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穆天硕正式进入了他的修仙生涯。
刚开始的三个月,穆天硕随着其他的师兄弟跟着玄辰子还是以修元气为主,再加上每天服用一剂玄辰子配制的初阶聚元丹和锁元散,聚元丹能在修仙之人修元气之时稍微地起到一点增加元气的功效,锁元散的功效则是避免聚集在体内的元气过多的散失。
之后的日子,玄辰子则开始传授弟子们修炼冰力的功法,冰力是通过心神意念控制,聚集于中庭而散发于体外的一种外接属性功法,不但要求修仙者有强健的体魄,其天生的属性也是冰力发展进程中非常重要的因素,这个时候玄辰子又炼制砺凌梅给众弟子们服用,依然是一天一剂,它对修炼者冰力的深厚程度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
在这枯燥的修仙日子里,穆天硕唯一的调剂就是偶尔和肖荣儿还有上官云天去捕捉紫蝴蝶,然后再找那个神秘的小姑娘兑换美味的绿铃铛。但是随着学业的进程日渐紧张,大家的闲散时间也越来越少,最后就只剩下穆天硕一个人还是乐此不彼的进行着这个无聊的游戏。
两年之后,穆天硕身旁的师兄弟们基本已经完成了冰力的聚集于身,游走于臂膀的功课,肖荣儿及个别的人则因为天生的冰系属性强于旁人,已经可以由单臂发出,但发出之后便扩散开来,失去了方向性。
唯独肖正枫,冰力的聚集和发出均已经初步达到了运用自如的程度,而且他发出的攻击已经能够准确击打一丈以内的物体,换句话说,他已经领会了冰力在发出体外之后的控制心法,再往后只是熟能生巧的问题了,这一点已经远远超出其他师兄弟们的境界,令其他人羡慕不已。
只有穆天硕,两年来他的元气在体内虽然有些许增长,但是冰力几乎可以说是毫无进展。逐渐地,玄辰子对他的感情,除了烦感,又多了些许的蔑视。他不但严令肖荣儿不许与他来往,更是给穆天硕增加了许多修仙之外的杂七杂八的劳务工作。
有一天,玄辰子在白云殿正殿内授课。
“元气在体内分布均匀,运用时把元气汇聚于身体某个部位,聚成元团,同时,将冰力灌于单臂,再由元团将冰力推出体外发射出去,这就是施展冰系功法的原理,由于元气是不能打出体外的,所以被打出体外的冰力就失去了元团的控制,进而失去了方向性,扩散开来,也就丧失了其威力,你们后面所修炼的就是冰力被打出体外之后,如何通过心法来控制方向性,使其打的远而准……”
穆天硕刚刚劈完院子里堆放的一大捆劈柴,洗了把脸,匆匆走进大殿,刚想坐下来听课,就听前排的肖正枫说道:“穆天硕,水烧好了吗?大家听完课都会口渴,喝不到热水我再找你算账。”
还有几个肖正枫的死党在旁边随声附和着:“就是就是,我们还要洗澡呢。”
于是,屁股还没占地的穆天硕就赶紧又爬起来跑到厨房去烧水。
过了些时日,大家的功力略有长进,就开始找着人一试身手,穆天硕功力卑微,自然就成了这些师兄弟们的首选活靶子。
有一天傍晚,穆天硕拎着一个盛满水的大木桶,很吃力的往水缸里面倒水,这时一个师兄弟过来就是一拳,打在穆天硕身上,穆天硕被打了出去,水桶“咵啦”一下掉在地上,费了很大劲打的一桶水洒了不说,身上挨得这一下子,立刻红肿了起来,他疼得坐在地上呲牙咧嘴,站都站不起来。
然而那个师兄弟一点愧疚之意没有不说,一边离去一边嘴里还嘟囔着:“冰光拳还是没有打出来,怎么回事呢……”
穆天硕想过反抗,也的确反抗过,时间久了经验告诉他弱者的反抗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痛苦,从那以后,穆天硕身上时常会青一块紫一块的。
还有一次,师兄弟们吃完饭,一个个都把碗筷丢给了穆天硕,穆天硕收拾好了这些碗筷,抱着一大摞出门向厨房走去,有些顽皮的师兄弟故意给穆天硕脚下使了一个绊儿,穆天硕连人带碗筷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所有的碗筷摔的粉碎。
正在这时,玄辰子从此经过,见此情景,只轻蔑地撇了穆天硕一眼,扔出一句“废物”,便扬长而去。
对于二师叔玄辰子的轻视态度,穆天硕早就习以为常,而且也在意料之中,可正在他要爬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离他不远处的走廊拐角站着的肖荣儿。
四只眼睛碰在了一起,让穆天硕的心里找了些许温暖与希望,可就在二人对视了几秒钟之后,肖荣儿并未像往常一样过来搀扶起饱受折磨的穆天硕,然后说上几句温柔、关怀的话语,而是冷着双眼,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了。
眼前这一幕对于穆天硕来说,比受其他师兄弟的暴虐和欺辱更加痛苦,自己似乎已经到了绝望的边缘,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向他伸出温暖的双手。
时光荏苒,一眨眼又是两年过去了,当初这些修仙的孩子们已经成长为半大小伙子,他们的修炼已经卓有成效,像冰光拳这样的初阶冰系功法已经被大部分人掌握,而其中凤毛菱角者已经迈入第二层寒冰系功法—冰光拳,向着第三层的云山破冰斩奋力迈进。
此时的穆天硕也已经突破了两年前的境界,他不再是众师兄弟们的玩物与笑柄,而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伙夫。
说起来也并不是玄辰子对穆天硕多么的不好,对他拒之门外,他愿意听课就听课,愿意修炼就修炼,来去自由,但是压在穆天硕身上繁琐的劳作任务让他根本不可能有充足的时间去听课、修炼,然而,最重要的就是在他内心里,已经失去了修仙的信心与渴望,这条路已经离他非常遥远了。
“哗……”
傍晚,穆天硕将最后一桶水倒进了水缸,今天的劳作总算完成了,他抬头向正殿望去,还像往常一样,二师叔玄辰子正在给众师兄弟们上课。
“今年是你们修仙的第四个年头,明年的这个时候就是检验你们修仙成果的重要时刻。”
底下弟子们一阵的骚动。
“三十六剑侠赐剑大典吧?”
“嗯,我们苦苦修炼这几年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梦寐以求的青凝剑嘛。”
“七八百人里胜出,哪那么容易啊。”
“真想看一眼青凝剑啊……”
弟子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对,就是蜀山三十六剑侠赐剑大典,你们还有一年的冲刺时间,这一年尔等必须卧薪尝胆,竭尽全力,勇夺青凝剑!”玄辰子掷地有声的说道。
听了玄辰子的话,穆天硕站在原地久久未动,毕竟这也是他曾经的梦想,那时的豪言壮语还徘徊在他的耳边,四年过去了,眼看着师兄弟们开始为他们的梦想奋力拼命了,然而自己却与曾经的梦想分道扬镳了。
想到这里穆天硕心头一阵的酸楚,他低着头无精打采地转身向着厨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