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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出征

已是三月末,天气越来越热,这刘知府催的是急如星火,赵图又乘机以军器维修为由,调拨了都作院大匠七人,这才算是准备齐全。绍兴城北,没有千乘如云,万骑如雨豪情,只有数百骑人马,只是牵着马静静伫立,提刀拿枪整整齐齐的。

远处的一百多厢兵赶着马拉大车,挑着担子带着甲包兵刃,羽箭干粮,所有物资器械,拉出了好长的队列,已经开始行走。

陆通判感慨的一叹,拍了拍赵图肩膀:“此次驰援扬州,平定叛乱,本是官家交给楚州驻屯大军的重任。结果那些军将不争气,败了下来,被那李全带兵围攻扬州已经快小一年了,现在扬州守军告急。最后要周边路府出兵解围。让这绍兴子弟出生入死,奈何国事为重,我这做叔叔的没照顾好你,还让你上阵厮杀,真是惭愧。赵图你这次前去尽自己一份力量,也算是为你宗室子弟争的荣耀。但是要记得兵家大事,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危,需得谨慎行事!赵图别的话陆叔也不必多说了,等你们得胜回来重逢之时,再把酒言欢!”

赵图忙拱手作揖说道:“陆叔你放心,我会小心的。再说了,您也知道,我喜好拳脚功夫,能为国出战,扫灭叛乱,在战场上南北冲撞,博得功名,比什么都痛快!”

陆通判又转身对着赵图身边的虎头说道:“你是你家公子的亲随,千万记得,保护好你家公子。

虎头也回答道:“您放心,指挥使到哪,俺就跟到哪,俺就一直在他身边。”

喝过一晚壮行酒,几人一揖而别,都同声哈哈大笑。赵图招招手,袁鱼已经将他坐骑牵了过来。赵图翻身上马,身左虎头,身右于鹏,骑在马上,只是身姿笔挺的拱卫着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就是热血沸腾。赵图长声大笑,马鞭北指:“走!且随我去将这叛匪直接扫灭!男儿纵横天下,今日是我赵图开始而已!”

说完拨马便走,身后三百铁甲紧随其后。一会儿便走出众人视线之外。

陆通判和平叔等人极目远望,山川依旧,人事却非。心里不禁嘀咕道:“希望战事顺利,赵图能平安归来。”

一路马不停蹄,傍晚时分赵图带队已经到了,城北六十里的麻家集了,这麻家集是一个只有十几户的小村子,赵图也没有带队进村,绕过村子,在村外五里的一处傍河草滩准备驻扎。赵图骑马慢行的在草滩周围巡查一番,在自己身后,是数百士兵,正在黑暗中静静的等候,这些都是久经训练的士兵。在黑暗中,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如几百名鬼魅一般安安静静的只是散步在草滩周围。等赵图查看地形点头许可之后,斥候队的哨探,其他各队队员不用赵图下令,撘帐篷,埋锅做饭,遛马,布置大车位置,安排值夜人手等等,就已经分派得井井有条。

赵图看着这些满意的点了点头,行军的能力就是战斗力的最好体现。其间充分展现了部队的训练、组织能力。赵图现在久在军旅,这个简单的道理还是懂得的。他一路有马骑,尚且累得精疲力竭,说实话刚到宿营地便想找地方睡觉了。这支家奴小厮出身的队伍,肩负着数十斤的兵器铁甲,日步行四五个时辰,始终保持着严整的队形,到了宿营地后,一切有条不紊。那些担任都头的几乎都不骑马,跟着部队步行开进。期间有时还帮士兵背兵刃,背行囊。在这些都头们的带动下,部队士气高昂,一路北上。

等到帐篷搭好,肉汤煮好大饼蒸熟之后,赵图也没有躲在自己的大帐之中,而是右手端着个碗,左手插了几张大饼,边走边吃游荡在各个小队之间。一来和普通士兵同吃同住,表示官兵平等之意,二来就是看大家对伙食情况是否满意。

吃过饭之后,赵图又吩咐道:“各队都头都要注意,每个队的士兵都要打水热水泡脚。我会随机抽查的。还有就是打的绑腿松开睡觉,士兵们泡脚之后,应该互相揉搓下对方的小腿肌肉,这样可以快速解除疲劳。

赵图吃完之后找到于鹏,二人一起来到这辎重队,看望了下充当役兵到此的厢兵们和那几个随军都作院大匠等人,仔细询问了一天行军碰上的困难,以及解决办法。赵图今天看着那些一更扁担挑着包裹行军的厢兵,心里觉的这样不仅挑不了多少,还累的慌,脑海不禁想到了穿越前农村里的老物件鸡公车。这会把几个大匠叫道身边,削木炭为笔,在纸上初略的画出了鸡公车的构造。对这几个大匠讲道:“诸位大师傅,看看这个独轮手扶车是否可以做的出来。这几个人围过来研究了一会图纸,有个年纪最大的上前拱手问道:“指挥使,这个东西没什么难度的,好木工一会儿就能制作,不过想要能多负重,我们觉得这个轮子制作上,还得改进,图上是木制辐条的轮子,要是拉的重了,时间长了轮子容易变形的。”

