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刚说完，雪琴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人已经上了车和小张往补习班的方向去了。
小刚怎么事先没有和自己说，就订好机票？他进货的钱，从哪里出？这一串的疑问萦绕脑际。可雪琴此时顾不了许多。小刚不是说等他回来再说嘛，那就只能等他喽。
上午在郭处长那里领命，不到两天的时间内就要完成职业教改的方案。雪琴清楚，但凡这样的方案一旦下笔少则几千字，多则上万字，从当前形势，再到职教的发展趋势以及职业教学的教学模式和构想，到专业设置等等，件件事情要说到，还要有理有据。切实可行才行。
当着郭处长和几位老师的面，自己那么自信的答应下来，其实心里，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当时，几位老教师虽有礼有节，儒雅谦和，但不难看出对雪琴的轻视和不屑一顾！就是想当着他们的面，为郭处长争个面子。
雪琴心里嘀咕，郭处长何苦让每人出一份方案呢？自己还从没有做过这种事。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雪琴心说，“纸上谈兵，空话连篇的东西，自己也拿不出手哇！”
满腹心思的雪琴从印刷厂出来，直接回了家。
她想起自己曾经保存的几份资料，都是平时在报纸上看到，觉得有用，就裁剪下来。上面都是介绍沿海城市校厂联办技校，联办职高的事情，和自己要做的事有紧密的联系。虽不尽相同，但触类旁通，对自己一定会有启发！
想着，脚下不由用力蹬车，寒风“呼呼”的从耳旁刮过……
雪琴一进门，母亲就问，“小琴，今天回来早，有什么事？”雪琴一天到晚的忙，按时回家已经使母亲很不适应。可还是高兴地不离女儿左右。
“是，我有事，要找份资料。这对我很重要！”说着进了哥哥住的小屋。全家人共用的两个简易书柜就放在这里。
和母亲简单说了几句话，雪琴打开书柜急忙埋头寻找。她记得那些资料自己当时夹在一本杂志里，本想等有时间了，把他们好好整理一遍。
“小琴，你找什么？我说对了没有，没事，你从来不会这么早按时回家！”母亲的口气明显带有抱怨。
听母亲埋怨的口气，雪琴心里软了下来，起身揽住母亲的手臂，娇嗔地，“妈，我以后一定争取早回家啊！我今天的确是着急的找样东西嘛。你就理解吧！”
母亲哪是真的责怪女儿，看到自己的闺女，做事努力勤勉，自己的事情自己张罗，从不用自己跟着操心！只是不忍心看到女儿已经二十多岁，一天到晚的就是忙工作，做事情，闭口不谈个人的问题，做母亲的心里着急也是心疼呐！
雪琴低头找了一通，终是没有看到自己要的东西，着急地抬头问，“妈。我放到这里的一本书，你们动过没有啊？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母亲耐心地问女儿是本什么样的书，雪琴大致比划了一阵，母亲啪啪脑门，“嗨，我想起来了，一定是你哥哥拿走了。他说这几天单位加班，不回来住，拿了几件换洗衣服，我看他还从书柜里取了几本书，准保是一并带走了。”
这时厨房里传来一阵饭菜的清香，在屋里飘散，姨妈喊道“大姐，饭已经摆好了，先吃饭！”母亲听罢忙转身出去。
可雪琴此时并没有兴趣关注姨妈做的最拿手的土豆红烧肉。沮丧地往床上一坐，嘴嘟起老高。
“他干什么要拿走嘛？”
此时的确让她苦恼。那几份资料看似就是几篇普通的通讯报道，可信息量很大。在时间紧任务重的情况下，就是引导自己思路的一把钥匙啊！没有他不是不能写，而是写起来就要费成倍的时间。
那就上哥哥单位直接找去，还有近一天半的时间，对雪琴来说时间绰绰有余。
“小琴，快吃饭了！”
饭桌上，雪琴吃的心猿意马，三口两口吃完，放下碗，拿了车子钥匙就出门去了。看着女儿说风就是雨的忙乎劲儿，母亲无奈地摇摇头，只能随她去。
下午寒冷的天好像风更大了，这似乎是每年的常态，一到快过年，不是降温就是下大雪。
雪琴的哥哥，叫雪松，比雪琴大三岁。前年从部队上下来，在一家国有银行上班，因为是党员，又有连级干部的职务，在这家银行的支行办公室任主任。
路走到一半，雪琴脑子里的弯才绕回来，心说，“自己急了半天，好似在骑着毛驴找毛驴！哥哥的单位不也是企业，和银行联办职高，也是校厂联合，为银行培养出既能在柜台一线，又有管理能力的复合型人才，不失为一个好的思路。那此去就不仅仅是几份资料的事！”
哥哥肯不肯帮这个忙？雪琴心里可没数，哥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当妹妹的最了解！
看到妹妹到单位来找他，雪松先是惊喜，然后就知道妹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平日里忙的都不着家，哪有闲工夫来自己这里转悠？
笑眯眯地，递过一杯茶水，“小琴，说吧，找哥什么事？”
“妈说，你把我的海外文摘拿走了，我里面有一沓资料唉，你快给我找找！。眼下那可是我的宝贝，后天就给中教处交一份方案，全靠他给我指点迷津呐！”
“嗨，我当是几张废报纸，早让我扔了！”
“……”片刻。
“……哥！”这喊声，在空气中转了几个弯，传到楼道，有人探头进来……
此时，雪琴的五官聚集在一起，全是不满，要不是在机关，要不是自己的转世之身，她一定要像前世那样对自己误事的哥哥一顿痛心疾首、淋漓尽致地批判……
“小琴，你冷静啊！”哥哥被妹妹这一顿的愁眉怒目的吓了一跳，身体一直往外躲，已经立在了门外，“不就几张报纸吗？至于这么着急么！”
“王科长，没事吧！”楼里过往的人关切地问。
看到楼里不断来往的人，也是为了能让哥哥帮到自己。雪琴只能使不满的情绪尽快地转换。
于是，和颜悦色地，不紧不慢地，和哥哥说了自己一路上的想法，还有对郭处长的承诺，心里就似有万般的苦衷，“哥，这个事要办不好，我真是没脸再见人了！”这样说时，雪琴已低下头，眼睛里好像红红地，使当哥哥感到万分的愧疚。
哥哥笑眯眯地，“小琴，这下哥哥知道你的意思了，你不就是想找个单位，看愿不愿意和学校联办职业班吗？这事哥虽做不了主，哥带你去找我们行长不就行了！”
雪琴富有张力地，“哥，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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