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随那报信的乞丐赶到丐帮所居的斜谷时,眼见的只有几个乞丐在横竖交叉不一的凉棚之中,此时时间尚早,想必行乞未回,那报信的乞丐说道,“戚公子,我们帮主来了”。
南塘远远见俞虚江领着房长老飞奔过来,足不沾地都是负了上层轻功,那房长那显是故意落后一段距离的,想必轻功尚在俞虚江之上,二人轻功虽不及李贽,但是与南塘、程勉该不相上下了。
俞虚江借山坡青石之力一点,已然落到南塘面前,南塘忙给他引见了张知行,俞虚江似是已经知道张知行来历,只是客套了几句,便引着众人到了平时待客的凉棚之下,知客的乞丐上来给众人倒上茶水,炎炎夏日,南塘和元儿都有些口渴,便端起就饮,只有张知行看了看破衣烂衫的知客乞丐和粗糙的茶碗,只是端起茶碗口却不沾,俞虚江何等精明,早看在眼里,也不点破。
南塘才问道,“大哥可是有我义妹的下落了才急命人来寻我?”
“正是,我方才得弟子来报,说见着兄弟你义妹模样的女子从清帮中出来,可是行不多远,便遇到了原玉斗南门的朱手云雀凌洁,不知凌洁对程姑娘说了些什么,程姑娘就随着她走了,鄙帮弟子见都是玉斗中人,本想知晓了程姑娘居住在清帮报知兄弟你便了了,也幸是他做事心细缜密,便悄悄跟上了二人,清帮总舵所在之地离此地不算远,进城便会经过此地,但凌洁引着程姑娘并未往城中走去,而是到了离此五六里处的一个市镇上,鄙帮弟子一路跟踪见二人见了一个院落,便装作行乞便去敲门,果然见程勉姑娘和那凌洁都在其中,还另有不少凌洁的属下”。
“可听到他们说些什么,勉儿是自愿随他们去的还是被迫的。”
“兄弟你莫急,我得到讯息后便和房长老一起去打探了,那凌洁带着程姑娘过去并无恶意”
“没有恶意,难道是请他去作客的不成”,南塘道,元儿见他焦急,说话竟然有些失分寸,南塘这才醒悟,俞虚江摆了摆手说道不妨事。
“我和房长老到时,程姑娘似是有些不情愿之态,我隐隐听说玉斗一化为四,冒桦门和东林、清帮再无联络,总掌门司徒恭隐于山林不问事实,只听那凌洁说道,需要程姑娘去劝说程老门主和井帮主,与南门联手如何,但联手做何事却未曾说明”,俞虚江说道。
张知行问道,“不知勉儿是如何态度”。
“程姑娘说此事事大,他做不了主,后来凌洁就称如果程姑娘不答应,则不会放他出来,因此我才命人请兄弟你过来”
元儿冷笑道,“程姑娘真是好福气,刚离开阳明派时,在九江府被覃花所擒要挟程老帮主交出张阁老的遗物,后来又被石人六煞抓住带到武夷山,要挟于你交出那道密诏,如今又被凌洁那妇人抓住,就不知为何事要挟于人”。
“元儿别这样”,戚南塘拉了拉她湖蓝色的长襟袖子道,张知行听她出言有讥讽之意,然而石人六煞抓住元儿时他就在旁,此事也关乎自己,只落个满身不舒服。
“张公子,不知当时你为何要告知那石人六煞我二人的行踪”,元儿问道,戚南塘才知元儿有意在此时提出此事,查看当时实情,否则与他一起去追查程勉下落难免不妥贴,他与张知行年少时有过相同经历,因而不由得信他较深,此时想想,却有些蹊跷。
