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黎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一百二十是个什么概念。
一现代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别人告诉你,有一百二了你信不?
大多数人一准儿一脸鄙夷的说“信?我把脑袋拿来给你当球踢!”心里还会说这人没病吧?有病!还必有的。
但事实由不得美黎不信。
虽她大多数的时候都在睡觉,但也知道一年大约还是三百六十来天,一天还是二十四小时,十二时辰啊。。。
想过很多后,美黎醒悟过来,不是她想法落后了,而是世界太奇异了。
因此,她有了前所未有想看书想了解这个世界的想法,可是这可能么?显然不行。
美黎现在的感觉就像一只羽毛在心坎不断地挠阿挠,百般不是滋味。
就像故事到精彩处戛然而止,作者还一脸讨打的说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半掩半露的最讨厌,讨厌!关键是你还不能无理取闹,直抒胸臆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地方的人不一大家子一起生活,都是独栋独院而居。
虽隔得不远,也都是自己过自己的,也没有每天请安一起吃饭这一说。
有干系全家全族的大事也会聚聚,一起商量,平时也会不时串门,每逢过年过节全族就会一起聚餐。美黎私以为这样挺合宜的。
若像中国古代过于愚孝,听父母长辈的话难,一层一层压下来难免会专断独行,长辈英明神武也还好,如是愚昧平庸一个家族算是完了。
这样也宜造成后辈的懦弱无能,个性养成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得了的。
家人多了,又没住在一起,不时的走动是为了以免变得生分。毕竟感情是靠联络来的。
这个地方大该都已不是地球了吧,不然也太颠覆了。
以前虽大多数时候在睡觉,却也是变相的在调整心理。
任随到一陌生的环境都不适应,何况还从一起码四肢健全的人到除了吃,连身理都不能控制的人,谁也会受不了。
私底下难免有些伤感,不是为着环境的惊悚,而是自己与之所在乎的人似乎又少了一层联系。
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他们不会踩着,自己经历的事他们不会知道。
人往往就是带着几分莫名其妙,自相矛盾,却又毫无道理。
“妹妹,妹妹,我们来玩吧。看,我带什么给你了?”
宰文乐蹬蹬的穿过房门,气喘吁吁的跑到美黎床头,将大饼脸凑到美黎面前。
见其没反应,将手上的东西顺手一扔,逐又使劲往上爬,奶娘容氏准备抱起他,宰文乐一爪拍掉她的手。
自己努力爬到床上后,也躺着将鼻子对着美黎的鼻子,手握着美黎的手晃着,嘴里一直唠叨着“妹妹,妹妹。”
能装着听不见么?要不你试试?显然装死是不行的,美黎调整状态,睁开眼睛,露出自认为最温柔的笑“乐哥哥。”
“咦,妹妹,妹妹,你醒了啊。小懒猪,我都没赖床,羞羞。”
你妹啊,要脸不?你不是惦记着昨儿晚上没做好吃成的糕点会起这么早么?那谁谁谁昨晚不是为这早早上床了么?
“妹妹不气,大不了我悄悄叫,呃,还是不叫了。”乐呵呵的笑着,特真诚,特无辜。
美黎不得不承认腹黑是需要从小练的。虽然,它的气质和这小胖墩不符,但影响不了事实,改变不了结果。
陶氏走到床边笑眯眯的看着美黎,“小小姐可要起来?”美黎一般起床时间都很固定,今天还没到时间来着。
美黎无奈的点点头,然后穿衣,洗脸,喝水,吃饭…陪玩。
。。。。。。
这一天美府都忙得马不停蹄的,为着老祖宗的生日,来的人也绝不会少。
一部分是美浩在商场上的盟友,一部分是冲着琴家来的。
美家虽非大族,但架不住琴家家大业大啊。说到琴家,绝对是一个传奇般的存在。
琴家本是没落的勋贵之家,和皇族沾亲带戚着,祖上也曾风光荣耀过,最贵时出过皇后,也尚过几个公主。
但一代代传到美琴氏高祖那代已早是没落了,爵位也不知早八百年就丢了。
家中仅剩东州府的祖宅尚存,靠着变卖田地维持生活,若是不出意外一两代内连祖上曾辉煌过也都不会记得了。
这本是家族发展所必会遇到的事,没有谁能长盛不衰,没落崛起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如此下去别人会惋惜,但也觉得稀疏平常。
一个传奇的人物这时横空出世,美琴氏的曾祖父琴天以力挽狂澜之姿赶上了士族改革的末班车。
以前身带着点小传奇的落魄贵族跻身士族,完成了家族的重大转型。
以一人之力挽救了整个士族,积一身的羡慕嫉妒恨却不得不承认他的地位,要知道士族在这之前都是每个家族至少存在上千年历史,且从未有人中途差上一脚!
