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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攀崖

周赐直接朝崖下走去,离山崖越近,空气中散发血腥气就越浓,虽然忍住不去看旁边血肉模糊的尸体,但眼角的余光还是有看到,之前离得远,心中虽也有点害怕,但并没觉得有什么,走近了才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脑浆,肠子,白的红的,溅到一地的画面实在是太过恐怖,忍着胃中的翻江倒海,立即向山崖上爬去。

周赐爬崖的速度并没有和之前的孩童一样,一到崖下就非快的向上爬去,而是一步一步慢慢的向上爬去。

这还要从周赐前几天的第一次爬树,掏鸟窝说起,当时周赐发现一颗约六丈高的树上有鸟窝,里面可能有鸟蛋。于是想取下充饥,但每次都爬到四丈多高时就爬不动了,而且树上也没有分枝,也就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经过好几次的努力都没能成功。

周赐总结自己爬树的经过,前面三丈自己爬起来快而轻松,三丈以后就开始吃力了,爬到四丈半高已经是极限。

这就好比跑步,二百米的距离,一开始就拼尽全力去跑,到一百五十米时,已经将全身的力气用完,最后五十米跑不动了,如果一开始时留了余力,均衡的跑,一定是可以将跑完全程的。

想明白这一点后,周赐最后将鸟窝给取了下来。

远处的青衣汉子看到周赐爬崖,有些诧异。

他本以为周赐近距离看到尸体后被吓到了,所以刚开始爬崖的速度慢,但后来发觉不对,周赐爬到了三十多丈高的时候,速度并不比刚开始爬的时候慢多少。

此时的周赐高度已经超过了大半孩童。

青杀盟此次从南岭各地,招收一批八至十二岁,炼武根骨佳的孩童,这些孩童有穷人家的孩童,也有平民家的孩童,还有极少数富户家的孩童,无论是富户还是穷户一听是南岭最大的帮派青杀盟要招收弟子,都十分乐意的把孩子送来。

青杀盟每次对外招收弟子,都会通过不同的方式,来测验招收的孩童是否合格,像此次就是通过攀崖来测验。

攀崖一开始,所有孩童都拼尽全力向上爬,像周赐这样一开始就在别比的孩童起步晚,而且明明有体力,但又故意保留体力,慢慢稳步向上爬的,这份不急不躁的心性倒是不多见,非一般孩童可比。

青衣汉子心中暗暗满意,青杀盟的“爬崖”测验,除了测验体力,耐力,真正测验的却是胆识,心性,意志。

像此次“爬崖”测验,实际上只要能冷静,不急躁,不害怕,绝大部分孩童,是可以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的,但自从见到第一个孩童,从崖上掉下摔死后的惨状,后面又陆陆续续摔下了数名孩童,此时大部分的孩童已经心中充满了恐惧,恐怕只有一少部分能完成测验。

周赐正在向上攀爬时,忽然听到啊的一声,抬头望去正看到离他三尺寸远的地方一名孩童,因为脚下的石头风化得厉害,脚一踩在上面,石头碎掉了,人往下掉。

周赐想都没想一把拉住了差点摔下去的孩童,幸好这名孩童手里还死死的抓住一根树藤,要不然周赐去拉他,他们两人肯定要一起从崖上摔了下来。

周赐此时才看清楚,这名孩童看起来比他还要小二岁的样子,只有八九岁,又黑又瘦,算是这批孩童里年龄偏小的,虽然刚才差点摔下崖,但小男孩脸上并没有露出惊慌的表情,而是镇定自若的,寻找旁边坚硬的石头重新踏脚。

谢谢,待这名孩童重新站稳了后,对周赐说道,

周赐说道:不客气。

这名孩童道完谢后,抬头看看了崖上,又继续向上攀爬。

周赐深呼了一口气,也继续向上攀爬。

站在崖下向上看,周赐之前觉得并不是很高,一开始爬就放慢速度慢慢爬,保留体力,攀爬起来应该不难,但攀爬时间长了就觉得辛苦了,手脚越爬越重,渐渐的周赐只能再次放慢速度,攀爬一会,喘口气,再向上攀爬。

