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们真的要加入灵上宗?”
云层之上,两个男子并行驾驭着飞行法器,匀速而行。
另一个男子道:“散修终归不如有门派的好,即使门派相互压迫激烈,但散修也不见得有多安全,且艰难啊。灵上宗初立,我们……”
话未说完,一道剑光从两人中间极速掠过,两人一阵不稳。
“小心!”
待站定身体后,早已没有了那剑光的影子。
一个男子有些惊魂未定,正想要说些什么,“师兄……”
“闭嘴,往灵上宗。”
钟神秀不知道自己已经飞行了多久,事实上,他一直都在运功调整自己适应这样的速度。
他的修为尚低,功力尚浅,一路上,他甚至连身边飞过什么地方都没有看清,除了刚才冲撞到的那两个人,希望他们没有事情吧。
就在这时,钟神秀感觉到脚下的飞剑突然倾斜向下,心想,难道是到了?心思还未转定,长剑已然触地。
钟神秀还未站稳,突然一节树蔓向钟神秀的脸上横扫过来,钟神秀慌忙间想要抵挡。背后一道剑气扫出,斩断了树蔓。
“小心!”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钟神秀背后传来。
钟神秀呼了一口气,这才有时间打量了一下周围,入眼处,竟是一片狼藉,似是战斗的痕迹。
“你是何人!快退!”背后的另一个声音响起,语气中多了一些不耐和烦躁。
钟神秀听见声音,正要往后看,却看见自己面前有着无数的树根盘踞,竟是一棵巨树,但树叶并不茂盛,甚至还能看出一些火灼的痕迹,树根节节缠绕,一部分深植于地,一部分挥舞在外,树蔓盘根错节。更让钟神秀感到恐怖的是,树躯上,竟浮现着如人一样的五官轮廓。
钟神秀心底顿时道:“妖怪?”
树妖挥动着一根根树蔓朝钟神秀袭来,树根也循着地面直向钟神秀脚下而去。
钟神秀一惊,跃身连忙后退。方站定,又是两道树蔓从左右而来,而前面,树蔓、树根齐至。
在钟神秀背后,两道火焰分击向钟神秀左右。
钟神秀一指斜插在地的三皇剑,三皇剑腾起,斩断树蔓树根。
树妖吃痛,将树蔓和树根收回。
这一切,都发生的非常迅速,几乎让人应接不暇。
这时,钟神秀方看向周围,五人立于两侧,各自凝神戒备,一部分在六人前面的树妖,另一部分,则是放在钟神秀身上。
钟神秀明显的感觉到这五人对自己的戒备。
钟神秀又看了看那树妖,带着一点兴奋地道:“这就是妖怪吗?”
这四男一女看着钟神秀,有些错愕,不曾想这从天而降的人竟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而且,看其神情,貌似是,开心?
自己五人对这树妖,已将其逼至绝境,虽然逼出了原型,却不想树妖一直隐藏在地下的树根豁命突然袭击,若不是此人从天而降的轰霆一击,自己五人怕也是着了道了。
念及刚才此人对自己五人有救命之恩,看他那个样子,更像是第一次出来历练的初生牛犊,其中一个脸色较为冷酷的人道:“此乃山中树妖。”
钟神秀脸上兴奋之色一闪,扬剑道:“那还等什么,除妖啦!”说完,三皇剑祭起,剑气环绕,直袭而去。
树妖似怒啸一声,枝叶、树蔓狂乱,刚才自己就要将那五人缠住,根须即将刺穿他们的身体,这人突袭而下,不仅斩断了自己无数根脉,剑上残存的法力还震的自己体内灵力如翻江倒海一般,若不是自己早已以秘法耗命增强了修为,只怕早已无力再战了,但现在力量亦打折扣了。
而这边五人,见神秀如此,一时错愕,面面相觑,随即各浮现不同神色。方才开口的那人身旁一人冷笑道:“看来哪个宗派的骄子,方出山门,不知天高地厚,那树妖乃是灵身中期之境,我等五人也是灵身,尚且苦战,他区区养气境……”
话未说完,有一人接口讽道:“人家既是宗派骄子,自然有大把灵器挥霍。”
站在一起的似是夫妇的,其中的男子道:“他手上那剑,太锋利!”微微皱着眉,看着钟神秀手中那柄剑,灵身境下修仙者多见法器,灵器很难获取,而法宝,铸灵使用显得吃力,以铸灵境的灵力,最多只能施展三次,并且三次后全身灵力耗尽,法宝,是真灵境才能运用自如的。而观那柄利剑,剑上散出气息,应该不是一般灵器了,男子从始至终,想着,男子眼中闪过了一丝羡慕和渴望。
“剑修吗?”
