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flyer.L打过来电话,问她有没有意向签约这次代言,负责不尽夜系列全程所有的台秀。
她没想到,温雅还会用她,毕竟两个人的谈话怎么看起来都不算太愉快。
虽然她的确也并不太待见温雅,可更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于是她很快就答应了下来,前期会有一个半个小时的宣传片要拍摄,地点在滨城,半个月的封闭拍摄,意味着这半个月她要与世隔绝。
临走的时候,她拖着行李站在程靖修的家里,说:“我有工作,在滨城,半个月不能回来。”
彼时他正在给一辆电动车补胎,轮胎被拆卸了下来,他坐在马扎上,边上放着一个水盆,轮胎浸在里面,破洞的地方咕嘟嘟的冒泡泡。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躲我?”
她摇头,“没,真的是工作!”她闷声说着,并没有解释太多。
他“嗯”了一声,说了声:“去吧!到了给我打电话。”然后就又低头去补轮胎了,没有多余的表情,好像根本什么都不在意似的。
他身上那股矜贵的气质与这破旧的修车铺真的不太搭,可是他又是那么从容,浑身上下没有半分违和的感觉。
她离开的时候,眼泪流下来,觉得事情好像再次变得糟糕了起来。
她其实要求并不多,别人一点点的好她都能记好久,她只想程靖修能哄哄她,可是他太冷淡了,冷淡的让她心灰。
她想起那天他带她去北郊清陵,她问完那句话的时候,他忽然笑了,那种凉薄而嘲讽的笑意,“她是谁,你应该比我清楚!”
的确,墨楚,准确来说,是她的生母,她的确比任何人都来得熟悉,可是,这里怎么会有墨楚的墓碑?
还有,他不是要带她去见他母亲吗?为什么要来这里?
如果不是确信墨楚不会有其他的孩子,她都怀疑他是墨楚的儿子了。
倾城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结了,一股寒气直从脚底往上爬,事情好像变得奇怪起来。
“你知道当年为什么我会离开吗?就是因为这块墓地。”他轻笑,透过那片灰色的记忆,他仿佛又看到了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带着巨大的愤怒和难以名状的绝望,“那个时候墨楚已经死了一周,尸体被火化,骨灰撒在了国外的海里,我父亲知道消息的时候,整个人似乎都失去了生机,他买了一座墓地,建了衣冠冢,那天下暴雨,他在墓前守了一夜,回家就发高烧,我母亲边照顾他边哭,第二天跟他提了离婚。”
他闭了闭眼睛,后来的事情太过惨烈,每次回忆都是钻心的疼痛,“母亲其实并不想离婚,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没有一点感情是不可能的,可父亲正处在悲伤中,对一个不相干的女人的悲伤,完全没有顾忌到自己已经是另外一个女人的丈夫,一个十四岁儿子的父亲,他没有犹豫的同意了。母亲大闹了一场,他始终不反驳,也不回应,整个人像是死去了一样,再后来,母亲自杀了,那时候我在她的身边,我亲眼看着她从七层楼上跳下去,面目全非。”
“可你……为什么叫她母亲?”墓碑上没有刻字,只有一张照片,是墨楚的脸,熟悉的眉眼,她不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