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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前尘旧爱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看着清风明月离去的方向,老者怅然吟道:“月起洒辉星隐颜,夜树梦酣虫许愿。天涯南北寄相思,云慢慢,风遥叹,皆把古今来世看。镜里泪珠心里干,寂舞臆歌灯也暗。幽幽清影弄红烛,弦已断,声声惋,沧海誓言隔两岸。”

说完,自己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而查看起了道心的伤情,片刻,老者对我们讲道:“这位小兄弟伤无大碍,但是暂时不能强行运功,否则伤及内腑,得不偿失,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追兵马上就会到,你们姑且随我来。”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递给道心,说道:“吃下它,保你平安。”

老者两次出手相救,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什么目的?不过现在的状况我为鱼肉人为刀疽,至少目前明面看来,老者至少不是和清风明月一路的,跟着他,能保一时安全,道心需要修养,不能再有疏失。于是我们随着老者往林子深处走去。

老者自知我们心中诸多疑惑,为了打消我们的顾虑,一边走一边对我们说:“两位小兄弟,鄙人不是坏人,我乃茅山弟子玄机。”

茅山派为南梁陶弘景所创,主修上清、灵宝和三皇等经书,奉元始天王、太上大道君、太微天帝君、后圣金阙帝君、太上老君等为最高神,主张思神、诵经、修功德,兼修辟谷、导引和斋醮。该派除代表人物大宗师陶弘景外,先秦时有仙人展上公、郭四朝等,秦汉时有高道李明、左慈等,两晋时有祖师魏华存、杨羲、许谧、许翙与著名的道教大师葛洪等,南北朝时有科仪大师陆修静、孙游岳等,隋唐时有王远知、潘师正、司马承祯、李含光及诗人李白等,高道辈出,为道教正宗与道门主流。北宋时与龙虎山、合皂山同为道教三大教。

道心听老者一讲,顿时作揖拱手道:“早就听闻茅山派高手如云,嫉恶如仇,今日有幸见到前辈,真是三生有幸!我们两人才疏学浅,是个不入流的阴阳使者,还望前辈多多指教。”

“好说好说”,老者笑道:“你们师傅与我是旧识,他们有你们如此徒弟,也是不枉此生。”

大家既然互相知道了身份,也没有了猜忌和顾虑,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我们来到一处断崖高处,这里三面是悬崖,深不见底,只有一条路可以上来,易守难攻,方便我们现在的状态。

玄机真人继续和我们说道:“茅山宗前身为道家的上清派,陶弘景继承了杨羲、许谧所传的上清经,悉心编纂了专门记述着上清派早期的教义、方术,以及历史的《真诰》及《登真隐诀》《真灵位业图》等的两百余卷道经,在此弘扬上清经法。后又经他及众弟子数十年的苦心经营,教理和组织逐渐完备,后人因以茅山为祖庭,才逐渐发展演变成了以后的“茅山宗“,亦是上清派以茅山为发展中心的别称。”

自陶弘景以后,茅山宗人才辈出,其影响也日渐扩大。唐宋时期的茅山宗发展到了高峰,唐代茅山道士王远知、潘师正、司马承祯、李含光等,均极得大唐宗室的尊崇。

茅山宗主要传承了《上清大洞真经》,修持方法以思神、诵经为主。也有炼丹,宗师陶弘景本人就是一位精于炼丹的高手,梁武帝就曾经服食过他的丹药。宋朝至明朝时期茅山宗与各派所融合,不复存在。

时至今日,偶尔出现的所谓茅山法门多见于附道外道的民间巫术。茅山道士多是以捉鬼降妖而名闻于世的,殊不知茅山宗的教义精华却跟这些毫无瓜葛。之所以会这样的名声,一则是后世弟子为了骗吃骗喝,而愚弄乡民所至,二则是那些无知信徒们夸大其词,以讹传讹造成的结果。

鬼神之说在世间由来已久,我们深知这并非无稽之谈。道家的方术有法、术两种,其中道术中的符、咒、灵图、降妖、摄魂等,指的就是降妖捉鬼、渡世救人的一些方法。但其最终却是要借此达到修行的目的,而绝非是以降妖捉鬼为已任。

由于清帝宠信佛教密宗,道家的传承在此时期受到了执政者的极力排斥。尤其自清以后,道门子弟也大都由此沉沦,以至真正的道士越来越少,反而那些假道士、真神棍们却越发的猖獗起来。导致门人不思进取,整天里只知装神弄鬼的骗人钱财,直把个好端端的茅山宗弄的面目全非、乌烟瘴气。

说到这里,玄机真人不住摇头叹气:“看着这些后辈不思进取,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我心中愤恨,却是无能为力,可悲可叹!”

我说道:“前辈无需妄自菲薄,我师傅曾说,尽人事听天命,凡事如果不可求就不要强求,这里面很多事情并不是因你如此,不必揽在自己身上。刚才听前辈所言,似乎是历尽沧桑,前辈看起来不过五十而已,何以?”

哈哈,老者笑道:“鄙人今年已经200岁了!说来你们也许不信,可是世间的事情又是谁能说的清楚的呢!”