赵图高兴的问道:“哦,那各位有改进的方法?快说,这个弄好了,本人有赏。”

那匠人听闻还有赏赐忙着说道:“这个轮子俺们觉得,最好是用铁条作为辐条,木轮最好也要包裹上铁皮为好。这样负重就能增加不少,轮子也更结实耐用。”

赵图一听心里暗喜,本来农村那些老鸡公车就是铁辐条的,哈哈我还怕这些人弄不了,故意画成木制的。没想到小瞧了古人的手艺了。想到这里赵图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满脸笑意的说道:“于鹏每个匠人赏五十大钱,以后行军路上,有时间就采买原料,开始制作这独轮鸡公车。你们先制作五十辆吧,做好了还有赏赐。”

那些匠人听着赵图说话,都极为欢喜,出点建议就得赏赐了,呵呵,看来这指挥使是个看重匠人的上官,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不少。

等众人散开,看着还是满脸笑意的赵图,于鹏纳闷的问道:“指挥使,做这个什么鸡公车,值得这般高兴啊。比看着俺姐姐还高兴咧。”

赵图哈哈一笑说道:“那是你不懂,你看啊,咱们行军打仗的,百分之八十以上在野外,所以才有了辎重队押送粮草随军,所以说这打仗有时候就是打后勤打辎重。可是你也看到了,一个厢兵用个扁担挑着百十斤的东西随军行走,那都是老把式了。可是这鸡公车做出来,一个人一个车,推个四百来斤的粮草货物,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效率一下提升四倍有余,你说我应该高兴不。”

“啊,对啊,指挥使,你真厉害,随便一想就能想出这么厉害的物件儿。”于鹏佩服的说道。

赵图带着于鹏检查和了解了各队今天行军和休息情况,然后自己又专门跑到牛大力那里,详细询问了今天大刀队全身着甲的拉练情况。

赵图挑选的大刀队员个个都是身材高大,膂力惊人,八极拳架子扎的极为结实。平时训练除却正常之外,还得帮着十几斤的沙袋铁板增加负重训练。可说是只有通过极为残酷的训练,才能进入大刀队。不过想想也是,这大刀队队员,每人披甲,还是重达三十三斤的步人甲,从头到脚浑身都是铁甲包裹,手里还得拿着十五斤重的破锋大刀挥舞。没有强健的体魄,过人的耐力是玩不转这些的。只有这样坚持训练下来,大刀队才有可能做到像是大唐陌刀队那样,号称“如墙而进,所向披靡,敌骑遇者,人马具碎。”赵图现在的家当也就勉强能维持这一百多重装步兵。以后碰上敌人的马队,那能依靠的也只有这能下砍马腿,上削人头的大刀队了。

赵图和牛大力,王五查看完全队情况之后,找一处空地商量起来。赵图问道:“大力,王五你二人带领的可是咱们全营战斗力最强的队,以后碰上硬仗你们必须得给我顶上去。所以你们这里的情况,要及时和我反应。今天通过这一天披甲行军拉练,你们队伍是什么情况。”

牛大力瓮声回答道:“指挥使,今天咱们走了六十多里,我和王五的饭前和弟兄们询问过,全队有七层人觉得走着六十里,体力勉强够用,还有三层人觉得已经到了极限了。他们觉得最后这十几里地是咬牙坚持下来的,也就是说,真要到战场的话,行军六十里,大刀队就没有什么战斗力了,必须休息才能恢复。”

王五也开口说道:“我和牛都头还有几个伍长一起估算了下,披甲行军,最多可以走三十多里路,还能有五成战斗力,如果披甲行军十里或者十五里,觉得马上投入战斗应该问题不大,也就是说队战力没有什么影响的。”

赵图想了想,说道:“明天,全队甲胄都放到大车上拉运,士兵手里只拿兵刃行军。到达下一个驻扎地之后,不休息,马上披甲演练冲杀半个时辰,看看什么情况。做好统计争取做到心里有数。对了王五你明天要注意下,从大车取甲胄到披甲开始冲杀,所需要的时间,你也要留心记下。”

二人同时答道“遵令。”赵图安顿好二人之后,自己溜达出营地,漫步道营地旁的小河边,抬头看了看这春天的夜里,看着满天繁星,不禁想念起了从明州赶回的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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