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发现礁石上有小虫子。越来越多的海虫从礁石上爬出来,他吓得大叫起来:“赶走它们,赶走它们。”我用手接起海水,泼向海虫,海虫纷纷跑进礁石的小洞里。海虫跑了,他还是很害怕,紧紧抓着我的手臂,说:“你要保护我哦。”
我大笑,说:“好,我一定保护你。”
“你笑我。”他轻轻踢了我一脚。
我将自己的脚轻放在他脚上,说:“你跟我之间终于又多了一个第一次,你第一次脱掉鞋子坐在礁石上,是我陪着你。”
他说几年前来青岛的时候,去过栈桥对面的那个小青岛,这次一定也要带我去。于是我们沿着海岸线往小青岛的方向走去。去往小青岛的路上,有许多人在拉客去参观海底世界。严词对我说:“我上次去过海底世界,一点也不好玩,这次我就不带你去了。”我点点头,说:“好。”
在小青岛门口买了门票,一人15元。每次买了门票,递给工作人员验票之后,他都会拿一张塞到我手里,意味深长地对我说,“收好,做个留念。”他不知道,我回深圳后,把这些门票和他买给我的机票,都收藏起来了。如果我们这辈子有缘生活在一起,那么等我们老的时候就可以像《王贵与安娜》里的安娜,将王贵送给她的东西都收藏起来,等到他们老的时候,安娜拿出来和王贵分享,那种滋味,怎一个“幸福”可以形容。走进小青岛,踏上横跨在鲁迅公园与小青岛之间的一座桥,右手边的海面上停着四艘军舰,有游客在军舰上穿梭其中。他跟我说他去过那些军舰,需买门票才能进去参观。“实际上性价比不高,就在桥上看看就可以了。”他说。
我还是听话地点点头。每次跟他出游,我从不主动说我要玩什么我要买什么,我总觉得我没有那个资格,我不是他的前妻,他为前妻买过很多东西,可我从不敢这么奢求。
桥的尽头处通向小青岛公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尊琴女雕塑,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面对着波澜壮观的大海,优雅地矗立着。恍然间,我仿佛听到一支悠扬的曲子回荡在岛上。他指导我摆出与琴女相似的动作,我机械地摆动着身姿,害羞地说:“她有曲线,我没有。”
“有,你也有曲线。”他一边提示我挺胸,一边笑着说,“你不要害羞嘛,在我面前都这么羞涩啊。对了,我发现你背有点驼,可能跟你走路的姿势有关,这个事情你得引起注意才行。听我的,以后昂首挺胸走路。”
在小青岛内走了一圈,他还碰到了几个上海老乡。他听到他们用上海话在讨论着什么,走过去一听,原来他们在讨论那几艘军舰。于是他凑过去,用上海话和他们讲着什么,几个男人有说有笑,而我一句也听不懂,只听懂两个字“阿拉”是“我”的意思。往回走的时候,我看到岸堤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尤其干净,碧海蓝天下,又长又宽的岸堤,带给人一种宽阔辽远的感觉。
“抱我坐上去吧。”我主动说。
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我抱上去。他越费劲我却越开心,看着气喘吁吁的他,我高兴得欢呼起来。
“抱一下你,就把你高兴成这样?”他笑着问。
我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抬头望着天空,说:“就是高兴。”
我心想,在他眼里我是“全国人民最小号”,他使这么大劲才能将我抱起,那么他曾说过的“我只抱过你”肯定是真话,因为他多次提到他的前妻比我高大有劲。虽然我做不成他的原配妻子,但我和他之间又多了一个“第一次”,这让我高兴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