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茹娜慢慢的醒来,她觉得大脑昏沉,不禁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查默的淡淡的关心一句,阿茹娜“嗯”了一声,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六点,她的身上盖着查默的外套,外面的雨早就停了,汽车已经飞快的疾驰在马路上,她竟然全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车胎被补好了。
“车,什么时候修好的?”
“呵,这帮孙子四点钟才过来,唉...”查默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我们快到了吧?”
查默点点头,咬着牙齿:“快了”
“那...”阿茹娜想说些什么却又感觉大脑一时短路什么又都想不起来,支支吾吾的半天还是闭上了嘴巴。
又过了不到两个小时的车程,汽车就驶进了城区,在城郊一个广场外,查默停下了车,赌场就在几栋大厦后面的小路上,挂着休闲会所的招牌,其实里面一团纸醉金迷。
查默和阿茹娜绕过大厦,会馆对面的一个快餐厅临窗坐下,对面还没开始营业,硕大的旋转门紧闭着,巨大的金色落地窗上镶嵌着各种图腾的雕饰,整个门面气宇轩昂,查默一边喝着东西一边默默的盯着对面。
阿茹娜叼着习惯吸溜着杯子里的热果茶:“你会不会死在里面?”
“嗯?”查默有点吃惊的扭头看了她一样:“你倒是很希望我死啊”
“没有,没有”阿茹娜慌忙尴尬的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怪怪的,觉得那里面很惹不起的样子”
“呵呵”查默冷冷一笑,就不再做声。
“你一直都是这么冷的一个人吗?你老婆怎么忍受你的”阿茹娜撅着嘴巴喝着水,呆呆的问起来。
查默轻轻摇摇头,低声慢慢的说:“怎么会...我媳妇儿...呵呵,唉...”
“怎么了?有什么”
“并没有什么,不说也罢”查默皱了皱眉毛,更显得忧心忡忡。
阿茹娜很知趣的闭上了嘴巴:“如果荒漠雏鹰真能找回来,我和你对分”
“一人一半?”
“嗯,是的,之前联系的买家至少能给三千万美金的报价,我们一人一半”
“那倒是不必了”查默这次显得出奇的淡然:“曾经,就是因为我贪图这个东西的价值,葬送了我的两个兄弟,然后呢?然后...”查默喝了一口热咖啡,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然后我回到家,媳妇儿都跟别人跑了,呵呵,你说我还敢在动什么贪念吗?”
“你,原来...”阿茹娜想接下去,却又不知该怎么组织好自己的语言。
“我呢,只想赶快把这东西帮你拿回来,你也好回到家里交差,然后我回家找打乔大成,至少要个说法”
“再然后呢?”
“再然后?”查默看了看阿茹娜的眼睛,淡淡的一笑:“再然后,我回学校,继续做我的体育老师啊,都请假好些天了,也该回去上班了,我有一片球场,还一群学生,那才是适合我的地方,闲暇时间还能经营经营我的典当行,生活也就这样吧,一扇玻璃窗,外面洒满阳光,给我一本好书,一杯清茶安静的过一整天,呵,我是一个贪图安逸的人,也就这么******偶尔不安逸一次,把我的一切都毁了,真******操蛋!真他娘的不公平”
阿茹娜的手轻轻拍了拍查默的肩膀:“一切都会好的啊,等雏鹰处理好之后,不管怎么样,我一定都会把钱分给你的”
查默微微的挑了挑嘴角,他喝了口咖啡:“还是一点东西都掺的苦咖啡适合我,很真实,没有杂七杂八的味道,哪怕是苦味也是香的”
“噗”阿茹娜嘴里的果茶一下子笑喷出来,她赶忙拿纸巾去擦,扭过头来看着查默傻傻的笑了笑:“这么有哲学的话,还真的让我有点不适应,我是一个粗人,把这么有道理的段子听成了一个笑话”
查默微微一笑,没有表达什么态度,反倒是阿茹娜继续着:“等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你要是回家找到那个坏人了,你会怎么办”
“乔大成?”查默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很多,阿茹娜点点头。
查默没有回答,他抿住嘴唇,狠狠的攥紧拳头,轻轻的在桌子上敲了几下。
阿茹娜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接着聊到了自己“我呢,把雏鹰拿回去交给老爸,这件事情搞定以后呢,我想先去旅行,拿出一年的时间多走一些地方,然后继续回来帮老爸做生意,也准备要找一个男朋友了,就不继续在边境混了,该找一个大城市生活,这样才有质量,才有意思”她挺直了腰板,举起胳膊:“对了!就应该找你这种大叔类型,很强壮又很忧郁沧桑范儿的”
查默摸了摸衣领:“忧郁沧桑的大叔?因为什么”他低头环顾一下自己:“是因为我好几天都没洗头发了,头发显得很油吗?”
“额...?”查默的回答让阿茹娜无言以对瞬间脑补到一只乌鸦在天空默默飞过留下一串省略号的经典镜头,她伸出大拇指,点点头:“教体育的老师果然不一样,平时不出手,出手必伤人啊,大叔”
对面的会所开始陆陆续续的有人出入,穿着黑色制服帅气的保安站在门口,短裙、短衬衫、高跟鞋的美女服务生透着玻璃窗开始在里面来来往往,新的天已经悄然开始了。老板的名字叫做武长源,朋友之前告诉他每天中午他都会定时来会馆,一直待到午夜才离开,查默胳膊肘顶在桌子上,他用手指狠狠的揉了揉眼睛,眼睛都被揉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他抬起手腕看看手表上的时间,怅然若失的看着外面。
“你不会害怕了吧”阿茹娜装作一脸严肃的表情打趣道。
“呵,开什么玩笑”
“我觉得你表情不太对”
“是吗?”查默依然很平淡:“我现在还有表情?我的一切表情都留给过去了,从我被救活开始,我就不再需要什么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