依你会怎么做?”
“我啊?趁着他现在昏迷先揍他一顿消消气再说。”
“哈哈……”
“我说的不对吗?你笑什么?”
“我笑你白痴!”
“你!狗咬吕洞宾……”
人声渐行渐远,片刻之后,地上的红影动了动,慵懒的翻过身,摊开手脚平躺在一片残枝败叶中。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半边脸,露出的部分肌肤白皙如玉。
他平静地望向天空,忽然轻笑了笑:“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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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风煜的伤势,两人不得不暂停回程的脚步,在就近的山头找了个栖身之所休养生息。
每隔两个时辰,顾熙都会在风煜的指导下为他调息,不过因为灵旋被封,自灵根天然生成的灵气实在有限,因此为风煜的疗伤也进行的极为缓慢。不过这样也好,两人灵气相融,眉目传情,倒也滋生出些许情侣间的小甜蜜。
最让顾熙满意的就是风煜对她的态度,就连顾熙这么不自信的人都察觉到风煜对她是真的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了。
又一次为风煜调息过后,顾熙满意的看着他顺利进入冥想中自我修复,不由大大的松了口气。
没有人比她更希望风煜早日康复,不仅因为心疼他,更因为只有风煜才是他们活着走出深山的最佳保障。
天知道她这两天有多害怕,害怕风煜的三弟会追来,害怕突然会冒出个野兽妖物什么的……
不过好在风煜的伤势一天天好转,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也快要结束了。坐在一旁拖着下巴呆呆的看了会儿风煜调息,顾熙觉得无聊极了,她摸了摸满是汗的额头,站起身朝洞外走去。
站在洞口,太阳明晃晃的照下来,晒的她头晕。
当初,风煜挑选这座树木相对稀少的山头做为藏身之地是因为这里视野开阔,对周围情势一目了然,一旦发生突发状况可以第一时做出应对。可也因为这个原因,山洞几乎暴露在太阳的直射之下,洞内的温度可想而知。
又狠狠抹上把脸上的汗,顾熙回头瞧了眼风煜,见他似乎一时半会儿醒不了,嘿嘿一笑朝山坳下奔去。
昨天她来过这里,如果没记错的话……
双手拨开齐腰的野草,一汪潺潺的溪水现于眼前。溪水不深,清澈见底,溪边野花茂密,五彩斑斓的各种花瓣飘于溪水面上,顺势而下,齐聚于下方的水潭中。
迫不及待的捧起一掬清凉的潭水扑上脸颊,沁肤的清凉直入心底,顾熙忍不住舒服的叹了口气。
人果然还是离不开水啊!
又就着溪水漱了口,洗了把脸,她抬起胳膊闻了闻,咦~,果然臭的都可以媲美臭豆腐了。
她警惕的四下打量了下,深山老林的,穿着衣服洗洗应该没问题吧?心里这么想着,她干脆脱了外衣,只穿着里面水蓝色的长裙,小心翼翼的滑进水里。
哇!好凉的水,好舒服!她摸索着在水底找了块离岸最近的岩石坐在上面,伸展开四肢尽情的扑通。晶莹的水花四溅,清凉的舒爽感沁入身体每一个细胞。
头顶是蓝的天,白的云,葱荣的林木四顾,好美啊!
她满足的深吸口气,决定下次让风煜也来洗洗。不过同样是在山林里摸爬滚打四五天,那家伙身上怎么一点异味都没有呢?
就在她闭着眼睛胡思乱想之时,耳边突然有轻微的声响传来,抬起头,岸边一袭如鬼魅般独立审视的人影惊的她差点跳起来。
“你是谁?想干嘛?”她下意识的双手护住胸,把身体沉入水中,只露一双眼睛惊恐的看着来人。
来人一袭月白色长袍,戴着银色的月形面具,坦然一笑,恭敬的行礼:“在下白门长卫玄白羽,见过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