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素来有佩剑的习惯,这个秀才班三四十个人足足有八成的佩戴了剑,他们称为君子之剑。
苏越是为了防身,所以惊湛剑从未离过身,也因此被他们看到。再加上苏越本来便是书呆子一枚,家中更是贫穷,也难怪会被人耻笑。
君子之剑虽说是装饰之用,但家中有钱有权者往往也会请人教授一些剑法,不过大都是为了趣味,再加上现在天下并不是特别的太平,山贼流寇也不少,也有人用作防身。
赵峰镯身后这两个跟班一人名为胡炜,一人名为钱琳。胡炜家乃是苏州城下属一个小县的县丞,钱琳家稍微好点,乃是一个小县的县令。他们的行为方式和言语都要比赵峰镯要尖端犀利的多,行事风格也都更加的张狂。
就像官员一般,在朝堂里的那些大官们平日子里并不是太张狂,甚至有些人还非常的低调,但在地方任职的那些小官们却不同,天高皇帝远,再加上一个县之中也少有能够和他们争锋的官职,俨然就是本地的土皇帝,不张狂才怪。
因此,胡炜和钱琳二人说的话要比着赵峰镯更加的难听,而且更加的直白。
苏越还未说话他身后的王风不知道脑袋抽了哪门子的风,趾高气昂的说道:“你们这两个哈巴狗懂什么,和登仙比起来,你们连三招都比不过。”不过说完王风就后悔了,他就是典型的脑袋一热,话就乱说。而且说完就后悔的那种,所以他说完话就下意识的向苏越的身后缩了缩。
胡炜一愣,随即大笑起来,不是他们瞧不起苏越,实在是平常人想要接触剑法委实的困难,更别说他这种贫民家庭的孩子。
不过随即他们好像想起来了,王风刚才好似骂他们是哈巴狗,想到这里他们二人脸色顿时一冷,钱琳更是阴森森的说道:“王风,听说你那商人狗爹在我父亲治下的县里也有产业……”
虽说钱琳未往下说,不过王风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的难看。
胡炜紧接着说道:“苏越既然你剑法卓群,我倒是要和你比比。”说着他抓住了别在腰间的宝剑,剑鞘镶嵌着数十个各色的宝石,还流着金银,看上去价值连城。
剑法,苏越倒是会,在家中的时候也向鲁霏请教过,再加上他的修为大增,感悟了十二片莲花花瓣,对付一般的普通之人更是不在话下。
但这些其他人并不知道,在他们看来苏越如今虽然有些奇怪,但依旧是一个书呆子穷小子罢了。
还未等苏越发话,从无尽的愤怒之中恢复过来的赵峰镯咬牙切齿的说道:“文华你先退下,本公子先向苏相公请教请教。”
他要用这次行动狠狠的羞辱苏越一次,不过他知道苏越很有可能不接受,但不论接受不接受他的目的都达到了,文人之间不论是诗词还是君子之剑的对抗都是不容拒绝的,如果拒绝颜面无存。
所以,如果苏越拒绝的话,从现在起整个明理学院苏越的名声都要坏到了极点,在这个非常重视名声的时代,没有人愿意冒这个险。如果苏越应战,他会狠狠的羞辱苏越,他少年时期就开始学习剑法,如今已经有数十年的时间,他对自己还是非常的自信。
旁人看来,苏越的身子依旧是很柔弱的,仿佛所有的人都买了苏越必输。
“苏越难不成你不敢应战?”胡炜大笑道:“哈哈哈哈,果然是胆小鬼,只会逞口舌之快。”他一口一个苏越叫的着实难听,平辈之人一般称字,长辈方可称名,所以称呼他人的名字是极为不礼貌的行为。
“赵公子面前害怕也是应该的,咱们也不能逼着他应战不是,若是他真的害怕了,还请赵公子饶了他这一次吧。”钱琳装模作样的向赵峰镯求饶,顿时间惹来了一阵的讥笑声,这哪里是求饶,分明是逼着苏越应战。
若是比学问他们可能有那么一丝丝的担心,但若是比剑法那么那一丝丝的担心也都没有了。
然而作为主角的苏越则潇洒无比,微微一笑,仿佛压根就没有听到那些讥笑,脸色上也没有半点的害怕,说道:“在下也想请教请教赵公子剑法。”
赵峰镯脸色一怔,不过随即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出来比试比试。”明理学院素来有比试的习俗,不过大多数都是比试文采,但比试剑法的也是有的,但有一条便是不能取人性命,不能伤人。
然而他们刚刚走出去,却迎面撞见了两个训导,他们二人年老的那个一脸微笑,手抚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好似所有的事情都无法乱了他的心一般。另一个年轻的脸色略显生气,双眼中阴狠的瞪了苏越一眼。
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先生,年老的那个训导还未说话,年轻的那个便已经指着苏越的鼻子道:“苏越,听说你昨天旷了柳泉先生的课,先生既然未曾追究起来,那也就罢了,今天你又要干什么?难道你已经不用学习?哼,虽说你十六岁便已经考中了秀才,但这也不是你骄傲的资本,不知道多少的比你还年轻的秀才就是不知道进退,荒废学习,到了年老白发还是秀才,只能到城隍庙写字糊口。”
苏越感觉莫名其妙,自己好像并没有招惹这个训导吧?虽说听上去是在教育自己,但每一句都那么刺耳,更何况现在也并非自己不学习,全学堂四十多人都在这里,却唯独只说自己。苏越仔细想了一下也没有想到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他,不过仔细以观察,发现此人看赵峰镯的眼神不一样,心里不由了然。
那年老的训导摆了摆手,示意那年轻的训导停下说话,他微笑的看了苏越一眼,道:“年轻人做了些错事倒也可以原谅,不过你们出了学堂做什么?”
苏越答道:“赵相公要与学生比试,学生不敢不应,只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