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就是叫黎铭,而不是赵七,我想起一个叫做巴黎的地方,我本来是一个学生,后来我被梦里看到的那个人拉进了一个全时空隐修会联盟的地方,我在那里接受了好多好多的训练,还有我的任务……”
此时,赵七并不知道自己讲的这些话意味着什么,他只是想找一个能听他说话的人,把这些天憋在内心里的想法和那些奇怪的梦境说给别人听。
只是,这些话在白卉心听来就显得非常不正常了,白卉心感到好心疼,白卉心觉得她的男人不是傻了,而是疯了!不然他怎么会说出,一个梦里看到的人把人拉去了某个地方呢?
白卉心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赵七,在心里叹了一声:“罢了,就当是听他讲故事吧。”
白卉心将手里的粗瓷碗放在一旁,开始认真听眼前这个男人讲故事,而这段离奇的故事,只有她一个听众……
“卉心,你知道时光旅行吗?有一个叫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的科学家,他写了一本书叫《相对论》,他提到了一种新的空间结构——四维空间,他曾经说过,当我们以光速移动时,时间将不再流动;而我们开始以超越光速的速度移动时,时光将会倒流!”
赵七说的故事并不吸引人,因为白卉心听不懂!不过故事里也有令她好奇的地方……谁会取这么奇怪的名字?居然会有八个字的名字?还有那个科…科学家……这又是什么?
“后来,我在那个隐修会里发现……原来时光旅行是真实存在的,我经常会被安排任务,然后坐进超越光速的机器里,那个机器运转一运转起来,就能让时间倒流,让我回到过去,或者是前往未来,我曾经……”
机器?
也许白卉心能将机器理解为墨家机关术的一种,但她实在不能理解赵七所说的一些名词,比如说……光速?时光旅行?还有什么比这更难理解的东西吗?
“等到我成为一个正式的时空行者,我才知道,时光旅行只是一个正式进入隐修会的考核!那些考核没有通过的人,将会被删除在隐修会期间的记忆片段,重新回到他们的生活里去,但有些人的意志力比较强,他们会在梦回忆起一些记忆碎片,大多数人都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只有很小一部分的人会在后来的生活中遇见梦境中的场景、事情或者是人,这些人都是没能通过考核的……”
又是一堆白卉心无法理解的东西,而且……人怎么会遇到梦里发生的事情呢?白卉心觉得,只有当这个事情发生后,自己又在睡觉前想到这个事情,才会在梦里出现吧?面对发了疯的男人,也许只有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
“后来我通过了考核,成了一名时空行者,我才知道,原来……在整个时间构架中并不是只存在我的那个世界的,会有很多的平行空间,当我们有了确定的时空坐标,还可以进行时空位面的移动,也就是说会有不同的时间线,每个时间线都是一个运转的世界,就像我来到你现在的这个世界……”
“卉心,我叫黎铭,真的,我真的想起来了。”说话间,赵七突然激动了起来。
“恩,对,你,你叫黎铭。”白卉心连忙点了点头,现在她唯有顺着男人的意思答话,不然,赵七要是再疯点……那就糟了。
“我记起密码了!我的,我的那个……”赵七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他抬起自己的左手,又看了看右手,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又牵动了他右臂上的伤口。
“你别动啊,你在找什么?我帮你找,你别乱动。”白卉心连忙阻止了男人这种自我伤害的行为。
“资料储存终端手环,我记得……我放…放在…对了!我放在包裹里了!我的包裹呢?”
从讲故事开始,只有这句话让白卉心听明白了,赵七在找他的包裹!
“你躺着,别急,我去拿。”白卉心哄着还没伤愈的赵七躺下后,她连忙起身出去了。
白卉心离开的时候,赵七的心里很复杂,对于自己的过去,似乎处处都充满了未知的迷雾。现在,他终于把曾经脑海里时不时跳出来的信息串联起来了!
比如,巴黎是自己曾经求学的一个城市,自己懂得用木粉制造粉尘爆炸,能说出那两台机器的名字还能启动他们,可以打开别人都无法打开的建筑材料包,可是……还有很多东西他没能想起来!
也许,想起更多以前的事情并不是件好事,有时候,想的越多疑问也就越多!诸多的记忆被唤醒,但更多的问题又开始刺激赵七的大脑……
最近一个月在青龙寨的生活,对赵七来说是真实可见的,而记忆里的东西则是记得起却摸不着的,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自己是在做梦吗?