“好了,莫多言了,我等也上吧!”最先回答钟神秀的那个持剑男子道。
“怎么可能!!”此时几声惊呼乍起。
想是战斗出事了,持剑男子望去,眼中也不免露出几分惊骇来。
只见得树妖无数藤蔓卷来,钟神秀一剑挥出,树蔓尽断,同时,地上根脉破土而出,已然紧紧地缠住了钟神秀的双脚,钟神秀将剑一倒,****而下,凌厉的剑气将根脉尽数绞断。
此时,树妖已然又退了数丈,树妖身前满是它的根脉、树蔓,显然,刚才它吃了不少亏,此时很是忌惮,树躯上黑漆的眼睛似是紧紧盯着钟神秀,想要找出破绽来。同时,树妖深植在地下的根脉也悄悄往钟神秀脚下伸去。
钟神秀虽然毫发无伤,但其实他也不好受,掌剑虎口隐隐作痛,胸腔中也似被压住了,气闷非常,暗自运功化开。灵身境果然与养气境大有不同啊,若不是手中三皇剑锋利,只怕刚才那一击自己讨不到好。
钟神秀心中突破的念头愈加强烈了。
但钟神秀真正的情形别人却不得而知。
“这、这区区养气境灵力浑厚如此,还有那剑,难道是上等灵器吗?”一个面相颇为轻佻的男子眼中爆发出炙热和贪婪之色,“这、这还需要我们吗?”
又转向那个持剑男子道:“嘿嘿,星波,人家这才叫剑修!”
持剑男子瞥了那人一眼,道:“赵良飞,收起你的无知,他不是真的剑修!”
赵良飞怒道:“不是剑修!不是剑修能一剑斩断这么多妖蔓?还能将地下窜出的根脉绞碎?”
“好了,良飞,他的确不是剑修,他没有剑种。”另一个男子脸上有点苦涩地道。
“姜舟,你有没有看错,没有剑种?那他怎么挥的出这么凌厉的剑气?而且、而且,他还未成灵身啊!”赵良飞依旧有些不忿,但姜舟和宫星波都修剑,不会看错。
姜舟语气有些泛酸,道:“可能是他所修功法特殊,剑诀高级,且有一柄好剑吧。”
赵良飞不说话了。
宫星波不再理睬赵良飞,看向另外两人,道:“我等也上吧,方才那一击,他也没有吃到好,集六人之力,斩杀树妖应该不难了。”
那俩个人点点头,算是应了。
钟神秀看到五人来到,开始的戒备之色去了不少。
宫星波率先开口道:“在下宫星波。”
“姜舟。”
“赵良飞。”
“司徒向山、苗秋云。”
钟神秀开朗一笑,道:“在下钟神秀。”
钟神秀?
五人对视一眼,这名字,果是大派骄子的作风。
宫星波道:“道友,我等先将这树妖除去再叙。”
神秀道:“正好正好!”
