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恕罪,我既然答应了要救治杨大人,自然要尽心尽力,所以暂时不能去王府,请王爷见谅。”穆晴歌看看杨澜,再看看萧泓烜说道。
穆晴歌这句话多少让萧泓烜的心中好受了一些。是啊,自己怎么忘记了,杨大人现在命悬一线,就是连云清都因此被女皇禁足。晴歌又怎么能在这时候离开?
女皇看着眼前三个人的互动,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是说泓烜在以前和晴歌是极好的?怎么今日看来却似乎不是这样?而且,清波这孩子,似乎也有些奇怪。
只是不管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纠葛,让晴歌留在杨家却是必须的,毕竟现在晴歌是亦程唯一的希望。要不然的话,自己会直接带着晴歌回宫,哪里能让她去清河王府?
女皇开口,众人自然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只能依言而行。
“谢女皇陛下!”杨澜忙就道谢。
“罢了,清波,你好好的照料你父亲,有什么需要的,打发府上的人去宫中找朕。”女皇说话,给了杨澜一块令牌。
“是!”杨澜接过令牌。
“时辰不早了,泓煊你随朕回宫,朕还有些事情要交代你去办。”女皇陛下这会儿看起来心情也平静下来了,所以便开口说道。
今日朝会,因为几个臣子起了冲突,杨大人晕倒,好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好,所以,女皇只能先行离开。作为女皇,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悲哀,就连留在自己心爱的人身边都不能。
萧泓烜看看穆晴歌,还想说什么,可是却终究是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随着女皇走了。
萧泓烜察觉出来了穆晴歌对自己的疏远,也耿耿于怀穆晴歌不去找自己。可是他却没有想到晴歌一早就是去了他府中吃了闭门羹,才有现在的局面。
而且,他在维护赵云清的时候,无疑是再度让穆晴歌察觉了两个人的距离和隔膜。
十多天以后,在穆晴歌的用心照料之下,杨亦程终于从昏迷中醒过来,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毕竟这么长的时间了,谁都想着,他只怕是就要在这样昏迷的状态走完一生了。
穆晴歌在为杨亦程诊脉以后,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她说这一次杨大人醒来只不过是暂时的,倘若再度陷入昏迷那就药石罔效,莫说是自己,便是师父韩十八亲自来,也于事无补。
就算是知道杨亦程闯不过这一关,可是对于已经不报希望的众人来说,能看到杨大人醒过来,这已经是欣喜万分。
尤其是杨澜,他觉得要是父亲能醒过来哪怕是短暂的一日时间,能让自己和父亲好好说说话,让父亲给自己留下一些话,哪怕是一句话也足够。
这十来天的时间,杨澜一直都守在父亲的床头,静静的陪着父亲度过最后的日子。看着父亲越来越苍白的容颜,杨澜心中充满了后悔。
他已经有多久没有和父亲好好的说过话,没有陪着父亲好好的吃上一顿饭。可是现在连这样原本觉得最平常的幸福,也已经变成了奢求。
这难道就是人所说的“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如今父亲清醒,总算能让自己稍微弥补一下这一生的遗憾。
长宁女皇在接到杨亦程清醒的消息以后,也是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杨家,只是这一次来的时候,身边只带着萧泓烜,而没有赵云清和赵云泽兄妹二人。
女皇和杨亦程聊了许久,所有的下人都被打发出去了,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
该来的终究会来,杨大人的清醒果然就是暂时的。
三日之后,杨亦程再度陷入昏迷,在五月十八亡故。
平章事杨大人亡故,朝野上下哀声一片。不光是朝中大臣接连到府凭吊,女皇更是停朝三日亲自为其守夜,以寄哀思。
而后女皇更是下旨,谥为“文正”,令当朝名士为其撰写墓志,更是下令附葬皇陵,一应规格均按照亲王规制,以此彰显他一生尊荣。
“文正”二字乃是文臣所能得谥号之第一等,从大齐开国至今一百二十多年的历史,也仅仅只有三个人得此殊荣,多少文人一生求而不得。
就不要说在附葬皇陵这样的荣耀。由此可见,女皇心中,杨亦程地位何等不同。
虽然说女皇如此,有些不合规制,可是朝中无人不知女皇和杨亦程的一段故事,因此倒是没有臣子反对。何况,杨亦程一生也算得上是光明磊落、于国有功,就算是如此厚待也不为过。
杨亦程在世之时贵为朝廷一品大员,又有女皇下旨以亲王礼仪葬,丧事自然不能办的简单。因此,用了七七四十九日方才下葬。
杨亦程去世,偌大的杨府立时觉得空落落的,只留下杨澜和一众下人。
穆晴歌虽然觉得自己现在这时候提出要走不好,可是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继续待在杨家,因此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向杨澜告辞。
“如今我们府中除了下人也就只剩下我自己了,穆姑娘不妨多住些日子,也免得这府中空落落的让人心慌。”杨澜眼睛红红的,这会儿的憔悴模样和当初穆晴歌所见到的大不相同。
穆晴歌见他这般模样,心中也不好过,可是作为外人,她没有办法帮忙。
“如今公子要为杨大人守孝三年,我留在这里,只怕也是多有不便,不如就先告辞了。将来若是有缘分,自然还能相见。”穆晴歌淡淡的摇头表示自己去意已决。
杨澜见穆晴歌执意要走,心里还是觉得不怎么舒服,他留穆晴歌,是实心实意。虽然两个人的相处时间不多,可是对穆晴歌,杨澜十分欣赏。当前这样不骄不躁的女孩子真的很难得。
“穆姑娘是打算去清河王府么?”
听了杨澜这话,穆晴歌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来。去清河王府,还有这个必要么?他那里真的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