“我们师兄弟愚钝,还请前辈指教。”

“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了,有时候我都想不记得,自明以后,我茅山一派开始没落,虽然没落,但是隐居山野,我们师兄弟三人,还有门派其他众人,也是逍遥,当时我的师傅很是看中与我,本想把掌教衣钵传给我,可曾想,就是因为这样,最后才却害死了他老人家,我们三人也老死不相往来,这世间最难测的不过是人心。”

原来前辈三人,本是好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只是世事变迁,人心变幻,等到师傅交代传承之时,利益冲突,兄弟间便变得隔阂起来。更有甚者,挖空心思,鬼魅伎俩,为了争夺掌教之位,用尽了心机,师傅他老人家不明不白就赴黄泉而去,玄机前辈查了好久,虽然有证据指明是其他师兄弟所为,但是兹事体大,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敢妄下定论。师傅驾鹤西去之后,利益争斗更加激烈,为了不使门派蒙羞,毁了这大好基业,玄机前辈毅然决定退出掌教之争,云游四海,做个逍遥人,掌教之位就让另外两兄弟去争吧。

道心感叹道:“玄机前辈真是大度之人,晚辈受教。”

玄机叹了口气:“我原本以为我退出掌教之争,可以平息门派的纷争,让门派可以继续发扬光大,也不辱没了师傅的名声,可是利字当头,却是一把杀人的刀,后来我才知道,我的师兄和我的师弟,在我走后,各自带了一帮弟子,展开了掌教之争,死伤无数,搞得乌烟瘴气,毁了庭院安宁,最后师兄做了掌教,师弟不知所踪,原本弟子,死的死,散的散,再没有了往日生气,哎,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听师傅的话,决意做了这掌教之位,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

我们听前辈这么一说,也不禁唏嘘。

哎,玄机前辈说道:“生前个个说恩深,死后人人欲扇坟,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世道,哪还有什么正道,利益面前,哪还有兄弟,人心叵测,人心叵测啊!”

我劝慰玄机前辈说道:’前辈,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事情也许是注定要发生的,没有什么过意不去,你也不要如此责怪自己,我想您师傅他老人家一定也不希望你如此。“

呵呵,玄机笑道:‘说的对,我还不如你们两个后辈豁达,这种道理我活了两百年应该明白的。”

道心问道:“玄机前辈,我们师兄弟两人也是追踪一件离奇事情而卷入这里,我们追查到万年前搅得天翻地覆的鬼冥妖姬可能与这件事情有关,恳请前辈可否告知一二?“

说罢,道心便将我们最近所遇到之事,以及自己的一些想法全部简单说了一下,玄机听的仔细,说完以后,沉默了一会,继而有些严肃的说:“鬼冥妖姬我有听闻,她和我毕竟不是一个等级的存在,也是耳闻二不曾目见,我在这里,并不是找鬼冥妖姬,也不是为了隐身市井,我只是来这里找一个人,或许应该是说找一个鬼,一个女鬼,完成我对她的承诺。“

玄机前辈看着山崖深处,似乎想起了许多往事。

道心问道:“玄机前辈要找的人,可就是那陈虎家里的红衣女子,如玉姑娘?“

玄机点头,说道:“你们也是修道之人,自然知道陈虎家里布的阵法,我也查探过,要破这阵法我其实能办到,但这主阵之人却是如玉,所以我担心去破阵,可能会伤到她,所以一直在等机会,没想到今天被你们兄弟抢先一步,我怕如玉有事,才会出手。”

道心点点头:“多谢玄机前辈救命之恩,只是如玉姑娘,不知怎么样了?”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她被人控制,做了傀儡,现在只是一个杀人机器,我刚才与她交手,也不过勉强胜了一招,才能抽身离开,这背后之人,也是高深莫测,连我想要从如玉身上窥视,都被他的分神所伤,着实厉害。”

我和道心暗暗吃惊,如果玄机前辈都不能战胜的对手,对我们而言是什么样恐怖的存在,难道真的是鬼冥妖姬吗?

我觉得这个神秘人,布下这两个阵法,看起来是要拘禁这些魂魄,不过经我暗自查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玄机前辈继续说道:“我怀疑这个人在炼鬼成丹,修炼邪术。我走了大江南北,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才好不容易找到如玉,没想到却是这样个结果,不管背后是何人,我一定要救出如玉,两位小兄弟,现在的事情已经不是你们能控制的了,赶紧走吧,要不然真的会丧命在此。”

我和道心同时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我说:“前辈,如果怕死,我们就不会做这些事情了,我们虽然能力有限,但绝对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今天晚上不管要遇到什么我们都不会退缩,请前辈成全。”

“好好好”,玄机笑道:“有好师傅就有好徒弟,你们不愧是地藏的传人!那就看看等着我们的是什么吧。就算是一只猛虎,我也要从它口中拔出牙来。”

道心问道:“玄机前辈,晚辈有一事不明,还望前辈不吝赐教,您本是修道之人,怎么会和如玉姑娘有如此深的渊源?”

玄机似乎回想起以前的事情,面色微缓,喃喃说道,这确也是前尘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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