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沧声音低沉,继续诉说道:
“那日,我正在山中寻找,走着走着,突然眼前一道光闪过,我正一脚踏出,见如此,刚想收脚后退,却还没来得及,就被拉入阵中,当是我还以为自己误闯阵眼,死定了,正后悔以前没有好好学习阵法,否则也不会死在这里时,等了半天,没出现啥情况,急忙睁开眼一看,却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碧波如顷的大湖边上,我先是一惊,山中怎会有这么大一片碧水,接着,突然在心中划过一个可怕的想法————‘阵中阵’,那时,我自己,都被我的想法吓到了!“
龙沧心有余悸。
“你说什么?阵中阵,怎么可能?那种布阵之法不是在上个纪元因为那场大战而失传了吗?“
“啪......”
独孤月手中刚刚端到手里、正准备递给龙沧的一杯茶,却因听到这句话而手里一抖,茶杯掉落,触地而碎,水花四溅,打湿了她的鞋面和抚地的衣角,才将她从这句话带来的震惊中惊醒了过来,虽然醒来,但还是难以自己,毕竟,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惊人了,若传到外界。
想到这里,独孤月的手又是一抖。
“若是传到外界,又会有多少人会为此,不顾性命,举身赴天机山,那时的天下,又将是一片纷乱,再加上自己丈夫所说,天机山乃是一绝世大阵,攻防一体,以及其他一些未知的东西,那天机山,必将血流成河、浮尸千里。”
这种想法对于此事决不是夸大,或许龙沧只是看到了此时很严峻,但他毕竟不是这行之人,如今也不是大家族的成员,更没有往这方面想,虽重视,却难以理解,这件事对于那些阵法师,以及大家族、宗派等的巨大吸引力,那些人为了这事,绝对可以拼个天翻地覆。
甚至这样说还有些难以完全说清,毕竟,她与丈夫在此带着孩子已经避世十年之久,对于外界如今的情形和格局难以摸清,只能按照十年前的所见所闻进行大致的猜想,虽是如此,也绝对八九不离十。
龙沧不知,因为自己的一个惊异见闻,在瞬息之间,妻子的心中已经划过了万千种念头,而这些念头,竟然时时的关系着整个天下。
若他知道,便定会想起:当年自己外出历练后回来,向父亲告明了自己外出经历,父亲竟然对于自己所获得的所有奇物异宝置若罔闻,仅仅因为他遇到了一个叫独孤月的女孩,倾心相恋,私定终身,而抚掌大笑,大叹我儿有福。
当时他还大发醋意,不就是一个女孩子吗?就算身份很高贵,也还不是也要当我妻子,父亲竟然因此直接把他给忽略了。
一直深居家中,埋头苦修的他,根本不知道天下早已出了一个人称‘素衣医仙’的女子,此女一直轻纱蒙面,传闻容貌极美,不仅医术高绝,实力极高,而且具有经世之才。追求者如过江之鲫,却无人能有幸得她青睐。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奇女子,却被一个刚刚走出家门,空有实力,而无一丝人世阅历的’傻小子‘轻易揽入怀中。
世事无常,谁又能说清了。
........
看见妻子将茶杯打破,龙沧赶紧弯腰和独孤月一起收拾残局。收拾完,两人坐下,相看,却一时无言。
独孤月见龙沧没有往下再讲,便知他对自己有话要说,所以一直不说话,看着他,等他说出。而龙沧,却是不知该如何向妻子说出自己心中将要做的事,怕她担心,不让他去,却又不得不去。心中纠结,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故而也是闭口不言。
“呼......”
“想说什么,你就说吧!不必担心我,一起经历了这么多,难道你还不理解我。说吧!“
深吸一口气,独孤月看着龙沧,平静的说道。
至于她心中是否平静,又有谁知道?
“我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或许,这次离开,对于你和枫儿,将是诀别。”
龙沧苦涩一笑,也看着独孤月,这是他的妻子,相伴一生的人,而如今,自己却要远离她,何忍?还有他那乖巧聪明的孩子,才那么大,又何忍?
可是......
“一定要去吗?”
独孤月的强撑的身子一软,靠在椅子上,声音颤抖,问丈夫。
“我无奈,痛心,又能如何?”龙沧嘶吼。
“非去不行?“
“非去不行!”
......
“那好,你走吧!”
.......
“我和枫儿,等你。”
“一直会等。“
“若你不来,我会寻你,一定”
“你记住”
独孤月默然流泪,不再说话。
“好,我答应你,活着回来。“
“一定”
龙沧低吼,似是誓言,决于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