周赐可不敢像其他一些孩童一样,在一处地方停留过久,等太阳下山了到时还没爬上去,白忙活了不算,想加入门派学习武艺的机会也就没了,所以他务必要在太阳下山前爬到崖顶。

周赐双手双脚配合齐用,一步步坚辛的向上爬去,周赐的双手已经伤痕累累,前几天爬树时,手就有磨破过皮,此刻比起之前爬树的一点小伤,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

手掌,膝盖上到处都是一些被割伤的小伤口,一些细小的碎石,泥土,渗到伤口里面,使疼痛的感觉又加强了几分。

周赐抬起头眯着眼望了望,离太阳下山最多还有一个时辰,现在爬在最前边的,离崖顶只有不到十丈的距离了,他现在离崖顶至少还有三十多丈的距离,周赐想了想父亲,与曹叔的死,在心底咬咬牙,深呼吸一口气,继续向崖上攀爬而去。

半个时辰后最终有人开始登上崖顶了,后面又陆续的有七八名孩童爬了上去,而周赐此刻全身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抓树藤的手都感觉抓不牢固,凭着心中的意志一直坚持着向上爬。

当周赐费尽全身所有力气爬上崖顶时,全身已经软绵绵的,连动一下手指都觉得困难。

躺在崖顶上,看着西斜在天边太阳,已经收敛起了刺眼的光芒,在夕阳的照映下,整个大地被图上一层闪闪的金光,此刻的周赐发觉,站在山崖顶上看今天的日落显得格外的美。

还有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太阳就会全部落下了,周赐扭头向四周看了看,发现此时加他算在一起才不过二十名孩童,其中竟然还有三名女童,这让周赐的心中一愣。除了摔死的一部分孩童外,看来此刻崖上还有近二十名孩童,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再爬上来了。

等了一会,当太阳只剩下最后一丝光芒时,从崖下伸出了一双小手,包括周赐在内所有孩童都好奇的盯着,想看看到底是谁最后一个爬上来的,只见一个脑袋先露了出来,又黑又瘦的脸上满是汗水和泥土。

是他,

这名孩童正是之前差点摔下去,被周赐拉住了的那名小孩童。

当这名孩童也拼尽全力爬上崖后,太阳正好完全落下,消失不见。

这时山崖下的青衣汉子和十余名青衣少年交待了几句后,向山崖上飞来,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崖顶上。

在众人还没回过神来时,说道:我姓萧,你们以后可以叫我萧长老。

这次的合格者共有二十人,其中先爬上来的五位,可以成为我青杀盟记名弟子。三名女童也收为记名弟子,剩下的十二名为打杂弟子,但你们也不要灰心,只要你们以后表现的好,并不会比现在的前五名弟子差。

至于你……,萧长老打量着周赐。

周赐立即跪下说道:求长老收下弟子。

萧长老笑道:收下你也不是不可以,给我一个收下你的理由。

周赐听到萧长老这样说,皱了皱眉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萧长老稍微沉吟了一下又道:那我换个说法,你会干什么?或者你的强项是什么?

想了想周赐说道:我从小便饱读群书,能识文断字,还修习过武艺。

你能识文断字还修习过武艺,那你现在将你习过的武艺,耍两招来看看,萧长老眼前一亮,之前在爬崖的过程中,可并没发现周赐有习过武功的迹象。

周赐说道:是,然后将曹管家以前教他的一套名为《长拳》的拳法耍了起来。

待耍了三五招过后,萧长老已经看出,眼前这名孩童对这套拳法虽有点生疏,但这的确是一套不错的拳法,可以算是中等武学,一般人家的孩子是肯定学不到的,不知眼前这名孩童是如何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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