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个公园管理员向我们走来,也许他是看我们站在这里太久了,而且拿着门票研究好半天。“怎么了?”他走过来后问我们。
“你好。请问这里是后门吗?”严词向管理员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并问他。
我跟着严词礼貌性地向管理员递上感谢的笑容。
我越来越觉得,我和严词是一对默契的情侣和拍档,他那么的有礼貌,我也那么的懂事。从管理员的表情来看,他一定也觉得我们这样一对情侣十分的般配,令人艳羡。
“是的,从这个后门出去,坐摩托车可以到嘉庚纪念馆。”管理员说。
“哦。”严词说。
我灵机一动,用半生不熟的闽南语问管理员:“您知道坐那个摩托车去嘉庚公园需要多少钱吗?”
管理员用闽南语回答我:“10元。”
严词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我们和管理员道别后,严词问我:“你们说什么?”
“我问他坐那个摩托车要多少钱,他说10元。我爸爸年轻的时候在厦门工作过,我小时候在这边住过,因此我会讲一点闽南语的。”我很得意地说。
严词笑着说:“原来如此啊。不过,你似乎被我培养得有上海人的精明了。”
的确,我比原先更会掰着手指花钱了,但只是跟严词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这样。因为我们旅游时的所有花费都是他一个人承担,想想他一个大男人总跟人家去讨价还价,想想他赚钱不容易,再想想他被前妻抛弃,这一切的一切,让我对他更加心疼。一个人的性格和他(她)所受的家庭教育有着很密切的联系,我的爸爸是一个很大方的人,我从没见过他跟别人讨价还价过,我的性格和他相似。严词有时候会特意跟我解释,说节约是上海人根深蒂固的传统,除非那种非常有钱的人,要不然在菜市场或者其他买东西的情况下,如果不讨价还价,别人还会嘲笑你假大方,不会过日子。也许这也正是上海人为什么总说“老适合”这三个字,我没具体考究过这个问题,但一直觉得这三个字与会过日子有着直接的必然的关系。
我们一跨出大门,在门口等候已久的摩托车司机们便驾着摩托车向我们蜂拥而上,马达声此起彼伏。“去哪里?去嘉庚纪念馆吗?”男男女女的摩托车司机向我们吆喝着。
严词示意我用闽南语问他们,当一个女摩托车司机再次向我们吆喝的时候,我用闽南语问她:“去嘉庚纪念馆要多少钱?”
她放开握在车把上的双手,举起双手对我说:“10元。”
我没觉察出什么不妥,因为刚才公园管理员也是告诉我们需要10元。我刚想欣然接受这个价钱的时候,严词拉了拉我的手,用眼神告诉我不可以这样做。于是我跟着他走开,那堆围着我们的摩托车慢慢地散开,有些人去拉其他的游客,有些人就观察着我们。
“不要去看他们,咱们商量一下。”严词说。
“怎么了?”我问。
“一般情况下,他们说得10元,那就是还有还价的余地,你问问他们,6块钱去不去?”严词告诉我。
于是我回过头去看他们,有一个女摩托车司机见状立刻将摩托车开过来,热情地问:“怎么样?去不去?告诉你,10块钱很便宜了。”
“6块钱去不去?”我怯怯地问。
也许严词看出我的害羞和难为情了,所以他开口说:“6块钱就去。”他非常严肃,而且不肯让步的模样。
“6块钱去不了。”女摩托车司机摆摆手说。
她看到我们没有加价的样子,于是慢慢地把车调过头然后离开。
“6块钱可能真的去不了。”我说。
严词看了看我,我猜他是出于尊重我,所以走过去跟司机说:“8块钱,就这么定了。”
女司机拿严词没办法,于是不大情愿地说:“走吧。”
严词扶着我坐上车,他自己才跟着上车。无论他对别人怎么严肃和不留余地,他对我都是十分的温柔和体贴,这让我非常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