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光打在石壁最上面,在我们站着的地方,光线却不那么足,但严词脸上的汗水我看得一清二楚。他的脸涨得通红,我当时真想有特异功能,把卡住他肚皮的这面石壁给推开。上帝保佑,他吸了吸气,略微收腹,果真顺利逃过这个关卡。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严词过关后,第一句话就对我说:“拉拉,你慢点走,别急,不怕,我在你后面。”
后面的游客又开始在催促,严词也不耐烦起来了,我没有转过头,但听见他理直气壮地说:“你们急也没用,总得让我先顺利走过去吧。”
我终于见到一线天石阶的终点了,我欢呼起来:“快到了,快到了。”
“到了吗?”严词赶忙问我。
“我看到最后一级石阶了,还有一个黑黑的山洞,好像有人在里面。”我伸长脖子看到。
“拉拉,你小心点转过头,我来给你拍张照片留念。”我转过头,看到严词手忙脚乱在身上找相机。
后面的游客又被严词挡住,严词迅速帮我拍了张照片,他还带着胜利的笑容和语气说:“这张照片可以留作一辈子的纪念了,太难得了,拼了命的经历啊。”
游客忽然也都笑了,也许大家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所以心情格外轻松吧。
一走进这个幽暗的山洞,一阵凉意立刻袭来,我不禁浑身一阵颤抖。一处微弱的光线胆怯地射进来,几块陡峭的岩石挡住这道光线,仿佛是一位绰约的女子。所谓的千人洞,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大,我看最多只能容纳几百个人。但云洞岩果然名不虚传,洞内除了岩石还是岩石。除了洞里游客的声音,听不见任何外界的声响,我们似乎与世隔绝。我不禁又打了个冷战,不自觉就往严词那边靠了靠,他充满怜爱地摸摸我的头,然后将我揽到他身边。有游客已经迫不及待往那个有光亮的地方走过去,然后奋力向上爬行。很奇怪,他们一出洞,便影子和声音一同消失,好像蒸发了一样。洞内的人越来越少,严词拍了拍我肩膀,鼓励我说:“我们也上去吧。”
这时候另外几个人也准备冲过去,严词赶紧从我背后推了我一把,也许他也开始有些害怕的缘故,所以他无心将我猛地一把推了过去。我顾不得想太多,抢先冲过去蹬起一只腿,另一只脚用力一踩。严词一手紧紧抱住我的腰,另一只手推着我的臀部,我艰难地爬上去。严词跟在我后面,“拉拉,小心点,小心点啊。”
我回过头,看到他自己也在艰难爬行,双手紧紧地贴住岩壁。他抬起头,紧张地大声说:“不要回头,你管自己走,慢点,不着急啊。”
他不断地叫我不要着急,着实让我的心安定许多。我们好不容易爬出来,站在洞口的时候,我顾不得喘气,一头扎进他怀里。他的心跳得很快,我能感觉到他身上一股热气,他满身大汗。
他大口大口喘气,问我:“怎么了?还好吗?没伤着吧?”他轻轻推开我,抓起我的手检查情况,结果我的手没伤到,我却发现他的手被擦破一处。我心疼地抓起他的手,轻轻抚摸了一次,还用嘴为他吹了吹。
“哎哟,怎么我自己倒伤着了。”他抬起手,很是郁闷的样子。
我见他失落,便安慰他,“没事,没事,出来玩要放得开嘛。”
他无奈地说:“算了,赶紧走吧。”
我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他确实是一个没吃过什么苦的人,也许这辈子他吃过最大的一次苦,便是他前妻提出离婚,然后他承受了生命中最痛的痛。一直以来,我对他的了解就是,他从小生活条件就不错,父亲是工程师,母亲是律师。他向我讲述过,小时候他母亲每天早上都订牛奶给他当早餐,而且他母亲一定要将牛奶细心加热到足够温度,才放心端给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