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下,穆天硕手里的馒头掉到了地上,他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桌前就坐的师傅。
这时,屋里的人听见了响声,也发现了站在门口的穆天硕,玄灵子冲他摆手说道:“硕儿,进屋来,这是你二师叔玄辰子,快去见过!”
屋里坐在玄灵子对面的这个人,正是蜀山五玄子之二,白云山上白云殿的殿主玄辰子。
只见玄辰子面色微青,剑眉高挑,眼角和嘴角向下,大鹰钩鼻,高颧骨,缩腮帮,中等身材,整身清瘦,但傲气十足,身后还站着两位不知是徒弟还是保镖的人,派头简直超过玄灵子。
听得师傅召唤,穆天硕上前行礼,玄辰子只撇了一眼,站起身来往外就走,边走边说道:“今晚你收拾一下,明天我差人来接你,以后你就是我白云殿的人了。”
穆天硕看着傲慢的玄辰子出屋远去,转过身来疾步走到师傅近前,“噗通”跪下,连忙问道:“师傅,是弟子顽皮了吗?您真的……不要我了?”
“起来,孩子,到我这里来。”玄灵子说罢把穆天硕揽入怀中。
“为师受你师祖玄灵天尊的委派,明日起,我也就离开青云殿,入主紫童云霄殿,从此接替你师祖执掌蜀山派所有事宜了,日后恐再没有时间教你修气练功了,我担心影响你的学业,所以让你从此拜在你二师叔玄辰子名下,没关系,依然是修得我蜀山冰系功法,以后你可要用心了啊。”玄灵子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不去,我不要叫他师傅,我就跟着您,去哪都行!”幼小的穆天硕任性撒娇道。
“哎,以后你不可再如此任性了,要知道你二师叔那个人是非常严格的,你这样是要吃苦头的。”
“我……”
“行了,不必多说了,日后你要好自为之,专心练功,只有强大了你自己,才能获得你想要得到的一切,明白了吗?”
穆天硕看着玄灵子的眼睛,师傅虽然话语不多,但是他已从师傅的眼神里看出这是不可更改的决定了。
于是,他点了点头,耷拉着脑袋转身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第二天一早,穆天硕吃罢早饭,正在收拾行李之时,玄灵子领着一位老者走进房间。
“硕儿,你二师叔派人来接你了,你收拾好了,就跟他赶往白云殿吧。”玄灵子只简单说了这么一句,就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了。
穆天硕顿感师傅的冷漠,眼圈开始发红。
“小子,还挺多愁善感的,怎么,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吗?”那位老者背着手站在一旁微笑着说道。
这话正好碰在穆天硕的心尖上,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同时,他也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老者,只见他须发皆白,稀疏而且散乱,寿毫长出很长,脸上皱纹堆累,眼皮耷拉下来几乎遮住双眼,身上的粗布衣服也是补丁摞着补丁,可能因为岁数太大了,背驼的很厉害,看上去的确没什么好印象。
穆天硕抹了一把眼泪,狠狠地说道:“老家伙,要你管。”
这位老者听了穆天硕的话并没有生气,还是微笑着看着他,只是不再答话。
片刻之后,穆天硕连摔带打的收拾好自己的小包裹,跟着老者离开了青云殿,当他走出殿门不远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这居住了很多年自认为是家的地方,门口冷冷清清,竟没有一人相送。
“师傅啊,这最后一面你都不想见吗?”穆天硕心想。
想到这里,本来倍感凄凉的穆天硕突然没有了眼泪,他扭转身躯大踏步的向青云山脚下走去。
“小子,你就是穆天硕?”老者边走边问道。
“嗯。”穆天硕心不在焉的答道。
“久仰大名啊,呵呵。”
“什么?久仰大名?我知道我可能没有什么好名声,不至于都传到白云殿了吧!”
老者听罢,笑而不答。
“你是做什么的?”穆天硕反问道。
老者笑了笑,答道:“做饭的。”
“二师叔派来一个做饭的接我,不是让我跟你回去学做饭吧,那倒是也不错,至少好吃的都要先进我的嘴里。”穆天硕自我安慰道。
白云山跟青云山的情况大体相似,唯一的差别就是白云山的山顶环绕着白色云环,也是因此得名。
老者带着穆天硕来到白云殿门口,眼看这白云殿可比青云殿大出许多,而且也热闹的多,院子里面熙熙攘攘地能有上百人,有的练功,有的劳作,有的三两成群在那聊天。
老者带着穆天硕穿过人群,来到第二层院子的一个偏殿的廊檐下,穆天硕抬头一看,二师叔玄辰子正在廊檐下训徒,还有几个年轻人垂手站立在台阶之下,低着头听训。
玄辰子看见老者领着一个小孩儿走到他面前,仔细一看这孩子正是穆天硕。
玄辰子一脸不屑的表情,并未与穆天硕搭话,而是朝着偏殿里轻喊了一声:“正枫,出来一下。”
“好咧。”一个对于穆天硕来讲略显成熟而粗哑的嗓音传了出来。
紧跟着,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一个箭步从屋里跳了出来,此人国字脸,豹头环眼,浓浓地眉毛,鼓鼓地腮帮,鼻直口方,虎头虎脑的,头发在脑门上由于沾满了汗水一溜一溜的,再加上一身短打衣靠,显得格外的精神而且气势非凡,原来他就是玄辰子的儿子,十四岁的肖正枫。
他走到穆天硕面前,能比穆天硕高出多半头,可能是因为正在练功,呼吸显得格外粗犷,再加上他居高临下的盯着对方,给穆天硕一种很不舒服的压迫感。
“你去安排一下,让硕儿跟着其他师兄弟们一起练功。”玄辰子说道。
肖正枫还未应声,一个清脆而甜美的声音从偏殿里传了出来。
“啊!是硕儿哥哥来了吗?”
紧接着,跳出一个也是一身短打的小女孩儿,穆天硕一看,眼前就是一亮,一直压抑的心情就好像开了两扇门一样敞亮,这个小女孩儿正是玄辰子的女儿肖荣儿。
肖荣儿高兴地跑到穆天硕面前,拉着穆天硕的手说道:“听说你要来,但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我们以后可以天天在一起玩了。”
肖荣儿边说边拉着穆天硕就往院外跑,边跑还边喊:“哥你别管了,我带他去住处。”
玄辰子看着两个小孩儿的背影,对肖正枫说道:“以后多看着点你妹妹,少让她跟穆天硕来往,以免影响她的学业。”
肖正枫虽然不明白父亲此话的缘由,但在他心里也从此开始埋下了对穆天硕的些许抵触,并点了点头说道:“孩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