“为什么我总是对隐修会的东西感到熟悉?总是能触发以前的记忆?但这些记忆又不完整?”
“那个拉我进隐修会的人是谁?他张什么样?他为什么会拉我进去?”
“什么我会出现在青龙寨?我来这个时空是干嘛来的?我是要执行什么计划还是任务?”
“我究竟是赵七还是黎铭?”
这些问题在赵七心里出现的时候就落了根,赵七一遍遍地在心里呐喊,他要辨别真伪!
可是,每当赵七试图否定某一个记忆,这些记忆却显得越来越真实。这让他对自己赵七的身份越发地怀疑起来了,也许……对!也许等自己打开那个储存资料的手环,一切的真假,都能得到证明了!
……
世上有很多事情真真假假,让人看不清楚,因为很多人都带着自己的面具示人。
一队打着梁国旗帜的军队,从魏国的都城——大洛城的城郊开拔,过往的魏国百姓皆用一种怨恨的目光盯着那杆绣着梁字的大旗。
一名身着圆领青衫玄玉袍,头戴方巾腰系帛鱼的中年男子坐在马车里,他习惯性地抚了抚下巴上的长须。他对此时行军的速度很不满,因为行军速度太快了,马车里是又闷热又颠簸,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去问问萧将军,什么时候能停下来休息会。”男子撩开了马车一侧的小帘子,对车外一名骑着马的小将说道。
“文谦先生,您半个时辰前已经问过了,萧将军说要等到午时一刻才能停军休息。”骑马的小将一脸为难地说道。
“哦,是么?我不记得了,咳咳,这天太热了,萧将军应该多体恤士卒才是。”被称作文谦先生的中年男子咳嗽了两声,就放下了帘子。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时一刻,行军的梁兵停下来休息了,他们在魏国的一处空驿站里歇息。
魏国的驿站早已经是名存实亡,很多驿站都空了,因为驿站吏员的俸禄都被新皇帝拿去充当军饷,所以驿站里的人就只能自谋生路了,大家把驿站里能买卖的东西都私下变卖一空,跑了。
“文先生,贵国的驿站可真是奇特啊!”这是一员面容冷峻浓眉武将,正是文谦之前所提到的萧将军。
“呵呵,小小驿站哪里会有奇特景色,倒是萧将军贵人腾云,此次回国肯定能官升三级,令人羡慕啊。”文谦先生似乎并没有听懂萧将军话中讥讽,只是作揖恭贺。
“升官?这次都丢了一部分和亲礼,我能保住这统军将军的职务就算万幸了,哪里还指望升官?怎么,文先生这次写信给萧某要求同行,就是为了看萧某的笑话吗!”萧将军一脸的不快,浓浓的眉毛向上一挑。
“看来萧将军的消息并不通畅啊,据谦所知,魏国的国君已经遣军三千去青龙寨剿匪了,十天前就已经带着那帮青龙寨山贼的人头和追缴到的礼物回来了,这礼品丢失的事情,只要将军和那几位送国书的大臣不说,梁王又怎会知晓?”文谦先生轻摇了下头,抚了抚自己的长须,像一个谋士在一旁说道。
“哼!我说那几个老头子这几天怎么没在我眼前叫唤了,之前一个劲地说自己走不得水路,后来分兵被抢了和亲礼,又说我不该听古普塔军使的分兵之策,现在回国邀功,一个个比我跑的都快,提前三天就回去了!还让我派兵给他们当苦力,拉了好几车魏国绸缎回去!着实可恶!”
“将军莫要生气了,谦这里……还有一个消息相赠。”文谦轻轻捻着长须,露出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
“消息?是何消息?”萧将军疑惑地看着文谦先生,一脸诧异地问道。
文谦不急不缓地说道:“谦听闻……将军当年是齐国兰陵人,因不愿降灭齐的魏国,故而投梁,被梁王器重,特将萧将军的姓氏纳入梁国的高种姓,只不过要在姓氏后加上一个舍字,故而将军的名字就从萧衍变成了萧舍衍,此事……”
“文谦!”
刷的一声,萧衍将军抽出了腰间的剑,直接架在了文谦先生的脖子上,大吼一声:“今日,可是专程来辱我的!”
文谦先生依旧面不改色,手扶着长须从容地道:“将军可还记得齐国的公子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