但在一旁的赵良飞却突然觉得隐隐哪里有些不对劲,待看到钟神秀率先持剑往树妖冲去时,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五人隐隐间,以钟神秀为首了!而且,从一开始,这个小小年纪,修为还尚在养气境的小子,从不像自己等人一样,碰见修为高于自己的,便直接将自己的身段放得很低,口称前辈,但此时想这些并没有用,将这个念头压下,手上捏诀,也向树妖攻去。
这五人中,只有赵良飞和姜舟没有法器,除去赵良飞本身就没有之外,姜舟的灵剑在之前的一场战斗被毁掉了。
钟神秀见宫星波掌剑而立,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剑意,不由问道:“宫兄,敢问你可是剑修?”
宫星波闻言点了点头,并没有言语。
钟神秀见之,也不恼,道:“哈哈,那就除妖啦!”说完,手中剑飞脱而去,直袭树妖,钟神秀两指并拢,紧跟剑后。
不过钟神秀不知道的是,在一旁同样两指并拢姜舟脸色并不是很好,原因就是刚才钟神秀出言询问宫星波是否剑修时,竟直接略过了他,难道他看不出我也是剑修吗!我的剑种可是比宫星波精纯!姜舟心里道。
钟神秀一动,其余五人也跟着动作,齐齐往树妖攻去。
树妖见这六人联合在一起,从四面八方围来,自己完全失了生路,空洞漆黑的五官在树躯扭曲,似有疯狂之态。枝叶狂舞,瞬间树蔓铺天盖地,藏在地下的根脉也全部破土而出,树妖整个树躯,被无数树蔓和根脉掩盖。
层层节节,一层一层树蔓和根脉组成的墙,顿时十丈之地,遮天蔽日,六人也因此被困其中。
而树妖,之前高大粗壮的树躯不见了,萎缩得只有两人多高,一人足可将其环抱,顶上树叶枯黄,刚才结成树阵,它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被团团围在树中的六人,各自皱眉。
“这是要拼命了啊!”赵良飞说道。他没有想到这树妖还有这样的手段,现在的他,竟然隐隐有了退意。
“各自小心!”宫星波一边斩掉不断袭向自己的树蔓,一边说道。
“莫慌。”司徒向山闻言,道:“那树妖之前与我们斗了许久,都没有展出这样的手段,可见这乃是其最后的保命之术了。”
“没错,现在只要找到它之本体,杀之便可!”一直都不怎么说话的苗秋云在此时说道。只见她在树阵中,两手操控着五道光芒,藤蔓树根触之即枯,护住了自己。
“可我们这样被困在这里,寸步难移,树妖的攻击也越来越急了。”赵良飞急道。在几人中数他最弱,现在身上已经被伤了两道。他没有攻击灵器,倒是有以前的几件法器,但法器只对灵身境下才有用。
此时姜舟急道:“你们为我和星波掩护,我二人直击树妖本体!”
钟神秀在树阵中却是显得闲庭信步,只是树蔓根脉结成的墙比较难,饶是钟神秀剑诀犀利,灵剑锋锐,也感觉到吃力。
钟神秀心中想道,这灵身境的树妖实力怎么这么差?我一个养气境的都能这样轻松?不过从声音判断另外五人好像处境没有自己这么好啊,难道是我被师尊逼着养气十年的原因?
这就是钟神秀不知道散修之苦了,更不知道修为底下的散修更苦,资质尚且不论,修炼所需要的资源他们都缺,从一开始,根基便不牢固,更何况,他们大多数都急于突破,一有一点突破的机会,边决不放过。哪像神秀,从小便在灵气浓郁的山府修炼,灵药更是从未短缺过。有良师,有资源,有上好功法,又被逼着生生地停滞在养气境十年,根基极为牢固不说,体内灵力精纯更是非这几个散修可比!
此时钟神秀听见他们所言,出口道:“要不让我来吧。”
姜舟讽道:“你?你还未铸灵身呢,只怕奈何不得那灵身境的树妖。”
宫星波道:“我倒觉得可以。”
“宮兄,此时可不能冒险啊!”赵良飞急道。
宫星波经历的事情比几个同伴多一些,他感觉,虽然这小子只是区区养气境,但是若真要比拼实力,只怕还是能和这灵身境的树妖一分高下的,这是属于他尚在凡间闯荡时的武者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