他完成了史无前例,怎么着也得让他人幻想一下后继有人吧。
对所谓的正真世家大族来说是一回事,对更多的富而不显之家而言,琴家绝对是启明星般的存在。
而且,琴家是唯一一个不避下三流,敢于和平民联姻的士族!
对有些人而言,既然前人的道路是无法复制的,可说不定自己能得到琴家小姐的垂青,琴家少爷的青眼呢。
在每个人的眼里放在同等背景下,自己从来都不比别人差,只是背景决定了高度。
虽不一定可成为士族,可和士族沾边总是荣耀,带来的好处也是无法想象的。
有捷径不走,即使别人面上夸你高洁,背后也大多庆幸并鄙视着。
美浩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为此每次他家宴请宾客时,总有人借着各种理由登门,还每每意味深长的望着美浩,含着笑,挑挑眉,一脸“你懂的”,这仿佛是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美浩也只能笑笑,私底下总是满腹内伤。
当年,若非真心相悦,光从背景出发,他不见得有多大的心愿去娶琴家女。
往往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虽不大恰当,却是他真实的想法。
他之所求,和常人不大一样;于别人雪中送炭之事,于他大约只是锦上添花。
正如真正求名之人必能做到糟糠之妻不下堂,也不见得有多爱或是不弃,却总能将自己成功洗白。
人生有大把大把的年华,只要不挥霍,总会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让你得之所求。
只有付出了七分努力,方可寻求剩下的那三分际遇。而很多人恰恰将之搞反了。
到处张灯结彩,觥筹交错,一片火树银花。
美府门前停放着各式各样的马车,来往的人川流不息。
男的大都**倜傥,衣冠楚楚;女人更是花容月貌,浓妆淡抹。
官场商场的新贵今天几乎来了大半,美浩现今虽算得上在东州府的商界有了立锥之地,但还不足以让其中的大部分人高看。
除却冲着其岳家来的,一部分是冲着宰文夫人和其儿子宰文乐来的。
“阿娘,怎么到这会儿才来?”美琴氏望着迎面走来的家人,眼前一亮。快步走上前去挽着琴湛氏的手,语气说不出的娇憨。
“岳父岳母安好。”美浩掖了掖首,少了平时的憨厚,带着十足的敬意和孺慕。
“嗯。都当娘的人了,怎么还撒娇,平白让人看了笑话去。”
琴湛氏嘴角含笑,身穿茜素青色长裙,腰身高高束起,样式简洁,只于边角处依稀可见暗线绣的花纹。
“再大我也是阿娘的女儿。阿爹安好,小弟小妹可好?”美琴氏对着一广袖长袍的男子伏了伏身。
男子眉目俊朗,嘴角抿笑,站在那里自有一番风骨。对着女儿轻轻地愕了愕首。
身旁的一双儿女才走上前去“阿姐,姐夫安好。”
“阿姐,我的两个外甥和外甥女在哪儿呢?我今天来给他们带了礼物。”
小男孩大约七八来岁的样子,长得精灵可爱。因着是家中最小,平白多了三个比自己年龄还小且叫自己舅舅的感觉倍儿有成就感。
有什么好东西总不忘留一份给他们。
“在里屋呢,阿辛都向我问了好多回了。’怎么小舅舅还没来呢?’”学着小孩说话的语气,美琴氏向小弟解释道。
小屁孩眼睛马上放光,“还有算良心,我没白惦记他。阿姐,我和二姐先进去找外甥去了。“
说着拉着旁边的小女孩就跑,”小弟你是舅舅了“,女孩清脆的声音向银玲般,带着几分闲适。
小男孩一听,立马停住脚步,规规矩矩甚至还带着几分庄重的走起路来。引得身后的家人一阵轻笑。
“阿娘,我们也入内吧。“
琴父和女婿走在前面,边走边聊着。
美琴氏挽着琴湛氏走在后面,“我还以为你忙得都不着边了呢,还想着和你父亲晚些来,免得给你添乱。“
“我到没什么要忙的。大都是冲父亲和文静来的,文静在里面脸都快笑僵了,阿娘和阿爹晚点儿来也好,少了应付。“顿了顿”何况,大家各取所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