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是绿色的粘液,遍地都是尸体,一个白色衬衫的青年被一群丧尸模样的感染者包围着。
青年握紧手中唐刀,奋力一个横劈,终于打开一道缺口,侧身让过两只撕扯而来的爪子,凝下心神,再不犹豫,脚下一蹬,身子猛地爆射而出。
直到冲出包围圈,那身着白色衬衫的青年才略略松了一口气,脚下却不敢慢上半分,麻木的狂奔着。
‘丫的,衣服又脏了,这群渣渣要追他到什么时候?!’
百里泽迃那个混蛋也真是闲得慌,硬是折腾出了这么麻烦的病毒,这下好了,自己也掌控不了了吧?
青年再次提起手中的唐刀,刺穿那个挡在他面前的感染者的心脏,青年一边将刀拔出,一边四处张望着,以防有感染者从背后偷袭,脚下也没歇着,一刻不停的飞奔。
现在,这该死的病毒都快将整个新疆占领了,正常人类不是成了食物,就是变成了他们的同伴。
不过,他还挺庆幸是在新疆这个偏远地区的,不然“爷爷”他们也遭殃了。
这儿早就被隔离起来了,也没人救援,就连那些幸存者都不管了,不过现在的幸存者,大概只剩他一个了,更何况他也不算没被感染的人类。
青年用超市翻出来的瓶装水胡乱清洗了一下身体,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他可不想在被感染者抓一爪子,虽然对他没什么影响,也不会感染,但他怕疼啊,要是没力气再跑了,岂不是要被当成食物?
青年捏着从医院翻出来的袋装血液,大睁的双眼里压抑着一线血红。
大口大口的吞食着血浆,嚼着犹滴着血的生牛肉,虽然并不那么美味,但是为了力量,吃些生牛肉,总也好过吃那些感染者的尸体,至少得满足生理上的需求。
两个月前,被感染者抓的那一爪子,差点要了他的命,为了防止被病毒感染,他只能拿自己还在实验的半成品血清注射,幸好没失了理智,也没像其他感染者那样,身体腐化,但现在还不知道会不会被病毒同化,然后被病毒原体控制。
三口两口解决完食物,青年清洗了一下手上的血迹,然后起身钻出那间要塌不塌的破棚子,换地方准备过夜,他可不会小看感染者对血液的敏感度。
忽地,青年似乎看到了什么,颇有些兴奋地舔了舔嘴角,漆黑一片的瞳孔中,一直压抑着的那条血色的细线显露了出来:
“娘的,找你那么久,终于给小爷碰上了。”
“靠!你丫这么拼命做什么!我是强了你老婆还是强了你老娘啊!”
青年捂着肚子上那道大大的撕裂,奋力闪过狠抓而来的巨大爪子,破口大骂。
血不停的往外涌着,青年不经有些怀疑,要是继续放任它流下去,自己的肠子是不是都会一起流出来。亏得他也算半个感染者,痛觉降低了不少,要不然这个时候怕是已经痛得没有躲开攻击的力气了。
就算这样,他的状况也已经是十分危险了。
强忍着因为失血过多而带来的晕眩感,青年脑中迅速地想着可以杀死对方并脱身的方法:
自己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再这么拖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了……除非放弃防御和躲避,并且一击必杀,否则绝对无法脱身……
脚下一个踉跄,青年靠着唐刀支撑了一下,没有直接趴下。
脑后生风,青年心里暗道不好,也顾不上要摔,猛地翻转身体,背部朝下,唐刀划过,带起一道劲风。
气劲贯穿病毒母体防护减弱的脖子,整个儿切断了他的头颅,腥臭的绿色液体喷了青年一脸,他看着那只头颅滚了下来,可惜还没来得及再次提刀,面前病毒母体那只巨大的爪子便击穿了他的胸腔,随后,没了头的身体压向青年。
本来这样摔下去就够呛,现在胸腔破裂,还得被个百多斤的没头尸体压着撞下去,这么一下结结实实撞在水泥地上,青年差点背过气去。
全身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瘫软。
他很想就这么昏睡过去,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伸手,猛地将手送进了病毒母体的胸腔。
纤长苍白的五指用力收紧,青年恶狠狠的捏爆了那颗心脏,丝毫不在意自己再次被淋了一头的恶心液体,他的动作停了下来,微微一笑。
因为他听见了一句:
“匣子,还回鬼千家……”
他自是知道它说的匣子是什么,他笑,只是因为,他找对了。
依据百里泽迃所说的,将HT-1748的母体弄死,其余感染者应该就不会再追上来了,就算追来,也是没有任何攻击力的,而病毒母体,就在叶轩然的心脏里。
青年歪了歪脑袋,斜了一眼自己胸口:
那儿已经被血浸得一片模糊,但是不难看出,血红之下的皮肤已恢复了原本的光洁,刚换好的衣裤已然破开,粘糊糊的贴在身上。
“只剩,我一个了啊……”
青年累得一动也不想动,疲惫地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在这所谓的局里,多少人为了他而死,讽刺的是,活到最后的人,竟然是他这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只剩下他一个了吗?那,就睡一觉吧,睡醒了,会不会发现这只是一场漫长的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