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词说还要往三楼走,越往上的楼梯我越觉得摇摇晃晃。我像是踩着钢索走的人,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严词笑我:“不要怕,每年有那么多游客来旅游,安全上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处,有一个被凿开的洞口,大概是我两只手平放在一起的宽度。严词告诉我,“你别小看这个洞口,据说以前人们利用这个洞口来观察外面的情况。子弹打不进土楼,只要不断粮草,住在里面几个月都可以高枕无忧。”
的确,我们在这座土楼里看到楼中有一些破旧的房间,有陈旧的摔稻机和装谷物的篮子,大部分都是我们俩叫不出名的农作器具。
后来我们在进士楼和翠美楼也看到诸如此类的物品,而且土楼里都有水井,我们仿佛能看到许多年前,这里的人如何抵御强盗,土楼就像坚强的大堡垒。
我们参观完进士楼之后,才想起那个等我们的小男孩。最后一抹夕阳倾尽全力抚摸着这个四面环山的村庄。据说这个村庄名曰“长教村”。严词习惯在买门票时要一份游览资料,他指着资料上的小地图跟我说:“云水谣古栈道离这里不远,怀远楼应该要经过云水谣古栈道才能到达,恐怕还有一段路,我们得赶紧了。”
严词对怀远楼的期待,压根不逊于对云水谣古栈道的期盼。一路上,他一直跟我说,怀远楼是福建最美的土楼。而我最向往的是去看“云水谣古栈道”,电影画面里那悠悠古道无数次牵动我的心。
长教村四面环山,时不时从田埂上走来一位纯朴的农民。没有嘈杂的汽车声,没有各种听起来十分刺耳的声音,置身在这片大自然中,人也变得格外纯净,说话也特别温柔,眼神也特别纯真。我们俩走在山间小路,我说话的声音再大,仿佛都被这片土地所包容。
有个男人朝我们喊:“住宿吗?”
严词问他:“住宿什么价钱?”
我心里很不情愿今晚留在这里,一想到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明天我们就要各奔东西,如果今夜不能好好拥抱好好说话,该是一件多么可惜的事情。
“什么价位都有啊,可以去我们家看看。”眼看那人就要朝我们走过来。
我连忙对严词说:“我们今晚不回厦门了吗?”
严词这下子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喊住那个人:“不用了,我们还有景点没玩够呢。”
那个人笑着冲我们说:“你们今晚不会还想回市区吧?肯定没车了,现在已经没车了。”
我拉着严词走,不想理那个人。
严词反拉住我,用商量的口吻和我说:“我问清情况。”
他冲那个农民问:“师傅,请教一下,你们这里除了公交车,没其他车去市区了吗?”
那个农民大跨步朝我们走过来:“有,肯定有车啦,不过很贵。”
严词半笑着说:“贵也有个价吧?”
农民似乎没听懂他的话,他问:“你说什么?”
严词和我相视而笑,我说:“问你怎么个价钱?”
“是住宿还是坐车?”农民问。
“都说一下吧。”严词很干脆地说。
“住宿呢,七十,八十,一百,都有。如果是坐车呢,起码两百块,我们自己的小汽车。”农民伸出两只手指比划着。
“两百块,没得讲价吗?”严词问他,他问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崩提有多高兴。
“很远的,而且你们又是包车,就你们两个人吧?你们有和其他游客一起拼车吗?”农民一副为难的样子。
严词笑着说:“我们去和谁拼车啊?要不你给我介绍介绍,看有哪几位游客也想包车回市区?”
“我看你们还是住下来吧,怀远楼和云水谣古道,你们都还没去玩吧?今晚就住我家,你们可以放心地好好玩,想玩到多晚就多晚。”
我赶紧说:“我们要回去市区。包车不能再便宜些吗?”
那农民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