张知行见元儿起疑,此事如不解释清楚,恐怕说不过去,叹了口气背起一青一黄两只竹竿道,“戚师兄,我三人当初互称师兄妹,你我二人虽然出身名门却都是自小孤苦伶仃,后蒙程师祖不弃才拜在我两位恩师门下,之后程师祖有意命我娶程师妹”,这件事南塘在武夷山仙游峰时曾听程勉提过,见张知行一身青衫随着这山谷中的微风飘扬,脸上却仍是有一丝忧郁,心中多了一份叹息,便听他继续说下去,“那****二人偷听此事,没思量程师妹万般不愿意嫁给我,她拨腿就往外跑,你们是知道她的轻功的,我一时并未追上她,待我再见她时,她却被那石人六煞中的两个怪物抓住,我本想哪怕一死,也要救得下程师妹”
“谁知道你非但没救下程姑娘,反倒也被二煞擒了,于是你就告诉二煞我二人的行踪?”元儿接着说道。
“姑娘,我敬你救了程师祖一命,但那说到底是元毒客老先生与程师祖和程老夫人有过的渊源,你可不必信口雌黄”
“我信口雌黄?到底是谁走露风声让我三人差点出了大事”元儿冷笑道。
“不错是我走漏风声”,张知行道,“我哪晓得当时程师妹是有意激我去找援兵,她说她喜欢的是南塘师兄你,就是死也不愿意嫁给我,我一时动怒才说出来你在玉瀛洲的,待我明白过来便去找程老夫人,她说你并不在玉瀛洲,我才放下心,领着留守东门的弟子前去寻找,正因为我带走了不少弟子,才被那帮倭人轻易攻破了总舵,程师祖的两个儿子家人惨死,程师祖也身受重伤”
南塘见他不似作伪,拍了拍肩膀安慰以示安慰,才道,“原来有如此缘故,我二人却不知道,可不知勉儿怎么到的京城。”张知行只是摇头
“定是尾随你我二人来此的,然而住到了清帮总舵,这些日子想必她一直跟着你我”,元儿叹口气道,程勉也真是个痴情女子。
话刚说完,只见一个丐帮弟子飞奔来报,“禀帮主、房长老,有一队人马死追一个年轻姑娘,快马正要经过谷口大道”
丐帮侠义立帮,一听此事,俞虚江立马领着房长老和留守谷中的弟子前去查看,远远看见前面一个女子骑着马往这边跑来,想必是要往京城而去,南塘眼力过人叫道,“是勉儿”,再看后面的追兵,不是凌洁是谁,刚想说话,只见后面不远处另有一骑,也是个妇人骑着一匹快马,倒像是在追凌洁等人。
南塘叫道,“勉儿,到此处来”,那边程勉听到往这边看了一眼,竟然直直的错过谷口往城中方向跑去,元儿笑道,“这程姑娘日日跟着你,如今见了你又不理你”,南塘已无心说笑,双脚一踏身已飞出,俞虚江、房长老也跟着飞出,直直地迎上凌洁的追兵欲截上凌洁,凌洁见这边突然多了这么多好手,看如此上乘的轻功,恐怕连师傅冒桦都未必能做到,连忙勒了马喝停了手下人众,见竟然是戚南塘,不免大惊,心道这小子的轻功又大大进益了。
这边南塘已经落到马前,抱了一拳道,“凌掌门,何故追赶我程师妹”。
“不甘你事,我找程姑娘商量事情来着”,凌洁举着马鞭说道,南塘见她面目丑恶,心中便觉不快。
“在下丐帮帮主俞虚江,这位是鄙帮房长老”,俞虚江抱了抱拳道。
凌洁是认识房长老的,他是两湖一线门的掌门,两湖原是玉斗门南门的管辖地界,因此有些交往,她没想到的是丐帮如今多了一位三十岁不到的帮主,只好下马,道,“俞帮主,我奉命要去寻程姑娘说些事情,还请不要阻拦”。
“不是在下要阻拦,戚公子是在下的结义兄弟,他的事也是在下的事,凌掌门便赏在下个脸面如何”。
“这个脸面我还真是赏不了,我也是奉命行事”
“你奉谁的命,倒说来听听”,原来是后面快马快来之人到了,此人南塘、元儿、张知行尽皆认得,正是原玉斗西门衣桐之儿媳,衣经世之妻伍彩,那伍彩也不多说,上来就是一鞭子直向凌洁面上抽来。
凌洁侧身让过骂道,“你这疯妇,真是不要命了,从西安府一直追我到此地,我本想饶你一命,你这可是作死”。
要知后事,请看下节。